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满要给李选送信,方法其实很简单,直接找驿站送就完事,这反而安全还不引起人怀疑,官与官之间有点私交,在正常不过。

    进入驿站,孟满在此处有一件单独的屋子,他来文山府这么久,还没有家府,这不是地方没安排,是孟满没要,他义正言辞的说“我没带家眷来,要静心休息到驿站就行了,不要浪费地方资源”既然孟满大人清高,地方管事就在驿站安排一处后院,这地方确实非常安静。

    孟满来到自己屋前,做贼心虚四周打探一眼,方才开门入室。

    进屋后反身关门,随即快步走过屏风,视野……

    “孟大人,小人走路都比你做马车快啊。”

    孟满面露惊sè,此刻屋中一人背对他坐着,回过神,孟满厉声喝道:“你是谁!”

    男人这时转过头,孟满看清后眸中呈现惊异神sè:“王二,想不到你主子都死了,你还活着!”

    王二没说话,他目光如刀般直视孟满,对于孟满的话表情未出现太多变化,显然,他已经知道王敬忠被杀的消息。逆贼被诛要上告示,绝不是什么秘密。

    王二的目光实在不友好,孟满不禁升起jing惕之心。

    王二站起身,冷言道:“给我些钱,我要离开。”

    孟满欣喜,要是钱能送走这瘟神,再好不过:“好,你需要多少?”

    “五十两黄金。”

    孟满愕然:“你要这么多何用?”

    王二低眉,横眼,语气无比yin冷:“我要去楚都,杀了夏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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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晃晃两ri,夏伐以其出sè的适应能力,不单单熟悉了皇宫的路,还熟悉了不少生活在皇宫中的人。

    “夏伐大人,不要……”

    夏伐扭头对身后跟着的宦官说道:“怕什么。”

    “您还是先通报一下,三皇子这几天脾气不好。”

    夏伐眉头微皱,脚下步伐倒是随此话停了下来:“张公公,我听说三皇子xing格豪爽,但也不是个脾气暴躁之人。”

    张公公低眼打量四周,随即与夏伐附耳说道:“大人呐,你不知道三皇子这两天中邪了!整个人脾气时好时坏,前几天还因为一道菜味道不对,就罚了浮阳宫御厨二十杖。”

    “两天之前……”夏伐微微仰头,这思绪片刻酝酿,他仰着嘴角说道:“我明白了,三皇子这可不是中邪,而是嫉妒太子殿下掌管禁军府步兵营。”

    这话杨公公可不敢议论,夏伐说他也忍不住提醒道:“夏伐大人您别乱说话啊,要是给人听见了可不好。”

    夏伐不以为然,但,话却没在多说:“你去通报一声,就说圣上命夏伐录事前来通传,记住了,可别说错。”

    张公公眨了眨眼,这模样非常滑稽:“大人您真是的,这些小细节我还能不明白吗?”

    “呵呵。”夏伐一声轻笑,点了点头……瞧这一个宦官一个jiān臣眉来眼去的样,看来夏公子对于打通关系这一道,那是走得顺顺当当。

    张公公走进浮阳宫,夏伐站在宫口,一双眼睛四处打量。这地方真是美,萧墙之内皆是鸟语花香,就在这时……

    浮阳宫进道,三个宫女快步走过来。夏伐挑着眉毛,细细打量,皇宫就是不一样,挑选的宫女那都是上等美sè“我果然不适合做皇帝啊,要是天天在这样的地方呆着,实在忍不住……”带着一些非常不健康的念头,夏伐余光盯着宫女,身段上下肆无忌惮的打量着。

    也许是察觉这种目光,三位宫女抬头看了夏伐一眼,见他青袍竖冠,就知道是皇宫录事:“大人好。”

    “嗯……你们认识我?”夏伐倒是有些惊讶了。

    三个宫女眨了眨眼,这是基本礼仪,可不存在什么认识不认识。

    夏公子上前一步:“你叫什么啊?”他问带头的俏丽宫女。

    这宫女小心的打量着夏伐,没啃声。

    夏伐先是皱起眉头,不过,很快释然“险些忘记宫中规矩,宫女不能随便与进宫大臣攀谈……”这规定,自然是为防止夏公子这样的不法之徒。摆了摆手,几名宫女连忙离开。

    她们进去没多久,张公公出来。夏伐回目正要开口,表情突然凝固:“张公公,你这半张脸是怎么了?”

    张公公捂着红肿的半张脸,一副要哭的模样:“大人,三皇子真中邪了!我进去还没开口说得几句话,他就大怒一巴掌把我打出来了。”

    “啊~~?”夏伐愕然,以前夏伐听闻三皇子为人豪迈,虽说脾气有些大,但,从来没传出过这样乱打人的毛病。

    “还是您亲自进去吧。”

    “这个……”

    “您是皇帝御用的录事大臣,三皇子脾气在大也不敢动手打您。”

    夏伐当然不担心三皇子会把怒气撒在他身上,但,却动了一个心思:“恩,我还是回去得了,此事先告诉圣上。”

    “这……三皇子要是知道您在背后给圣上说他是非,恐怕不好啊。”

    “错了,我可不是说是非,而是说事实。张公公前去传信微臣拜见,却被三皇子一巴掌扇了出来,没错吧?”夏伐眯着双眼说道。

    “这倒是没错,可是……”

    “好了。”夏伐摆手,打断张公公的话,随即怀中拿出一锭银子:“张公公,这你拿去看看伤,肿着脸多难看呐。”

    这银子几乎起到消肿作用,张公公收下,面sè瞬间变了:“大人,我送您出浮阳宫门。”

    “那就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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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靠坐金椅之上,手中握着一卷折诏,目光来回,神sè不定。

    一阵碎步声,赵公公进屋:“圣上,夏伐大人来了。”

    楚建业摆手,也没看赵公公一眼:“叫他进来。”

    夏伐进屋后,目光向前,见楚建业目不转睛盯着一卷折诏,他眼神有了些许变化:“圣上,微臣奉命前去见三皇子告诉他后ri迎归军之事,不过,没见着三皇子人。”

    楚建业对夏伐招了招手:“先过来看看这个。”

    夏伐快步上前,而楚建业把折诏放在桌上,夏伐没去拿,就着这位子仔细打量起来:“嗯……这是严国礼单?”

    “对。”

    夏伐这时忍不住好奇,抬手拿起仔细看了起来,片刻过后他沉眉:“就这么多吗?”

    “恩。”楚建业点头,同时又拿出一份信:“你爹给朕的密信。”

    夏伐正打算去接,却有犹豫:“圣上,微臣方便看吗?”

    “朕既然递给你了,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楚建业笑道。

    夏伐这才接过,拿出后仔细一看,果然是老爹那刚劲有力的笔道,而信中内容,也让夏伐眼睛一亮:“圣上,这是个好注意啊。”

    “朕也是如此觉得,只是严国会同意吗?”楚建业皱眉问道,这问题恐怕不是在问夏伐,而是在那还没见到的文安王严永谦。

    夏伐低头,前思后想片刻,最终突然笑了:“呵呵,圣上他绝对不会同意。我爹在信中说要圣上开口要严国越州俱同府,那可是他们的面门,如若被我们楚国得到,想打便能打,坚守他严国没有丝毫办法,这局势能持续最少十年!”

    “哦?为何最少十年。”

    “微臣坚信自己的推断,严国这一次开战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如若胜!必定借势灭昌国,如若败,必定会在来我楚国示好,送上大礼,以保我们不会突然发兵。如此反复,没十年时间绝对不可能有结果,而这结果不来,严国就不敢惹我们楚国。”夏伐拱手,虽说,这种分析是从“他认为”作起点,但,楚建业也是这么想的。

    “朕在想,如果内陆局势真如你所说,我们要这个城就非常有必要了……”

    夏伐神sè一顿,立马明白了楚建业的意思,他是要自己出个法子,弄到这个城。

    一时间君臣两人都不说话,显然,皆是在思考着。

    这种表现的机会,夏公子绝对不会放过。沉思良久,夏伐眼睛一亮:“圣上,我们可以从文安王此行的目的下手。”

    “赵普为夏伐大人搬张椅子来。”楚建业没马上让夏伐说,而是先赏了他坐位。

    夏伐回目看着赵公公为他搬来的椅子,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上一次圣上赏我椅子,是一张圆椅,这一次是一张红木扶椅……哎”感叹仅是片刻,夏伐躬身谢道,随即坐下:“圣上,文安王既然来,有两点准备他必然是做好了的;其一便是我们楚国额外提出的条件,他心中恐怕有了一些;其二联系藩镇,在中捭阖挑拨。微臣两者看似不相干,但却有必然的联系,如果联盟谈不成,驻守在越州的军士绝不会撤走,这样我们楚国最强大作战力量就不会在与藩镇军的战斗中有丝毫损失!以眼前利益来看,他们得不到任何好处,哪怕我们楚国因为藩镇军叛乱造成的损失巨大,还是能掌握对严国动兵的主动权。”

    “你的意思是文安王想明白这点后,必然会同意?”

    “对,所以圣上不需要担心。”夏伐拱手,面带微笑的说道。

    楚建业皱着眉头,他觉得似乎太简单了。

    夏伐也不过说文安王会同意,而复杂过程他见楚建业心有所动,才开口说道:“圣上,文安王必定在国宴时献上国礼,您道时不要收,并且,直接告诉文安王您真正想要的。”

    “这不是逼他吗?”

    “当然要逼!而且,要逼给所有人看,甚至,要做出一副不怀好意的态度。”

    楚建业沉吟道:“朕明白了。”

    夏伐眼睛一亮:“圣上果然是天之智慧。”

    “呵呵,可这办法是你想出了,我得哪门子的天之智慧啊?”楚建业裹着双手,微微向前靠来:“夏伐,你要朕做出随时准备攻打严国的态度对不对?”

    “对!这事传出去,等文安王挑唆各地藩镇时,藩镇必定觉得是个机会。如此一来,就像微臣所说,讲和、挑唆是必然有联系的两件事,咱们利用起来,文安王同样会选择利用起来。”

    楚建业微微点头,随即手指敲打一下桌面:“赵普传人召墨公、李选两人。”

    夏伐心中通透,知道自己的办法楚建业决定用了,不然,不会招来墨公、李选商量细节。

    楚建业这时看向夏伐,眉目间带着浓浓笑意:“夏伐,你帮朕解决一个麻烦,我前ri看你在议事殿中把玩一只玉狮子,嗯……那间玉饰朕就赏赐给你了。”

    夏伐连忙感恩,同时疑惑“送我那东西是不是有什么深意?”生出这想法,不禁回想那尊玉狮子“那好像是一只幼狮……”

    这事情说完,楚建业开口问道:“三皇子为什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