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杨大人与你走散……”带叶凡仁走进一间屋子,夏伐当即开口沉吟问道。叶凡仁正要答话,夏伐话锋突转,收敛语气中的怀疑:“现在就仔细给我说说,你们是如何走散的。”

    夏伐不论语气还是神态,都表现出对此事并非十分在意,这让叶凡仁心中打鼓,很显然,此种甚是反常:“夏兄,我与杨大人在临海府调查叶家的事,顺藤摸瓜查到了贤王府。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只有杨大人知道啊。”

    “就这样?”夏伐笑着问道,心想“倒是挺会想,一句话把我所有问题全给堵死了”

    “我怎会骗你!”叶凡仁用力点头。

    “叶易大人如今在何处?”

    “哎……我爹还在临海府大牢,不过,有杨大人安排,也不会受苦。”叶凡仁叹声道:“杨大人现在不知所去,我爹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

    一番对话,叶凡仁被夏伐认定为一个吃里扒外的货,但,夏伐怎也想不通,他怎会“吃”到贤王府去。就着叶凡仁不知道杨伯羽被他救下这事,夏伐索xing就顺着他的话锋来试探其真实用意:“你觉得杨大人现在会不会遇见什么危险了?”

    叶凡仁微微低头,避开夏伐目光,语气倒是很平静:“我与杨大人到此,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吧?”

    叶凡仁越是平静,反而越加暴露他心中鬼事。夏伐扬着眉头,也不知他是想着什么,眸中神sè微变,似乎还带起一丝喜sè。整理思绪,夏伐开口说道:“会不会是贤王府的人收到风声,得知你们隐姓埋名前来,索xing将计就计把杨大人也给抓了?”

    此话入耳,叶凡仁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但嘴上却借着夏伐此话顺势而来:“夏兄,十有仈jiu就是你这猜测……”

    夏伐微微点头,手指敲打着桌面:“你说杨大人还可能活着吗?”

    “哎……怕是凶多吉少。”

    这一句话后,夏伐起身:“好好休息吧。”

    “谢……谢谢”

    夏伐没在多言,离开了房间。

    屋内叶凡仁长出一口气,整个人在夏伐离开的瞬间,满头大汉,他心中焦躁不安“真是坏事了啊!怎么会被夏伐的人给抓着”瞧他这独自心惊的模样,必然,心中有鬼,这只鬼恐怕还不是小鬼。

    ……

    负手站在院中,仰头望着天。也不知夏伐在思考着什么,神情非常的专注。

    直到前去押送南沅河的冯灿回来:“统领,卑职已把南沅河送到了县衙,也把你的安排告诉了彭毅。”

    夏伐没反应,似乎没有听见。

    冯灿愣了愣,走上前,低声唤道:“统领?”

    “处心积虑,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如若不是意外在贤王府抓到了叶凡仁,还真就让他叶家给蒙混过去了。”夏伐突然一声感叹,此话满是深意,证明夏伐看透了其中玄机。

    冯灿狐疑道:“统领,发生什么了?”

    “叶丛山还真不显山露水,居然想出这种曲线救国的法子。”

    听着糊涂,冯灿眨巴着眼,直直的望着夏伐。

    夏伐回目看着他:“我给你说过的叶凡仁,找着了。”

    “在那找着?”

    “贤王府。”话到此处,夏伐走上前,勾着冯灿肩膀,低声说道:“冯灿,安排人全天盯着他。”

    “他怎么了?”冯灿楞然问道。

    “我怀疑,叶易、叶凡仁父子不过就是幌子!他们是配合叶家主动暴露出来,目的是待皇帝决定调查他们之后,把火引到楚贤王身上。”

    冯灿愕然瞪目:“不会吧?这般处心积虑就为害楚贤王,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件事是唯一真实的,就是叶丛山的儿子被贤王府给杀害了!事情不会简单,具体的我们只有先把贤王府解决之后,才能清楚。”其实,夏伐心中有个猜测,说不定它们之间真正的矛盾并不是贪污分赃不匀,恐怕是有关于鸦片这东西。此物有多大的利益,知道它效果之后,便能清楚了解到。

    就算得出了这些推测,夏伐心中还是存在一个疑惑“坏我名声的人,又是谁呢?”清楚了叶家的目的还有贤王府的情况,夏伐肯定他们都不会闲着找事,在暗中对他动手脚。

    冯灿低着头,沉思良久说道:“统领,既然如此我们还对付贤王府,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

    “也不知道是“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不将计就计。”

    “可……贤王不过贪了些钱,以他的身份我们不方便啊。”

    “冯灿,你好像没听懂我的意思。虽然,处心积虑的是叶凡仁,但,贤王府确实动手谋害了杨大人。这其中,恐怕是叶凡仁在推波助澜……就像是这混蛋当初骗我一般,以他在叶家不公平的待遇来博取贤王府的信任,对象恐怕就是那个南沅河。”

    “统领啊,我知道你的意思。卑职是指,你处理了贤王府,不就没证据去处理叶家了吗?”冯灿直言说出自己的想法。

    “叶家其实很好处理,我会把叶丛山的罪证一个落的记录下来,让他自己送去给皇帝。”

    冯灿张着嘴,满脸茫然之sè,夏伐又在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了。

    屋内的叶凡仁并没有休息,在夏伐出去之后他就趴在窗缝,偷偷打量外面的夏伐。心中的不安忐忑,越发明显,他感觉夏伐知道了什么“不行,得出去通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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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送往县衙后,彭毅没把南沅河关进大牢,他就着夏伐的心思,索xing只是把南沅河关进一间屋子,屋外还没人把守。

    南沅河站在窗口一阵打量,片刻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那彭毅果然不敢招惹贤王府,这不是明摆着让我走吗?”带着这种心思,南沅河推开门:“彭毅给我出来!”

    喊这一句也没人答应,倒是廊角闪过一道人影。这是彭毅安排在暗中,监视南沅河的衙役。见南沅河出门,他立马跑到通报。

    彭毅在后院等待着消息,见来者立马起身:“南沅河跑了?”

    “对!”

    彭毅面带喜sè:“你去外城找门候来。”

    “是!”

    大摇大摆离开的南沅河,此刻还不知道,很快他的画像就会被贴在外城门前。如今的他,还在盘算着回去找贤王,让他做主报复夏伐。

    为了图个痛快,他甚至做了一件非常可笑的事,居然没有马上回到贤王府中,而是跑到夏伐的馆驿外逛了一圈,这意思很显然,就是让夏伐看看“老子出来了!你能拿我咋滴?”可惜,馆驿外没人搭理他,南沅河的胆子也没大到跑进去挑衅夏伐。

    但,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发现馆驿内抬出几个大箱子,这些箱子看着眼熟,片刻!南沅河认出来了,大箱子都是贤王府上的“这些箱子怎么会在这?”带着诸多疑惑,他躲在暗中跟上了出门的一行军士。

    这帮军士来到县城闹市,几个箱子放下。光是这些举动,就惹来了无数人的好奇。紧跟着,其中一个大嗓门开口喊道:“楚贤纵容自家女婿作恶一方,还私藏皇帝的用品!夏伐大人查明之后,便将这箱中之物公布于世。”

    这话莫名其妙,没几个人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在大家猜疑之际,突然一个壮汉挤到最前面:“这里面装的什么?”

    “能要贤王命的东西,大人说了!给他几ri时间调查清楚,便把箱内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让百姓们也清楚,楚贤早有叛逆之心!”

    这下所人听明白了,那暗中南沅河瞪目心惊,也许是做贼心虚,他整个人惊慌失措。

    “现在不能打开给我们看看吗?”壮汉大声问道。

    “不能,但,东西就放在这,让大家监督,到了时ri便公布出来!”

    南沅河听不下去了,他回过神慌忙向贤王府跑去。

    ……

    夏伐坐在院中闭目养神,等待着消息回来。冯灿坐在下手,写着什么东西。

    没多久一个身穿布衣的壮汉跑进院中:“统领,事情办好了!”

    睁开双眼,夏伐微微点头,随即沉吟道:“东西就放在那,派五个人把守便可。”

    “五个人行吗?”

    “呵呵,那几个空箱子就是等他贤王府来人抢去。”

    “哦……懂了!统领的意思是,等他们抢走了东西,咱们就能随便说了,就算说他里面藏了一件龙袍也没人怀疑!毕竟,今天所有坯壹县百姓都瞧见了,咱们把证据放在明眼处,他们贤王府做贼心虚前来把东西抢走!”

    夏伐听完此话眼睛一亮:“陈强,你这话倒是应了我的心思,过来……”

    陈强狐疑着脸走上前。

    夏伐附耳与陈强说了几句悄悄话。低头写东西的冯灿,忍不住扬目看了一眼。

    陈强脸sè大变:“统领,我可不敢啊!这要出大事的。”

    “怕什么?出事有我担待,你且去准备!也许,贤王府连一夜都撑不住,今天就会派人前去抢箱子,时间不多了,你快去找人赶制出来。”

    “要是那帮师傅泄露此事怎么办?”

    “放心吧,他们不敢。”夏伐语气肯定。

    拉着脸,陈强yu言又止:“那……统领,我真去了?”

    “快去!”

    陈强离开后,低头写东西的冯灿直起身子:“统领,你看怎么样?”

    夏伐接过,低声念了“孝德治化。坯壹县楚贤王,三代受天恩,不念自本、皇恩,勾结临海上州七城守君意图谋反。今,臣夏伐携圣威临驾,处理此事,念地方七军不知楚贤yin谋,事未成大患,且代圣开恩,恕七城守君之责,尔晃晃若视,有悔改之意者携将印速往坯壹县拜见”:“不错,就这样。抄写七份,去送给这七城守君。”

    “统领,你有把握他们都会老老实实的?”

    “这点你放心,站出去与他们联系的人是南沅河,并非楚贤王本人。下传中你也写明,只算过失,不算过错,然而,现在并没有任何过错可言,自然,他们都清楚我是不打算办他们,只是叫来提醒下。没有人会傻到为了个王的女婿,去做叛将。”

    冯灿点头,恍然后:“卑职这就去安排人。”

    “恩,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