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选义正言辞道:“文安王,我楚国从未主动兵挑严国半寸土地,向来是安守一方,可你严国却多次发起进攻,要不是虎狼关坚固,恐怕你们早就打到我楚国来了。介于此,楚国无法相信严国求和的诚意,除非,如我上尊所说,把俱同府与西划十九县送与我楚,我们就同意和谈,否者卧兵东北,绝不退去,望文安王不要怪罪,我们也是想保全自己的安慰。”

    要是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和谈就没有任何意义,可要反驳,文安王一时间也找不着任何反驳的话。心中有些郁闷“唉……”西南行军不是他管的,如若在文安王手下控制恐怕就不会出这些破事,到今天来给楚国低声下气。整理思绪,文安王说道:“圣君,您的意见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俱同府西十九县全是我严国边关重城。”

    楚建业单手撑着膝盖,身子微微向后靠,语气不满的说道:“文安王的意思是不可能把俱同府以及西十九县交给朕了?”

    “望圣君明鉴。”文安王拱手。

    “呵呵。”楚建业一声轻笑,随即摆手:“李大人,坐回去吧,既然文安王不给就算了。”

    “是。”李选点头,随即转身离开,坐下后直视文安王,心中琢磨着“墨公该出来唱白脸了吧……”

    “夏将军。”

    夏门风连忙起身,走到zhong yāng:“末将在。”

    “严国确实有和谈之意,却诚信不足,朕心中担忧,不得俱同府始终后患无穷。”话到此处,楚建业仰头,沉声良久接连说道:“朕现任你为东北行军总管,领麾下原属八万陆府军左营,在去陆军府前营明点八千骑兵月末赶回太武府。既然,别人不给,朕就只好自己拿了。”

    文安王眉头一沉,楚建业是摆明给他看,装样的嫌疑非常大,但是,他又很担忧,君无戏言,在百官面前说出此话,如果,文安王不妥协那事情就算楚建业在装,也装成真的了:“圣君,您此举实在不明智。”

    “朕也知不明智,可不拿俱同府朕怎能安心?”楚建业把话说到尽头,不给,那就自己打。

    这意思越来越明晰,文安王心中也越来越沉,态度如此强硬,让他原本认为楚建业在装样的想法,渐渐改变“难道楚国是真想打?”思绪到此,不禁一颤。

    就在这异常平静的气氛下,墨良突然站起来:“圣上,微臣有话要说。”

    “墨公请讲。”

    文安王随着墨良起身,向他看去,他虽然没有见过墨良,却知道墨良是楚国中流砥柱。

    “微臣觉得,还是在给文安王一些时间思考,就算不成,此事用武力也是下策。”墨良语重心长的叹道。

    “墨公,这为何是下策?”楚建业皱眉问道。

    墨良低头,神sè犹豫。

    楚建业不禁哼声:“墨公有何犹豫?直说!”

    “圣上,我楚国国内不稳啊……”

    这话意味深长,顿时引起众人思考。其中有一人向来喜欢“想多”他眉sè一挑,心中暗道“对啊!要是父皇决定打严国,藩镇借此发难怎么办?”想到这,楚子骁起身:“父皇,儿臣觉得墨公所说不错,我们还是在给文安王一点时间思考吧,如若不行,在行他法。”

    楚建业似乎有些生气,他语气yin沉的说道:“你们在这含沙shè影,可是指那帮藩镇!?”这一句话挑动人的神经,楚建业接下来的话,就是炸药了:“他们此刻都在楚都内!朕要灭他们就是一句话的事!”

    天阳宫中一片静寂,文安王惊异连连,同时!他发现一个大好的机会,但这机会也能望而叹之“可惜我严国兵力如今伤不起了,否则,就让他楚国来打!从后联合楚国藩镇,挑起内乱,前后而来楚国必定陷入万劫不复!”严国现在的局势存在一个巨大隐患,绝对不能和楚国开战,但……上策不行,中策就出现了“给他俱同府,楚建业必定派兵前往把守,虽然,不是我想的最好情况,但也算不错了……楚建业方才话传出去,各方藩镇恐怕都要心慌,这时我在去联系,给予他们帮助,就容易得多!等到楚国内战告急,调集在外军队,那时候在派兵夺回俱同府损失可以降到最小!说不定,还能再次抢夺虎狼关,将来攻打楚国就占据主动了”文安王想了这么多,可让人不解的是,他依旧犹豫,更没有下决定的打算……有这样的犹豫,是因为他看得非常透彻,明白其中包含的很多危机,如果给了俱同府,楚国立马违背修好条约,从俱同府攻打严国越州连接腹地河道的文进府,那……严国的麻烦就比任何一种假设都要严重!这是根本无法去相信的一种危机。

    夏伐坐在角落,一个偏僻得无人能注意到的地方,勾着身子,向里面打量“皇帝太狡猾,这不单单是在给文安王下套,还在给藩镇军下套啊!话传出去,不就等于在逼藩镇军主动反”

    “文安王,你就在楚都休息一段ri子,到时随大将军一同回去。”楚建业一脸沉sè的说道。

    文安王表现出超乎寻常的谨慎,他不敢用俱同府这个地方作为赌注:“是。”

    楚建业神sè一挑,他很意外,自己做到这一步!文安王居然忍不住。

    墨良心中暗叹“这文安王倒是拿得稳事,心思缜密”

    李选先前在怀疑“难不成文安王察觉到我们的用意了?”可很快他否决这个可能,因为,文安王回目那一眼中的神sè“他在犹豫!”还差一点,李选不禁想“得想个办法让他下决定”

    暗中的夏伐看着自己老爹,有些无语……大将军低头沉声的模样,显然是在思考怎么攻打严国“爹的心思还真是全放在打仗上了”整理好思绪,夏伐起身走到天阳宫门口时,已经有人察觉到他的出现,而夏伐面sè如常,步伐迈得也很大。

    正位的楚建业,一眼就看见,他眼角一挑,神sè与之先前发现一丝变化。

    “圣上,微臣有话要说。”

    “哦?夏伐你有什么话说啊……”楚建业拉长了语气。

    “微臣坐在角落听了半天,觉得很烦闷。”夏伐低头长叹,那表情很憋屈。

    “为何?”

    “微臣不敢直言,坐在左右是什么心情,不如……微臣这样来形容吧。”夏伐卖着关子,语气惆怅:“臣就好像坐在角落的覃国、姜国,在得知严国居然主动找楚国和谈,非常郁闷,多好的机会啊!居然就没了,要是你们两个国家打起来,我也好去分一杯羹呐,但是,很快我的心情又好了,这和谈的事看来没戏!楚国要打严国,到时候我要是覃,就以盟友之名出兵帮忙,分一两个府城划进自己的州中,我要是姜,一定等楚国动兵时,先把队伍调到边境,一旦两国交战,马上出手!打不死,我也能有点东西吃,不至于饿着是吧?”

    原本夏伐出现,文安王莫名其妙,听完这一席话神sè凝重……

    楚建业差点笑了出来,还好,忍住了,他沉声说道:“夏伐,你到底想说什么?”

    “臣想说,圣上既然让我跟着来了,也不给我一个座位,我自己搬了座位在角落,也不给我一点吃的,郁闷呐。”夏伐大叹。

    “哈,哈哈哈哈。”楚建业忍不住笑了:“来人呐,把夏伐大人的桌子搬到与朕正对着的位子,桌上放满食物,美酒两壶!”

    就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夏伐坐到一个前无来者的位子,那是入口正对圣上的空处……这位子太古怪了,让人哭笑不得。

    夏伐坐下,面sè不改,看着一桌子食物,拱手说道:“谢圣上!”

    “从今起,凡是国宴,你夏伐就坐在那。”

    “是!”

    文安王转头,看着夏伐……夏伐的话告他,如果楚国和严国开战,代表不是一个国家,而是整个内陆局势完全颠覆,那结果可想而知。这就不得不让他去思考严国才遇见的一个巨大麻烦,带来的后果,在吉州与大草原、昌国交战的地方,严国打了两场败仗,损失兵力八万,丢失战马七千,还被大草原一万狼骑追上了运粮部队,千万石原本囤积前方作战的粮食全被抢走,当然,这还不是最要命。昌国打下一个重要关卡,获得战场主动权,这时他们严国必须交好周围所有人。对于姜国这个世代仇人也不得不露出友好面孔,同时,出粮帮助他们做准备,攻打覃国,但是,这一切的基础是目前严国还是一只正面与敌人厮杀的老虎,如果,这只老虎背后来了一只狐狸,那周围的豺狼说不定目光也要往这看了!占据中原的诱惑是无比巨大的。这样一来,针对楚国的计划,成功、失败都与他严国无关,因为,那时候他们要面临的麻烦比楚国还大。

    思绪到此,文安王改变主意,他开口说道:“圣君,我愿代我国皇帝,赠予俱同府以其西面十九县给贵国。”

    低头喝着酒的夏伐,眸中泛光,心中笑着自问道“这不就成了?”

    “哈,哈哈哈哈!”楚建业朗声大笑,随即起身走向文安王,到面前拉着他的手一同回到上座:“奏乐!今ri百官就陪文安王一醉方休……”

    当青铜乐器叮叮当当的声音在此飘荡天阳宫,众人才回过神来,他们目光来回在皇帝与文安王之间,也不知道有几个人看明白了这出戏。

    夏门风余光打量儿子,他微微皱眉,心中抓住一些关键,与他相同目光也在看夏伐的人也不少,这些就是真正看明白的……

    夏伐的位子上方是一根主梁,他仰头饮酒,望着这根主梁,表情突然凝固,神sè中某些异样颤动“这位子是皇帝无意给我安排的,还是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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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年前事多,二简的存稿又是没修改的,错字无数,病句成串,不敢直接上传。不得已,近来更新时间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