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品法器!怎么可能!”一道声音兀然响起,声音中充满愕然。

    张岩霍然扭头看去,却见一男一女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张岩和廖头此时正坐在福荣记的大厅之内,由于下午人少,买家很少,除了几名小厮立在远处的柜台后边,在没别的人了。却不料他和廖头正谈的兴浓,竟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已来到了身边。

    说话的正是那男子,身穿青色长袍,左肩处绣了一支黑色羽翼。他约莫二十七八岁,长的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由于眼睛狭长微眯,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他身后一名女子,却穿着一件黄色长裙,左肩同样绣了一支羽翼,不过却是白色的。她身材婀娜玲珑,面容颇为秀丽。

    这一男一女此时眼前发亮,不敢置信地看着廖头手上黄铜飞剑!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张岩和廖头一般。

    怎么忘了把这宝贝收起来!廖头脸上一片懊恼、惶恐之色。连忙立起身子,“原来是千羽宗的前辈,前辈前来福荣记是想要购买些皮货,还是别的材料……”一边说,一边正欲把手中黄铜飞剑收起来。

    “且慢!把你的飞剑拿来我瞧瞧。着急收起来做什么?难道你们不是做买卖的?”男子冷哼一声,狠狠瞪了廖头一眼。

    “前辈恕罪,此物不是我店中之物,而是小老的私人物品,这…却是不卖的!前辈若是挑中本店任何一件东西,小老做主,就免费赠给了前辈,但这飞剑,真的不卖。”廖头手一抖,不敢再收起黄铜飞剑,一脸赔笑着向他解释,态度不可谓不好。

    “师哥,我们走吧,人家看不起咱们,连让咱们看看都不让呢!”一旁的黄衣女子娇滴滴开口了,脸上一副幽怨的样子。

    那男子,被这女子一说,脸上顿时无光,脸色变得阴沉,阴森森说道,“我没记错,这福荣记是廖氏家族的吧,哼,现在的奴才胆子愈来愈大了,东西不卖,你开什么店!竟故意弄于我,瞧不起我千羽宗?”说完眼里光芒一闪,一副欲要动手的样子。

    被这大帽子一扣,廖头的瘦脸一哆嗦,简直欲哭无泪,深吸一口气,才苦涩说道,“小老一直对千羽宗众位仙长崇敬有加,哪里敢起不敬之心…”

    “哼,既然如此,废话不说,此物我要了,你出个价钱吧!”男子不屑地看了一眼廖头,心道在千羽宗脚下,谅你这狗东西不敢造次!

    “这…这…”廖头干瘦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神色变幻不定。

    “廖头,把东西收起来,理会一条打着千羽宗旗号,乱咬人的疯狗做什么!”一直冷眼旁观的张岩突然开口了。自己送给廖头的东西,若是在自己面前,被他人夺取,这无异是在狠狠抽自己脸呢!

    在这一男一女进门的时候,张岩一眼就看出,这男的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女的才堪堪达到开光中期。修为如此粗鄙不堪,却一副高人一筹的口吻,威胁压迫廖头,甚至要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简直嚣张到了狂妄无知的地步!他们虽是千羽宗弟子,但在自家门口称王称霸,连狗屎都不如!

    张岩的声音平静淡然,但话中的不屑和讥讽,只要不是聋子,任谁都能听得出!

    “这兔崽子竟敢骂我们是疯狗!师哥!你可要狠狠教训他一番,割了他舌头,看他还敢口出毒言!”黄衣女子姣好的面容上一阵青,一阵白,隐约有了一丝狰狞的气息,极大破坏了她的美丽。

    不用她说,那男子自然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甚至以为是错觉。

    什么,你知道我们是千羽宗的,还敢骂我们疯狗?你是活腻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看着悠然坐在椅子中的张岩,男子脸色铁青,“狗奴才,你什么东西!竟然辱骂我和师妹。今日,若你跪在你范雎爷爷面前,磕三个响头,掌掴自己的脸一百次,我就饶你不死!否则……”

    “师哥,怎么能如此便宜了他!”黄衣女子在一旁叫道,似乎叫范雎的男子,说的惩罚还很微不足道。

    ……

    “前辈,你还是莫管此事了,既然您飞剑送给小老,那就是小老的了,此事与您无关,可别再替小老强出头了……”廖头神情复杂地看着张岩,想不到他会为了自己去得罪千羽宗,这是多大的人情?

    廖头确信张岩能灭了他们,可他们是千羽宗的人,此地又是千羽宗地盘之上,若是张岩把他们杀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张岩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自己果然没看错廖头,那么…就更应该帮他了!

    “师妹你看,这两人死到临头还互相安慰起来!哈哈,哈哈哈…”范雎本来铁青着脸,看到廖头可怜兮兮地样子,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又得意起来。

    现在才知道怕了?晚了!

    “师哥,我看不对啊,那兔崽子还一脸不屑地看我们呢……”黄衣女子忍不住出言提醒。

    张岩眸中精光一闪,身上庞大的气势喷薄而出,缓缓立起身子,眸中紫电旋转,“闭上你们的臭嘴!”声音依旧淡淡的,却充满了一股冰冷的死亡味道,“我数三声,三声之后,再让我看到你们,我就杀了你们!”

    范雎和他的师妹感受到张岩身上的可怕气势,神情不禁一变!

    “原本他…可不是这样的!怎么一转眼变了一个人,他,他是筑基期的修士!”黄衣女子失声叫道。

    “叫什么叫!我们千羽宗还怕他不成?”范雎恼怒地朝自己的师妹一瞪眼,他竟看不出张岩的实力,那起码得有筑基后期的修为吧?心里也正忐忑呢,被她一叫,吓得差点露丑,连忙拿千羽宗的招牌壮胆。

    他相信,任何人在千羽宗的地盘,都不敢杀了自己!既然如此,还怕他作甚?

    “一!”张岩气势幽然凛冽,神识牢牢锁定他们二人。

    “师哥,我们怎么办?”黄衣女子听到张岩声音,吓得钻进范雎怀中。

    “放心吧,他不敢朝我们动手!”范雎拍了拍她肩膀。

    “二!”张岩身上真元滚荡,看着外强中干的二人,嘴角泛起一丝不屑,若再不滚,那我就出手了!

    “我…我怎么觉得,他会杀了我们的,不如我们还是走吧?”黄衣女子脸色惨白,范雎的怀抱并没有给她多大的安全感。

    “你……怎么能如此说!千羽宗的脸都给你丢光了!”范雎一把推开自己的师妹,神情激动,这激动却与什么宗门面子无关,也是害怕所致。他其实也察觉,张岩恐怕不是开玩笑的。可却万万不能逃走,这一逃,那脸就丢大了…

    “三!”范雎正自后悔,耳际陡然传来一声催命般的炸响,面色一变,却见张岩身上气流轰然涌动,令人心颤的气势弥漫了四周。

    “啊…”黄衣女子再也忍受不住,扭身朝外边逃去,连她的师哥也不要了,速度极快地消失在门外。

    张岩不去理会逃走的黄衣女子,脸色淡然,双瞳不含一丝感情,静静地看着范雎,伸手一划,魔元紫光跃动在双掌之上。

    范雎见师妹逃走,脸色刷的一下,变得异常难看,心中后悔至极,声音苦涩,“杀了我,你就是千羽宗所有人的敌人。你…”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如天际神龙,蓦然而至,“道友,看在我的薄面,就饶了他吧,我代表千羽宗向你道歉。”伴随声音,一个剑眉星目,威武不凡的青年倏然而至。他一袭银色长袍,左肩赫然绣着一支红色羽翼!

    “金丹期!”张岩眸中一凝,双手魔元紫光消失的无影无踪,却是不敢再贸然出手。这青年模样年轻,却已经是金丹期修为,千羽宗果然能人无数!

    “青川师叔!怎么是您来了!”范雎看到眼前之人,脸色狂喜,心中的惶恐瞬间不翼而飞,“师叔,你可要替我做主啊,这小子他…”

    “给我滚回赤炼峰,修为不到筑基后期,就别再出来了!”被唤作青川的青年眼中一冷,轻声呵斥。

    “是!”范雎脸色一变,想不到师叔不替自己出头,反而骂起自己,但他不敢抗拒,一溜烟跑了,再没有贪图黄铜飞剑的心思。

    “青川真人!您…您是来?”廖头目睹了张岩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中着实复杂之极,直到青川蓦然而至,才清醒过来。

    他认识青川真人,拓木城之人,不认识青川真人的寥寥可数。不仅是因为他是千羽宗金丹期第一高手,而是这青川真人,常出没于凡尘俗世,救死扶伤,惩奸除恶,为人又慈和可亲,自然闯出了偌大的美名。千羽宗在拓木城名声如此之好,青川真人功不可没!

    青川笑而不答,一挥袖,关上福荣记大门,才朝张岩笑道,“刚才我就在对面酒楼,这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弟子不肖,行为卑劣,的确是我千羽宗不对,还望道友海涵一二。若有得罪之处,道友直说,青川必补偿道友。”

    青川的态度很好,温和不失礼节,态度落落大方,没有一丝包庇纵容之意。修道之人,身上自然有一股气质,青川双目澄净,气质清雍,这样的人根本不会作伪。并且他作为一名金丹期修士,能如此歉然有礼,张岩不由对他好感大增。

    “小老此地并没有什么损失,倒是前辈您费心了。前辈能来替小老主持公道,小老就感激不尽了,哪里有什么怨气!”廖头不等张岩开口,率先答话了。

    张岩不禁微微一笑,这廖头,最懂揣摩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