蒙若非也笑道:“宋清这混蛋除了会骗骗自己人。”

    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爬上眉梢,冷冰艳缓缓倒了一杯茶。

    宋清索性携了三人,游山玩水,泛舟湖上。江南山水秀丽,虽是武林盛事,却非游玩时节,人迹很少。冷冰艳伤势未愈,飘絮在旁呵护备至,宋清倒晾在一旁,画舫之上,两个女子轻语轻笑,引得宋清与蒙若非时时叹息。

    冷冰艳不再想那悬而未落的未来,听着飘絮讲些趣事,不由得展颜微笑,宋清呆了一呆,便随她们笑起来。

    飘絮依着冷冰艳,突然看向对面的宋清,“嫂嫂可知,哥哥好大本事,前几日范天翔邀我去他府上,扬言如果飘絮不从了他,他就封了我们的财源,断了我们从无名堂转钱的路子,我心想,钟楼那么多大哥随我们千里迢迢来到江南,总不能让这么多兄弟饿死在江南吧,飘絮一青楼女子本没什么清白可言,咬咬牙就想从了他。”

    “你……”蒙若非伏案,眼神激切,不含杂质的心痛忧虑赫然。

    飘絮打趣,“翩翩公子可是在想,飘絮现在可还是完璧之身?”

    蒙若非被她讽刺,压下所有情绪,努力恢复往日轻浮笑容,只是眼神波动抑制不住。

    “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身,只要你的心是我的,世俗之见我又怎么会在乎?”

    飘絮柔柔冷冷的笑,“是吗?承蒙厚爱。”

    转首换上娇俏的笑颜,朝一脸担忧的冷冰艳吐吐舌头,“飘絮心想完了完了,过了今晚就再无颜见哥哥嫂嫂了,然后……”飘絮顿了一下,“哥哥背着夕阳金晃晃的大步推门而入,拉了飘絮,大吼一声,‘回家!’”

    宋清一直微笑着,听到她如此描述,忍不住笑出声。

    冷冰艳道:“没事就好。”

    “我一听,立马就溜了,那一刻,飘絮真是爱死哥哥了!范天翔不肯作罢,要人拦飘絮,竟没有人听他的,我就听哥哥的,溜了回来。不知哥哥留在那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范天翔竟再也没找过我。”

    说罢,眨着好奇而无辜的眼睛看着宋清,她已问过多次,宋清不提,借此机会好好问问。

    宋清见冷冰艳清冷的目光扫过来,微微一笑,心头涌上幸福的感觉。

    “这还是舞衣教我的,在来江南之前,我就考虑到钱的问题,当初创无名堂时,钱财紧缺,舞衣便设计盘下魔窟山下所有繁华的街市,无钱不利,我想既然捞钱不如就捞大的,正好在这有些朋友,就在落住之后,范家的产业就已经姓……宋了!范天翔的老子没有跟他说,还妄想欺负飘絮!”

    宋清故意孩子气的哼了一声,很是维护飘絮的样子。其实那些产业是在宋清协助下,姓了柳,青云阁的柳儿,唯恐飘絮忆起当日之事,隐去了。

    飘絮忍不住轻唤,“哥哥……飘絮得哥哥嫂嫂如此相待,飘絮……”竟不能多言。

    蒙若非掩饰心中的感激,虽然吞下范家产业,他也参与了,可是……飘絮的事,叫他如何不感激,此情,此意,宋清,蒙若非在此盟誓,蒙若非的命已经是你的了!

    画舫上琴棋画,样样皆有,居然还有箫,宋清笑道:“想不想听箫?”

    冷冰艳怀疑道:“你会?”

    飘絮道:“哥哥的箫也是极好的,只是比不得萧遥的。”

    冷冰艳更加诧异,萧遥竟会吹箫?他虽不像外人看到的随意,吹箫的样子仍无法想象。

    疑惑之后,笑道:“他一定是偷学的。”

    飘絮掩嘴笑道:“嫂嫂知道?”

    冷冰艳摇头,宋清学东西很快,偏偏什么都不肯认真,只学得皮毛,“临波燕”也是如此,学的不坏,偏偏也不好。

    宋清哼道:“你怎么知道萧遥吹的比我好,你听过?”

    飘絮笑道:“我虽没有听过,这话可是哥哥自己说的!”

    宋清佯怒道:“你还想不想听?”

    飘絮拍手道:“当然!”

    “我不想吹了。”

    飘絮委屈的摇摇冷冰艳的胳膊,冷冰艳对她微微一笑,转而冷冷的看着宋清。

    宋清叹气,无奈的摇摇头,蒙若非也忍不住笑道:“宋清,宋夫人不高兴了,你敢不从?”

    冷冰艳皱眉,仿佛宋清的默许一样,这样的玩笑她经常听到。

    “哈哈哈!不敢不敢!”宋清朗声长笑,愉悦的笑声荡过水面。

    起身甩着衣衫,走到船头,竖箫,竟是《白头吟》!

    飘絮沉浸在美妙的箫声和白头偕老的期许中。

    蒙若非索性丢了扇子,盘腿搬过琴。

    飘絮好笑的看着他与宋清箫琴和鸣,二人所奏音律都不失清朗,岂料宋清突然转音犹如瀑布的飞落,蒙若非眉头直皱,奋起直追。见二人争逐,飘絮实在听不下去,她一向喜欢清和之音,遂持了琵琶,轻拨慢弄,低沉绵柔的调子带着箫声和琴声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