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翅一阵挥动之下,克里安猛然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痛得克里安使劲倒吸凉气,全身都禁不住抽搐起来。原来一侧的翅膀已经被雷恩加尔以千钧之力毁了去,猛然用力之下,错位的骨骼发出咔啦啦一阵乱响,身形飞到一丈来高就再也支持不住,直挺挺地往地上一头栽了下去。

    砰的一声重重摔落在地,克里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中回荡着凶猛的狗叫声。睁开眼睛一看,原来自己正好摔在狗圈中,几只恶狗流着口涎声嘶立竭地乱吠,要不是狗脖子上栓着铁链早就扑上来了。

    面色死灰的罗兰加洛斯被几个人用鞭子驱赶着来到狗圈入口,一看到克里安从天而降不由得大吃一惊,没想到还有人抢着喂狗的。

    “打死他,给我打死他。”波希金叫嚣着赶了过来。

    几个人冲进狗圈,不由分说照着克里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手上有枷锁,脚上有脚链,克里安连还一下手都做不到,只一会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叫你逃,我叫你再逃,你倒是再逃啊。”

    “打死他,打死喂狗。”

    克里安被打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尽量缩成一团抱紧脑袋,无数拳脚不分先后地落在身上,正被打得快要吐血的时候,只听一个声音高声叫道:“都给我住手。”

    “住手住手,还不快住手。”胖子波希金的声音大叫。

    “维德里奇少爷,您大驾光临,不知这次是看上了哪几个?”

    在几名家仆打扮的人簇拥下,一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

    “他,还有他,这两个多少钱。”名叫维德里奇的男子往地上一指,手上所指的正是克里安和罗兰加洛斯。

    波希金咽了一口口水,这两个都是打算喂狗的,没想到被维德里奇少爷看上了,要是不趁机宰上一笔可太对不起天地良心了。

    “维德里奇少爷真是好眼力,这两个可都是不可多得的灵能者,刚才有多少人抢着要买我都没舍得出手,这样吧,既然是维德里奇少爷看上了。”胖子波希金狠了狠心,伸出五个手指道,“五个金克劳,这可是跳楼价。”

    “成交。”

    两个打算喂狗的废物卖出了个天价,胖子波希金心底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这个价格,我可是一个子也没赚啊。”

    “还愣着干嘛,还不运到车上去。”

    几名家仆将克里安从地上拖了起来,和罗兰加洛斯一起带了出去,狗圈中的几条恶狗叫得更加起劲,似乎对有人从口中夺食大为不满,罗兰加洛斯则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终于不用葬身狗腹了。

    路过出口时,见那罗正被关在笼子里等待交割,维德里奇看了一眼波希金道:“这个我也要了,把她一起带走。”

    “这个。”波希金面有难色,“这个刚刚已经被买走了。”

    “怎么,怕我给的钱不够吗,十个金克劳,卖还是不卖你看着办。”

    “卖,当然卖。”波希金一拍大腿,“来人啊,给我把这三个全都押到维德里奇少爷的车上去。”

    那罗被从笼子中赶了出来,跟克里安和罗兰加洛斯一起被押上了一辆囚车一样的大笼子中,这个笼子中已经关了三个人,克里安等三人钻进去之后变成了六个人,空间顿时显得狭小了许多。

    三个人被卸下了脚链,但枷锁还是戴在手上,三个所在的囚车位于一个车队的队尾,三人关进笼子后没多久囚车便开始上路。

    囚车径直驶出了集市,然后又驶出了枫丹城,道路变得十分颠簸。先前的三人占据了囚车靠里的位置,一路上一言不发,只是几只眼睛滴溜溜地使劲往那罗这边瞅。

    要是换成受伤前的那罗,被几个不三不四的陌生男子一路打量下来,早就已经爆发了。但现在的那罗虚弱得连手脚都难以动弹一下,只能对三人不理不睬,蹲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对方三人见那罗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却以为那罗是怕了他们,其中一个乱发披肩,浑身散发着臭气的人晃晃悠悠起站起身来。这人走到那罗跟前,毫不客气地一手捏住了那罗的下巴。

    对方下手的目标是那罗,而罗兰加洛斯却禁不住浑身打起摆子来,好像比当事人那罗还要惧怕,生怕这些人下一个就找到自己头上。克里安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这个罗兰加洛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面目清秀长得一表人材,学识似乎也比较渊博,却没想到胆小如鼠。

    那罗抬起头来,冰冷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个死人,克里安不禁为长发男感到难过,这个不长眼的恶男马上就会后悔自己从娘胎里出来了。

    长发男捏着那罗的下巴,臭哄哄的大嘴凑到那罗眼前:“只要乖乖地听话,让大爷舒服一下,大爷保证亏不了你。”

    “你要怎么个舒服法。”

    “嘿嘿,这个简单,保证你一学就会。”长发男说着就放开那罗站起身来,伸手解开了裤带,脏兮兮的裤子一下就褪到了地上。

    “骆驼你快点,爽完了让老子也爽一下。”长发男骆驼的一名同伙催促道。

    “听到没有,老子的弟兄等不及了。”

    “你猴急什么,没听说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那罗懒洋洋地道,突然手上一挥,一道绿色的刀光闪过,骆驼男惨叫一声已经趴倒在了地板上。

    骆驼男的两名同伙大吃一惊,上前一步走到倒地的男子身边:“骆驼你怎么了?”

    二人转过骆驼男的身子一看,只见骆驼男脸色苍白扭曲得说不出话来,下身已经被全部染红,鲜血仍在四处飞溅,档下部位已经被挨了一刀,那根玩意已经不见了,一条深深的豁口一直拉到腰部。

    “你!”怒吼一声,两名同伙身上分别出现了一个源环,这二人原来都是灵能者。

    那罗中毒已深实力无法发挥,克里安恐她吃亏,举起手上的枷锁瞄着其中一人的后脑就砸了下去。这人脑后被砸得懵了一下,但却没有倒地,回过神来后立刻一脚刨地猛地一头撞向克里安。

    这么狭小的空间冲撞难以蓄力,就算被撞到了也无大碍,克里安自然没放在心里,任由对方一头撞在自己胸前,手上的枷锁狠狠地朝对方背上砸下。但枷锁砸落在对方背上时,克里安突然感觉肩上一阵剧痛,对方的头上竟然长出了一对长长的山羊角,其中一只羊角已经插进了肩膀。

    这人的灵源原来是一头山羊,等克里安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一击得手,将克里安狠狠地顶到了车笼上,一只羊角穿透肩胛从克里安的背后透了出来。

    那罗与骆驼男的另一名同伙已经交上了手,这名同伙的灵源是一头野马,脚上功夫相当了得,一脚踢去连笼车上的铁条都几乎被踢弯。众人的手上都被戴上了枷锁,只有双脚是自由的,野马男占了脚上功夫的优势,一时将那罗逼入了死角。野马男奋起一脚踢向那罗,那罗想要低头闪避过去,无奈身子过于虚弱,动作幅度过大竟然一阵头晕目眩,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野马男哐当一声一脚踢在那罗头上的铁笼上,这一脚把铁笼踹得凹进去一块。那罗虽然避开了这一脚,但已经连挪动一下身子都几乎办不到了,而野马男一击不中又是一个下劈,一脚以泰山压顶之势直劈那罗头顶。

    克里安被山羊男一击重创,一侧肩膀被完全贯穿,受到重创的同时克里安的灵源猛地释放出来,金色的翅膀哗啦一声在背后打开。

    一侧的翅膀虽然受了创伤,但另一侧翅膀却是完好的,金色的翅膀猛地扫过,山羊男被扫得狠狠倒飞出去,砰地一声撞到了野马男身上,二名恶男打着滚撞到了囚笼壁上,顿时化解了那罗的危机。

    灵源一旦释放,克里安的实力连赫瑞克都不敢小觑,区区一阶的野马男山羊男在克里安眼中就是渣一样的存在。

    翅膀一掀,滚在地上的山羊男被掀得飞了起来,但却掉不下来,一只金色的翅膀已经把他摁在囚笼顶上。咽喉完全被翅膀制住,山羊男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对手,但悔之晚矣。

    眼见山羊男被制,野马男一只脚在地板上使劲一刨,低头一个冲撞猛冲向克里安。野马男冲撞的力量比山羊男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野马男才刚刚启动,腹部突然探出一截染血的碧绿锯齿刀,野马男眼前一黑,冲到半路便软绵绵地一头栽倒在地。

    克里安将翅膀收了起来,山羊男像一团沙包一样跌落在地,已经没有了呼吸。克里安也累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低下头来查看自己的伤口,肩膀已经被山羊男的羊角完全贯穿,这样的伤势就算在人类文明消亡之前也绝对不能算是轻伤,而如今这种环境之下,既没有医院又没有抗生素,只能靠身体硬撑,能不能痊愈实在很难说,最令克里安担心的就是伤口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