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君默语淡淡地看着满地落芳,满脸心事。“白,跃儿,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日感到特别累,从没有过的感觉。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短短两个月而已,她在生死门前已经徘徊了很久,步步为营,如履薄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三思而行。所有的责任似乎都是她一个人的,与旁人无关。

    如今,她连一个倾诉的人都找不到,她连一个真心信任的友人都找不到。她感觉自己突然就迷茫了。前面的路,她没有心力去继续走下去。如果生命终结,那么老天会不会给自己新的机会?

    “默默……”莫白担忧地看着君默语,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默默如此颓废过,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低声唤了声儿。

    “下去吧,我没事。”君默语没有转头,她知道他们肯定担心自己,可是,她今日只想一个人待着,想想二十一世纪的朋友。

    “那好吧。”莫白低头应道,掩去眼中的伤心,拉着同样一脸担忧的冥跃,两人一路沉默,各自回了自己寝宫。

    君默语听见两人脚步渐渐远去,也没有转身,看着眼前的紫瑾花,发呆。

    “呵呵,曾经不可一世的一代君王,因什么事,变得如此脆弱?”院子里,似乎被君默语遗忘了的于天嘴角挂着疏离的笑,向前走了两步,同她一样,淡淡地看着眼前的落红。

    “……”君默语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听见于天的讽刺。她确实忘记了还有人在。

    “皇上,臣妾想不明白,何事会让身为天下之主的你如此怅然?”于天也不恼,淡淡地说,尽管他知道君默语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可是,他还是想问,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想要了解这个被人颂扬的君主,也是他不曾看好的妻主。

    再次醒来的她,就像一个迷一样,她有很多面,冷酷如她,朝堂上,雷霆手段步步紧逼,那一刻,她是站在巅峰俯视一切的皇;温情似水,面对几个男子,她却宠溺万分,似乎她宁可尽自己所能,将他们宠上天,那一刻,她只是一个爱夫的妻主而已;又如现在的她,惆怅如此,有些凄美,有种忧伤,于天有种错觉,似乎此刻的君默语需要一种依靠,什么样的依靠,于天不明白。

    她是天下的主,她手握大权,坐拥江山,美人佳丽三千,如今后宫和睦,朝堂安定,那么她忧伤什么呢?

    君默语不知道,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于天的心思千回百转。

    “我以前从来都不曾知道,身为一代君王,天下皆掌管在我的手中,每天接受亿万子民朝拜,本是风光无限,可是自从墨轩走了,我才发现,帝王的生活,却是如此乏味。

    人的一生,历经了沧桑凡事,走过了千山万水,才发现,重要的不是走过的旅程,却是自始至终,陪在身边的爱人,亲人,朋友。”

    天下世人,费尽心机,只为博得高位,却又有谁可知,高位之人,却是这世间最落寞,最烦忧之人,三千青丝,大好年华,却变得华发枯容。浪费了无数年岁,只为将权利玩弄,一步有错,便落得粉身碎骨。终此一生,郁郁不得欢颜,这样的人生有何意?

    “墨轩?墨轩是何人,竟让皇上如此心心念念?”于天对这个叫墨轩的人产生了说不出的兴趣,从来都不知道,君默语也会牵盼一人如此。

    只是,君默语抿唇不语。

    于天见状,撇撇嘴,很知道分寸地转移了话题,虽说她性情大变,可她再怎么说也是帝王,“身为君王,终其一生,不得欢,却也要为权一博,乱世红尘,家国未定,儿女情长,只是片刻。皇上又怎会过的所幻想的日子?梦想是好,可无定家园,你只能面对的是残酷的现实,皇上何谓如此消沉不堪?”

    “呵呵,若天为女子之身,必有大作为,朕定是不及。”

    “皇上抬爱,臣妾可不敢当。皇上乃天女转世,我紫瑾国定当千秋万代。”于天从不曾想过眼前君王对自己如此高的评价。心下高兴,可却未显露出来。

    “得了,少拍朕马屁,你该当,今日闻天一席话,倒让朕觉得自愧不如。”君默语真心地说道。紫瑾国的男子有如此见识,实属太少。

    “臣妾惶恐。”嘴上虽然这般说,可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惶恐之色。

    “哈哈……好,回去吧,朕得知己如天,此乃朕之幸,值得一庆,今日朕请天喝上一杯,可好?”君默语笑道。

    “皇上相邀,臣妾岂有辞却之礼?那,臣妾当谢皇上隆恩。”

    “哈哈,好,好,天乃真性情。”君默语一扫之前的烦忧,朗声大笑。

    养心殿,命人备了酒菜,君默语和于天相对而坐。

    君默语打发了伺候的宫侍,“来,陪朕喝几杯吧,”君默语嘴角挂笑,亲自给于天倒了一杯酒。

    “好,臣妾之幸。”于天却也不矫情,他本就是武将之子,虽也算是大家公子,可打小他就喜欢跟着母亲舞刀弄棒,母亲向来疼他,也从未想过要将他嫁入皇家,所以就随了自己,可谁知……

    “人生有酒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想来,酒有时确是好东西。

    “呵呵,好,真想不到,皇上好才情。”于天真心地赞扬道。

    “呵呵,好才情?确实好才情,只是并非出于朕,是一位故人佳作。”君默语笑道,这可不是她所作,人家圣贤做出来的诗,她可不敢说成自己所做,不然,李家那位爷儿不得气活了?他辛辛苦苦所作,被人盗取,他老人家怎能不气?

    “哦?故人?不知皇上这位故人何在?如此才人,臣妾可曾识得?”

    “不曾。江湖好友,四处漂泊,朕这么长时间,只是与其有数面之缘。”君默语汗颜,世间最难圆的便是谎言。

    诗仙啊,抱歉啊,我不是有意的。

    “原来如此,可惜了,不过,既然此人是皇上好友,那为何不将之收为己用?”这般才人,收为己用,定对皇上有大大的帮助,于天很想不通。

    “朕也想啊,不过可惜,在朕归途中,他不幸重病已逝。”李白爷爷啊,原谅我撒了一个小小的,真的很小的一个,咳咳,善意的谎言。而且啊,我还不是为了帮你做宣传么。

    “原来如此,倒是可惜了。”

    “听闻天对兵法深有研究?”君默语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

    “皇上谬赞,臣妾只是跟着母亲略观皮毛,不敢深居。”于天也不避讳,这个世界上,男子习武,用被人不屑,但是于天相信,眼前的人不会那般浅俗。

    “哦?能得先皇赏识之人,必不会差了去。

    今时天下三分,三个大国中,紫瑾国地处大陆北部,资源富饶,是三国中最富的国家,只是军事力量最弱;东面的东陵国,军事力量颇为深厚,且地势险壑,近些年来,对我紫瑾国蠢蠢欲动,照目前来看,是我紫瑾国最大的劲敌;而南面的蓝齐国,景色美丽怡人,世称”最美丽的国家“,说起来资源也不落后于我国,只是军事薄弱,且蓝齐国当今君王软弱昏庸,蓝齐子民多有抱怨,不足为惧。

    天,如何看待?”君默语淡淡地看着秋后的阳光,惨淡的洒在脸上。

    “呵呵,皇上看的很透彻,今时三分,却是东陵国最强,只是我紫瑾国却也不弱,现在看来,东陵还不敢动我紫瑾国。不说我紫瑾国位置特殊,三国中,有一方动,三国必动,出头鸟若无绝对的胜算,必输。且东陵国常年征战,财力物力恐难以应接,虽说我国实力不比东陵,却也不容小觑。”

    “呵呵,不错,不过呢,天似乎遗漏了一个问题。”对于于天这种见解,君默语倒是感到意外,他毕竟是深闺中的男子,却对天下实事如此了解。看来,那位于大将军对自己的这位儿子,疼到心坎儿里了

    “哦?皇上请讲。”于天不解地问道。

    “天可知这世上一切皆有可能。”君默语眼眸深了深,低头看着手中精致的酒杯,君默语淡淡地说道。

    “……”于天挑挑眉,意思是“继续说。”

    “兵不厌诈,有时候,武力上的战争并不可怕,可怕的却是计谋上的战争。一计之谋,可毁十座城池,或者一个泱泱大国,一念之间,便是横尸千里。”君默语看着远处的边关的地方,淡淡地说道。

    两人短时间的沉默下来,于天知道,君默语说得确实不错,他毕竟是闺中男子,想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又想到之前还因为先皇的夸赞,暗暗自喜,如今看来,自己到底还是太过自信。这样想着,于天面颊烧红,感到羞愧不已。

    君默语却不这么想,她倒是觉得和于天说话,特别轻松,没有娇柔做作,很自然直率,对于他这种性格,君默语倒是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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