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安忽然心中一动,同样是人,为什么这株古树只攻击自己和莉莉安,却不攻击这帮贼匪,难道古树还能辨别敌友。克里安费力地扭过头往贼匪的方向望去,只见在一帮贼匪的面前不远处燃着几堆枯草,四处生长的蔓藤在离火堆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蔓藤似乎非常惧火,在火堆附近数米之远竟然不见一根蔓藤。

    克里安恍然大悟,原来这株古树的弱点是惧火,心中顿时后悔不迭,早知道就用火攻了,可现在悔之晚矣。

    贼匪们兴灾乐祸地看着萤蓝古树开始用餐,一边喋喋不休。

    “他娘的,刚才把我骨头都打断两根,真想上去踹他两脚。”

    “有种你上去啊,铁血古树先把你给一口吃了。”

    “原来这两个也是穷鬼,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老子白费了半天劲。”其中一名贼首将二人的坐骑和行囊搜了个遍,但是除了发现一些衣物和干粮外一无所获,那根银色的短棍也被扔在地上。

    贼匪无人识得米利斯银枪,根本不知道被自己随手扔掉的短棍是价值连城的米利斯银铸成。

    克里安突然心中一动,故意大声对莉莉安道:“对了,你把我的蓝金券放哪儿去了?”

    莉莉安瞪着一双大眼睛迷惑不解地看着克里安,克里安凑到她耳边低语几句。

    “什么,你听到他说什么没有?”

    “好像是说什么蓝金券。”贼匪像打了鸡血一般,立马来了兴趣。

    “难道他身上有蓝金券?”

    克里安一看有戏,更是提高嗓门道:“我死了不要紧,可怜了我的蓝金券啊,山贼弟兄们,我死了之后,麻烦你们把我的蓝金券烧给我吧。”

    克里安一副要钱不要命的财迷模样,山贼们听后更是炸开了窝。

    “哎呀,你们说铁血古树吃了他们后会不会把蓝金券吐出来?”

    “吐个屁啊,你什么时候见过铁血古树会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铁血古树除了骨头什么都不吐。”

    山贼们像一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那模样仿佛铁血古树要吃的不是克里安和莉莉安,而是他们。蓝金券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在这种穷乡僻壤,整个山寨的山贼们辛辛苦苦一年打劫下来的收益也不过一张蓝金券。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刚刚打的猎物去扛过来。”一名贼首大声呼喝道。

    “头,那可是今天晚上大伙要烤来吃的。”

    “吃吃吃,你个吃货,就知道吃。”贼首一个爆栗子凿在一名山贼的脑袋上。

    几名山贼立刻吭哧吭哧地扛过来一头山猪,山猪的四只蹄子都被绑了,一个劲地使劲叫唤。

    “还不快给铁血古树送过去。”

    几名山贼扛着山猪小心翼翼地往铁血古树生产的石壁走去,一名山贼拿着一支火把在前面开路,遍地的蔓藤一遇到火把就退缩开去,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万能的铁血古树啊,我们是来给您送吃的,您可别不知好歹,把我们给吃了。”

    山贼们口中念念有辞,缩头缩脑地缓缓向着铁血古树走去,克里安看得心中大急,古树的口水都已经滴到自己脸上了,这帮山贼还慢吞吞的。

    “我的蓝金券啊,我的蓝金券啊。”

    克里安不住地大声**,蓝金券三字果然像有魔力一般,山贼们立刻打了鸡血般加快速度往前几步,一名山贼掏出刀子在山猪的身上划了几道口子,其余人一把将山猪扔到了克里安的身边。

    山猪痛得哼哼直叫唤,伤口中流出的猪血顿时洒了一地。叫唤声和血腥的气味一下子吸引了铁血古树的注意,古树一个转过头来,张开大嘴一口咬向受伤狰扎的山猪。

    成了,克里安轻吁出一口气,只见铁血古树在血腥味的刺激下疯狂地撕咬着山猪,山猪的哼哼声越来越落,不多一会血盆大口已经将山猪撕得七零八落。

    克里安看得寒毛都竖了起来,莉莉安更是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快,手脚麻利点。”

    趁着铁血古树大快朵颐山猪的机会,几名山贼拿着一支钩镰枪小心地将连着二人的蔓藤割断,将捆成大茧一样的二人钩了过来。

    “快撤快撤。”手持火把的山贼忙不迭地催促着,几名山贼扛起大茧就跑。

    山贼们扛着二人跳到了火堆后面,几名山贼立刻围上来把克里安从藤茧中拽了出来,又用绳子和藤条捆得更加结实,然后又把克里安浑身上下搜了个遍。

    “蓝金券呢,你们谁找到蓝金券了?”

    “这家伙把蓝金券藏哪儿了?”

    “什么屁的蓝金券,我们被这家伙耍了。”

    “打死他!”

    贼匪们顿时醒悟过来,照着克里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克里安被打得口吐鲜血,左肩的伤处更是殷红一片。

    “你们不要打了。”莉莉安在一边低泣。

    “别打了,别打了,我虽然没有蓝金券,但是我老爸多得是。”

    “还要骗我们,给我往死里打。”

    “你老爸是谁,他很有钱吗?”

    “我没有骗你们,我老爸是金士顿商会的会长,是格林威尔最有钱的人。”

    “住手。”一名贼首立刻来了兴致,其他人也停止了踢打。

    “你说你老爸是谁?”

    克里安连连咳血,这帮山贼下手真不含糊,也不知骨头有没有被打断几根。

    “他是金士顿商会的会长。”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黑木凯,这是我的丫环。”克里安指了指一边的莉莉安。

    克里安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盗用黑木凯的身份,克里安在心里暗暗决定,这次要是纨绔子弟黑木凯的身份能帮助自己躲过一劫,以后再也不鄙视这个二世祖了。

    “真的?你就是金士顿商会会长的那个脓包儿子?”贼首两眼发光,又惊又喜地道。

    克里安十分委屈地点点头,没想到黑木凯这个家伙声名在外,这种深山老林都有人认识。

    克里安不知道,商队是各路马匪山贼的大金主,劫普通百姓只能勉强混口饭吃,想要发财只能找各路商队下手,因此马匪山贼手中都会拥有各支商队的详细情报,不要说商会会长的儿子,就连商会会长在外面有几个情妇都知道得比会长老婆还清楚。

    “不对啊。”其中一名略年长的山贼把克里安看了又看,疑惑地道,“金士顿商会会长生儿子的那一年我还记得,那个坑爹货应该要比他大好几岁。”

    “我就是那个坑爹货。”克里安急忙辩解,“我天天吃好的喝好的,补药当饭吃,燕窝漱口参汤泡脚,看上去当然要年轻几岁,我就是那个坑爹货,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听到燕窝漱口参汤泡脚几个字,几名山贼不由自主地咕嘟一声,齐齐咽下一口口水。

    克里安哭喊得情真意切,恨不得把坑爹货三个字刻在脑门上。

    “可是金士顿商会的会长中年得子,把儿子宝贝得不得了,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偷跑出来?”

    “这个,我是偷了钱才跑出来的,那几个天杀的奴仆又偷了我的钱跑了,这才流落到各位好汉的家门口,好汉们只要给我老爹捎个口信,蓝金券你要多少有多少。”

    贼首疑惑地上下打量被捆得棕子似的克里安,听说金士顿商会会长的儿子虽然吃喝嫖赌不学无术,但在灵源的领悟方面却有独到之处,听说已是个小有所成的灵能者,这一点倒跟眼前的年轻人有点相像。贼首心中将信将疑,但是蓝金券的诱惑实在太大,最后还是决定宁可信其有,贼首吆喝了一声,指挥着贼众将二人捆结实了抬往山寨另行处置。

    暂时逃过了被铁血古树裹腹和被众山贼乱脚踢死的命运,克里安稍松一口气,令克里安稍为庆幸的是,之前自己出于恶作剧往莉莉安脸上抹了一手泥巴,遮掩了莉莉安原来的容貌,使得她看上去就像一个其貌不扬的脏兮兮的小丫环,否则只怕难逃被众贼凌辱的命运。虽然躲过了被铁血古树大快朵颐的命运,但二人的性命仍如危卵,等山贼们发现受骗了只怕立刻就会将二人大卸八块。

    众贼的大本营是一座规则不大的山寨,木制的寨门不过二人高十来米宽,寨内稀稀拉拉地搭了几间木板屋,最中间一座规模稍大的木屋就是商讨寨中大事的地方。众贼将二人扛入厅内扔在一旁,就开始策划如何索要赎金,以及要到赎金之后如何瓜分等事宜。

    但是对于赎金的数额,众贼又产生了分岐,这帮山贼平时就只是勒索一下百姓,打劫一些进山的猎户的猎物,以及劫杀落单商队之类的小买卖,像金士顿财团这种大金主平时想都不敢想,这一次歪打正着绑到了金士顿财团的少主,对于该索要多少赎金贼匪们实在心中没底。

    “我看怎么着也得要个十张八张蓝金券吧。”一名瘦得跟竹竿似的山贼嗫嚅着道。

    在阿拉贡联邦,十张八张蓝金券就相当于一百多个金克劳,对于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寨来说已是一笔天文数字。

    “这是不是太多了。”另一名山贼转头打量了克里安一眼,似乎觉得克里安不值这么多钱,“我看五张就差不多了,太多了怕不要这个儿子了。”

    “是啊是啊,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蓝金券呢。”

    克里安看得心中大为着急,这帮山贼敢情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堂堂金士顿财团的少主只值五个蓝金券,让黑木凯知道了只怕会气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