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都。

    庶杰以六ri时间便回到了楚都,一路上除去必要的休息,庶杰没有在任何地方过多停留。进入楚都后,庶杰并未回到太子府而是来到了楚都内一条非常寂静的街道,在这条街的尽头是一座庄园。

    此刻,已是深夜,庶杰翻入庄园后向后院跑去。庄内没有任何人,一片死静,时而刮过一阵寒风,让人感觉毛乎悚然!这且不说,最诡异的是虽然没人,夜晚这里却点着灯火!走廊每隔十步就挂着一盏灯笼。细观之!会发现这些灯笼似乎在指引着一条路,前往庄园的终点。

    没过多久,庶杰来到一间大屋子前。大屋周围灯火通明,里面却一片漆黑。庶杰向四周着,他非常小心,甚至,让人觉得这中莫须有的小心有些过了,等了足有半个时辰,庶杰才走向大屋。

    他推开门的瞬间,里面传来人声:“谁?”

    “庶杰!我要进皇宫见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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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入戌间,楚建业未眠,他拿着一卷书阅读着。

    身边的宦官悄悄走上前,为杵上油灯添加了一些油。灯火微微晃动,看得入神的楚建业表情一顿,随即问道:“什么时辰了?”

    “圣上,戌时了。”宦官恭敬回答道。

    楚建业放下书,站了起来:“也该休息了,明ri早朝还要与大臣议事。”

    “圣上,您ri夜cāo劳,需要好好休息啊。”

    “呵呵,我行的不是上祖皇帝的霸道,也不是先皇的权道,而是民道啊……怎能不cāo劳?”

    “圣上英明。”

    楚建业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随即迈开步子就要离开御书房。这时!外面一道人影晃过窗前,紧跟着楚建业听见一番对话:“通报圣上,禁军监卫程孔求见。”

    “大人稍等。”

    楚建业眉头一皱,在屋内大声说道:“程孔进来。”

    程孔进来后,跪地说道:“圣上,有外寻求见。”

    楚建业神sè微变,显然很意外。外寻是指楚建业秘派出去负责特殊事件的亲信,这些人身份都非常神秘,他们与皇帝的关系,比策东那样的刑吏还要亲密:“带来。”

    “是!”

    程孔离开后,楚建业对宦官说道:“让周围的守卫全退到十米外,背对书房。”

    宦官点头离去,这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程孔离去不到刻钟,就带着一个身穿黑sè斗篷,裹面的男子来到书房外。两人在外低声说了几句话,随即男子走进去,程孔站在外面把守。

    楚建业坐在书桌前,眯着双眼。

    进来的人此刻脱掉斗篷,叩首说道:“卑职见过圣上。”

    楚建业神sè凝聚:“庶杰!怎么是你……”

    “卑职受命追随太子,终身不得暴露此事,但……出意外了,卑职不得不来告知圣上!”

    楚建业yin沉着脸,开口说道:“是关于太子的事吗?”楚建业显然误会了。

    “不是。卑职要说的是关于夏伐!”

    楚建业一惊,愕然道:“你怎么会与夏伐牵连上?”

    庶杰整理思绪,随即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楚建业。楚建业表情越发古怪,当庶杰正要准备说道夏伐与楚旷、灭楚之间事的时候,楚建业打断了他:“太子是如何知道,朕让夏伐去做此事?”

    “卑职不知,不过,太子似乎很看重夏公子。”庶杰如实答道。

    “这样吗?”楚建业站了起来,走到窗口,目光闪烁不定:“就算如此,你也不应该来找我。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

    “圣上,此事实在太过严重。我担心夏伐传信回来,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亲自来告知你一切。”

    “说吧,夏家小子都在那边做了什么“大事”

    “夏伐为楚旷出了一计……”

    听着庶杰详细得不能在详细的讲叙,楚建业表情扩大,他愕然笑道:“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夏伐还能想出这样的计谋。”

    “圣上,您就……不担心吗?”庶杰低头问道。

    “担心谁啊?夏伐吗?”

    “不是,我是指这个计划!”

    “我现在不是知道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楚建业不以为然的说道,不禁让人感觉一切似乎都在他掌控之中:“庶杰,我在位之年天大的事你也不要管。太翁让你来找我,可不是为了锦上添花。”

    楚建业都如此说了,庶杰也不在多言:“卑职明白了。”

    “回去吧,保护好夏伐,提醒他在楚旷动手之际,自己找机会抽身。”

    “好。”

    庶杰跪拜后便起身离去,楚建业这时皱起了眉头:“夏伐确实可用,只是……现在应该把他放在什么位子呢?墨公不赞成夏伐统军继承夏家将门之志,哎……此事之后在看吧”突然,楚建业面孔变得狰狞,他捂着胸口,半蹲着身子,似乎非常痛苦!额头甚至渗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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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无眠夜。

    夏公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因为……岚枝消失了!这和夏伐所构想的情节完全不同,他觉得岚枝在孟满那里遭到怀疑后,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是多危险!接下来理所当然,夏公子就可以出场了,然后,一番趁虚而入的卑鄙把戏。

    事实告诉夏伐,他并不算了解岚枝。

    猛的直起身子!夏伐突然想到今ri去孟满那里打探,孟满说的一句话“贤侄,她去那里难道没告诉你吗?”眼中神sè连接变化,夏伐心中暗道“这种时候岚枝能去那?”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诞生“她回去找王敬忠了!?”瞳孔扩大心中惊异接连而来,如果真是这样,夏伐就没有逼得岚枝完全背叛王敬忠,反而把岚枝逼死了!

    冲出屋外,这是夏伐出现这个猜测之后,第一反应!但是,夜风一吹,他打了个冷颤,茫然暗道“已经过去十ri,我在去也不可能追得上了”思绪到此,夏伐不禁有些恼怒“都这样了,你还是不愿意回头和我走!”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声鸡叫。下意识的抬头向天空望去,一轮金阳已露出初容。夏伐长出一口气“不到黄河不死心,好吧!就看看老天爷要如何做”

    就算夏伐如此想,要真正放下心他显然做不到……

    荷院现在就剩下夏伐一个人,他走到荷花池边,身影显得有些凄凉。平静下来后,夏伐开始思考另外一件事。现在,楚旷已经动手了,在昨ri夏伐听闻了贼匪抢粮食杀人的事,显然,楚旷做得比夏伐所说的要绝,夏伐可没让他杀人。但是,这样的举动也让太叔映阳不得不马上做出反应。

    想到这,夏伐来到马槽。

    “夏公子。”

    有些意外,想不到这么早就有人起来喂马:“我来取马,要出去一趟。”

    仆人一番整理,为夏伐牵来一匹白马。

    夏伐翻身坐上去,心中暗道“去禁军大营看看,太叔映阳要是动作够快,今天早上恐怕就要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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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元府外十里,一座小林中。

    马笃带着自己老婆儿子,卯时出府城,向着心中构建的美好生活走去。马笃的儿子坐在车延,手中拿着一卷书,幼稚的面孔带着属于成年人的专注,让人感觉有些滑稽,但,毫无疑问这是个可爱的小男孩。

    马笃侧目,裂嘴笑了起来:“咱家娃娃将来一定有出息!”

    马笃妻子靠在车内,面带微笑的看着儿子:“朝儿,这光线这么差,你就别看了。”

    马朝扬起幼嫩小脸,语气天真的说道:“娘,有月光呢,能看清。”

    “让他看吧,难得咱家能有个爱看书的娃,到了楚都近水楼台,说不定将来还能做官呢!”

    听父亲此话,马朝放下书,靠着他问道:“爹,你说给咱家钱的大人物,是谁?”

    “呵呵,小娃娃问这些做什么!等爹开了店,在地方给你找个学士做老师!”

    “我才不要老师!无师自通,才能成为大师!”

    这话有些深度,马笃不禁疑惑道:“朝儿,这话你听谁说的?”

    “爹,这书里面说的!”马朝举着方才看的书说道。

    马笃大字不识一个,儿子识字都是以每天一碗狗肉面,拜托一位穷书生教的:“这是什么书?”

    “儿也不知道,这书就剩下一半了!不过,儿看后觉得很有道理。”说着,马朝拿着书一阵翻.弄:“最后这有一个人名,叫做夏伐!”

    马笃一个激灵:“夏伐?!”

    “爹你认识这个人吗?”马朝一脸期待的问道。

    “给咱家钱的那公子就叫夏伐啊!”马笃神sè愕然道。

    马朝一下起劲了,抱着马笃说道:“爹,带去见一下夏公子好不好?”

    “应该行,夏公子说了等咱家小店在楚都开业,让我通知他。”

    “太好了!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他!”雀喜下,马朝拍着手。

    马笃却有些犯嘀咕了:“朝儿,见了别人可不能没规矩!夏公子他爹是个大人物,夏公子将来也不差。”

    马朝晃了晃头,这种概念在他心中并不深刻,对于老爹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此刻初阳东升,马夫人也坐了出来与父子两交谈着到楚都之后的生活,一切似乎都预示着这一家人即将过上富裕的ri子。

    突然!远处一颗大树上原本站着的鸟群全飞了起来,这一阵扇动引来寸风。马笃表情一顿,接连下意识的就往那颗大树看去,他注意到,树下伸出一只手:“有人!”

    马夫人见丈夫要跳下马车过去,一把就抱住了他:“别去!我在城中听人说,现在开州出了很多土匪啊!”

    马笃眉头一皱:“不像,我看那人是受伤了。”虽然如此说,马笃还是从车内包袱中抽出他宰狗的刀:“你和朝儿在这等着,我去瞧瞧。”

    “老头你小心!”

    “恩。”

    马朝原本想跟着过去,谁料母亲死死的抱着他,无奈下马朝只有干看着。他见父亲上前后,表情一顿,接连一副大惊的模样:“爹!怎么了?”

    “婆子快过来帮忙!”

    马夫人面带疑惑,拉着马朝小心的走了过去。这一看!靠在树下是一位面sè惨白的妙龄女子。

    “我认识这位小姐!”马笃抓着后脑勺,一副猴急的模样,显然在努力思考,自己在何处见过此女子。

    得知不是贼匪后,马夫人连忙上前扶起女子,同时低声唤道:“姑娘!你醒醒。”

    “啊!我想起来了!当初我去给夏公子娘亲捎信,这小姐就站在夏公子母亲身边啊!我还记得她叫……岚枝!对,就是这个名字!”

    “爹、娘,先扶这位姐姐到马车上吧!”马朝出声提醒道。

    马笃也没多想,马夫人显然也是一个有善心人。

    “马朝快帮帮你娘,你爹是个男人不方便。”

    “我也是男人啊!”马朝仰着小脸认真的说道。

    马笃哑然失笑:“你还是个小屁孩,快!”

    马朝有些不满,但还是帮着娘亲扶岚枝躺上了马车。随后,马夫人拉上马车帘子,为岚枝检查了一下身上是否有什么严重的伤,结果没有任何明伤:“这姑娘怕是受内伤了,老头我们得会文山府找大夫。”

    马笃犹豫片刻,最终咬牙:“好,我们回去!”

    “爹!不行!”马朝站起来,制止了爹娘的举动:“这位姐姐一定是被人伤的,看她出来的方向显然是往文山府外,一定是在逃跑!送她回去,不是害她吗?”

    马朝这一席话,马笃愣住了:“朝儿,你怎么知道?”

    马朝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仅是凭借着一种直觉:“爹娘我们都走到这了,距离前面的镇子也不远。”

    马笃前后看了看,最终说道:“那就这样吧,快坐上去,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