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而亮,高而远,挂于天边。

    夜,静如止水,偶尔有几声犬吠,显得更加寂静。

    雪,独自躺在地上,反射出月亮的光芒,整个大地都披上了一层白衣。

    小村落,安静,舒服的熟睡中。

    初春的关外还是白雪茫茫,异常寒冷。虽是刚刚落下暮色,各家各户却都以关门入睡,一来可以早早取暖,二来可以节省蜡烛。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华城村,早早就安静下来……

    不过村东头的一户人家,却依然亮着灯。但见灯下,两个少年正手捧书本专心读书。一个约摸十岁左右,头缠粗布,身穿粗棉衣,整个像一大雪球。但其面貌俊朗,眼神有力,年纪虽小,确是少年早成。一双小手冻得发紫,还是认真的坐在桌子旁边读着书。

    另一个少年,只有八岁左右,同样的打扮,不过布料却要好得多,手上还戴着手套。想来因他年纪略小,父母更加偏爱一点。他的容貌也是十分俊秀,脸上略带一丝稚气,显得更加可爱。他坐不住,在屋内踱来踱去,更增顽皮之气。

    床边坐着一个中年妇人,她满头黑发中夹杂几缕银丝,用一支银蝴蝶发簪扎住,脸上略带皱纹。她身穿粗布麻衣,一身朴素着装,却透露出一种大家闺秀之气。但见她手中正在绣着两只锦囊,上面各绣了一条龙。

    此时年小的少年跑到妇人身边,问她:“母亲,何为君子?”

    妇人答到:“晗儿,所谓君子,就是做事光明磊落,正直的人。”

    “那‘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又是什么意思呢?”少年又继续问道。

    原来这少年看的是《论语》。

    妇人刚要回答,却见年长的少年突然起身抢先说道:“意思是说,君子心胸开朗,思想上坦率洁净,外貌动作也显得十分舒畅安定。小人心里欲念太多,心理负担很重,就常忧虑、担心,外貌、动作也显得忐忑不安,常是坐不定,站不稳的样子。懂了吗??”

    转身又问道:“母亲,孩儿回答的对吗?”

    “嗯,贤儿,你不愧为兄长,说的很对,你要好好教一下弟弟。晗儿,你要多加用功读书。”

    原来这两少年是两兄弟,年长的叫做刘子贤,年小的叫做刘子晗。那名妇人是他们的母亲,名叫罗云霞。

    “哼……谁让他是哥哥,当然比我知道的要多。”刘子晗不服气的说。

    此时,门突然开了,走进来一个七尺高的汉子。他满脸的胡子,头戴皮帽,身上穿的也是貂皮衣。他一手把一支铁叉放在门后,另一只手从肩上放下来几只野兔和貂。

    两少年见到壮汉后,都高兴的扑上去喊道:“父亲,你又捉到什么东西了?”

    壮汉名叫刘中天,是一个猎户。

    他拍拍了脚上的雪,说道:“唉,先不要急。晗儿,刚才就是你的不对了,知识不分大小,先后的。只要你用功读书,就一定会比你哥哥知道的多。”

    刘子贤和六子晗好像都很听他们父亲的话,点头应道是。

    刘子晗又说:“那父亲定是君子了,我也要像父亲一样,做一个坦荡荡的君子。”

    “我虽不是小人,确离君子还差很多,你们两个要勤奋好学,真正做个君子。”刘中天认真地对他们两个说。

    刘子贤说道:“父亲是太谦虚了。”

    罗云霞放下手中的锦囊,走了过来,一边帮刘中天解下外套,一边说:“好了,你们父子就不要谈论大道理了,先让你们父亲休息一会。”

    刘子贤和刘子晗同时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他们不约而同的跑去看猎物,看来孩童之心还是不轻。

    罗云霞对刘中天说:“相公,近来天气愈加寒冷,你外出打猎要小心身体。”

    刘中天答道:“有娘子的关心,就算再冷也不怕。”说罢,把罗云霞拥入怀中。

    罗玉霞不好意思的说道:“哎呀,贤儿和晗儿还在这呢。”

    刘中天大声笑道:“哈哈,给我拿酒来,我要暖暖身子。”

    村外树枝上熟睡的小鸟,忽然一起飞走了,但见远处一团黑色物体快速向村子移动过来。虽然月光皎洁,但黑色物体渐渐靠近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帮人马。他们统一黑色夜行衣,肩背大刀,纵马疾驰,身形矫捷,显然个个身负武功。尤其是为首的那个,虽身无兵器,但浑身透出一股杀气,让本来就寒冷的天气,显得愈加寒冷。

    只一会,这伙人便进入村子。

    刘中天刚刚饮完一碗酒,忽的耳朵一动,马上把灯吹灭。罗云霞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就被刘中天一把拉过来,他说:“你赶紧带贤儿和晗儿刀密室去。”

    罗云霞隐约知道了什么事情,也不多说,就带着刘子贤和刘子晗去密室。两个少年正玩得高兴,见此情景,便问道:“怎么了,母亲。”

    但见罗云霞脸色苍白,神情严肃,他们两个也就不问了。

    刘中天手持铁叉,奔出门外。

    此时,那伙黑衣人已闯入刘中天的院子。为首的那人单手一勒马缰,那马两个前蹄高高抬起,又猛地落下,把地上的积雪溅起一丈高。

    刘中天说:“你终究还是找来了。”

    “哈哈……你也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整整花了我七年的时间。”为首黑衣人阴声怪气的说道:“我也不和你废话多说,赶快把人和东西交出。”

    “我们已经隐姓埋名,不问世事,你又何苦赶尽杀绝呢??”刘中天问道。

    “哼……这是主人的意思,再说我怎么能忘了那一刀之耻。”为首黑衣人咬牙答道。

    “呸,魏世安,你这个叛国狗贼,还好意思说什么主人。你是认贼为主。我只恨当年那一刀没有杀死你。”刘中天气愤地说道。

    原来这个为首的黑衣人叫做魏世安。

    魏世安显然被他说到羞耻之处,怒火中烧道:“我念你也是一等英雄,赶快按我说的做,或许还可以留你一条狗命。否则,休怪我无情……”

    刘中天说道:“当年你我也就是旗鼓相当,今日你又能奈我何??”

    “嘿嘿,是吗??那就试试了……”话未说完,魏世安双脚一点马背,双掌齐出,打向刘中天。

    刘中天话虽然那么说,但他深知近年来魏世安的武功精进,非昔日可比,他不敢怠慢,双手发力,持铁叉迎面挡了上去。

    便听的“嘭”的一声,两人各退后几步。

    魏世安冷笑几声:“你的武功却不如从前,我只用了半成的功力,你就退后那么多。”

    其实这哪是刘中天的武功退步,实则是魏世安的武功已经远远超出他。

    刘中天也笑道:“你好像也忘了那把刀了??”

    魏世安忽的一惊,他确实十分畏惧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只见他右手一挥,说:“上”。后面的八名黑衣人便下马冲了上来。

    刘中天右脚一踢叉炳,那铁叉如离弦之箭,“嗖”的一声飞向最前的黑衣人。叉尖一下便穿透黑衣人的胸膛,可见刘中天的力度之大。那黑衣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应声倒地了。刘中天一个腾空后跃身,一掌打出,却见屋前的岩石“嘭”的一声裂开,一把寒光粼粼的宝刀现了出来。

    “寒月宝刀??!!”魏世安惊叫道。爬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