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爷,你看这些人还算合格吧?”站在闷嗓门身后的那个獐头鼠目的男人往前一凑,手中拿着一张照片,细眼睛对着那照片仔细看了看,又朝着那群蹲在地上抱头的男人看了一眼,眼中的恭维之色流露盎然。

    闷嗓门伸手捋了捋那头未及寸长的板寸头,将掐在手中的香烟一弹,大掌往那男人肩膀上一拍,“九狗子,你小子发了,是真发了。”

    “真的?”九狗子腿一软,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两只小眼睛直往中间挤,眼珠子翻白,两条腿根筛糠似地成了撇八叉,手弯成一个幅度指着自己的脸,“我发了?老子发了!”

    “老子说话还能有假?”闷嗓门似笑非笑,嘴角轻轻咧了咧,招手朝着跟在身后的几个医生模样的男人说道:“给他们打针。”

    “是的,钱爷。”白大褂们恭敬地回道。

    打针?王文将这两个字放在嘴中轻轻嗫嚅着,这些人抓这么多人回来就是为了给他们打针?为什么要打针?这似乎藏着什么端倪才是。

    那几个白大褂听到吩咐,立即提着手提箱上前,其中两个人随便架起一个最靠前的男人,另一个白大褂则打开药箱,从中取出一支五六寸长的针筒,银质的针头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救命!”被架在中间的男人扭动着身躯,眼睛因恐惧瞪成了牛眼,眼泪鼻涕直接糊成了一片。这男人长得倒算精壮,被两个白大褂架在中间根本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老实点,你/妈的找死!”白大褂一人给了男人一拳,被架在中间的男人顿的闷哼了一声,嘴里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手持针筒的白大褂将针筒吸满药水后,抓住男人的一条手臂,缓缓将药输进了他的体内。输完液的男人顿的倒在地上打起滚来,嘴里痛苦万分地嘶叫着,在这空旷的地宫之中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被唤为钱爷的男人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打滚的男人,表情淡然,似乎在他面前绝望嘶叫的不是一个人,而根本就是一个他随时可以处死的畜牲,甚至连畜生都不是。

    男人在地上嘶叫翻滚着,身体如潮水一般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形状,两只手绝望地掐着脖子,两只眼睛由开始的恐惧到惊惧,再到无奈和绝望,最终,瞳孔之中的颜色褪去,变成了惨淡的苍白色,身体也同时恢复了平静,一动不动。

    “翻白眼了,钱爷,这家伙死掉了。”站在钱爷身旁的另一个手持着冲锋枪的男人走到前面蹲在地上扒了扒男人的眼睛,看着钱爷说道。

    “妈的,长这么大个子连这点药都承受不住,白活了,死的活该!”钱爷呸地吐了一口痰骂道,眉头高翘,恼怒不已,“把这家伙拖出去喂狗,下一个。”

    “是的,钱爷。”

    亲眼目睹刚才那个人被一针送掉了命,钱爷的话一出,下面顿时沸腾了起来,人群齐刷刷的向后倒退,哭闹喊救声此起彼伏,地宫中顿的哄闹成一片。

    站在钱爷身旁的另一个瘦高个咧嘴嘿嘿一笑,冲锋枪朝天一举,手指扣动扳指,“砰砰砰!”冲锋枪的枪嘴立即喷射出震慑人心的枪声。

    蠕动的人群这一刻如被定住了一般,齐刷刷地看着那只喷射出火舌的冲锋枪,恐惧,绝望,盈/满了所有人的心头。

    “再叫啊?再逃啊?怎么不叫了?!妈/逼的,别以为老子手里拿的枪他/妈的玩具!”男人手举着冲锋枪咧嘴邪笑着,突地嗓门猛地一抬高,“不想早死的都给老子他/妈的蹲下!”

    几乎是在同时,男人的话刚说完,所有的被绑架者立即抱头蹲了下来。在死神的面前,没有谁敢与他硬碰硬。

    望着底下那些无辜的民众绝望的表情,强玲眉头皱了皱,将嘴覆到王文的耳边轻声说道:“刚才开枪的这个男人叫做陈小山,南门市人,以前是天龙帮的一个小混混。那个穿红色羽绒服的男人叫做钱四,望海市人,先如今是卧龙帮的一个小混混。根据我们最近几天的调查,基本可以肯定,这些人的异常活动与暴徒虎鲨的到来有关。”

    从强玲口中微微透出来的口气格外的清新,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花香味,让人闻而不禁想要去采撷一番。王文心中一阵悸动,不过她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东西呢?不过当听到强玲说出虎鲨的名字后,王文心头猛地一跳,忙转头看向强玲愕然道:“虎鲨?”

    让王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鲨”字刚刚说完,顿时觉得自己的嘴唇印在了一团柔软上面,软软的,甜甜的,竟让他突然生出一种再继续下去的冲动!

    丫的!我可真是贱啊!自己刚刚才答应了美美的要求,自己怎么这么快就忘掉了?真是该死的!而且,陈静刚刚离开自己,小文文生死未卜,我怎么可以生出这种混账的心思出来?

    王文懊恼不已,惊慌失措地将脑袋往后一推,微微道:“对??????对不起??????”

    “文哥哥,你怎么了?”另一旁的金怜儿感知到了异常,好奇地出声低低问道。

    “没,没什么。”王文咽了咽,苦笑不已。

    “哎??????”黑暗之中,强玲伸手按住自己的唇,苦涩一笑,叹了口气,“王先生,伤害你儿子的暴徒的身份我已经查出来了,他的名字叫做叶柏俊,一个月前,他的二婚妻子被他亲眼撞见了和别的男人在床上厮混的场面,而这个男人正巧是望海市市政府中一个官员,当时他虽抓奸在床,但是却并没有化被动为主动,反而被那个官员身边的人毒打了一顿,之后他便开始到警局报案,警局虽接下了案子,但是碍于那个官员的身份,这件事一直被搁置了下来。叶柏俊没法,只好到法院打官司,未想到,法院的院长竟然和那个官员是亲戚!走投无路之下,他选择了报复社会,因而才造成了你的儿子被误伤致死,王先生,这件事我本来不想和你说的,但是,现在,我却不得不告诉你,我怕,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