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到沈眠睁开了眼睛,他看见的还是冷冰冰的排位,而记忆中那微笑的脸已经渐行渐远,沈家再一次在她离开之后大乱,只是沈眠知道她一定是带着微笑走的,听闻她最后叫着沈谦的名字,还有他回过头,看见沈瞳微微蹙眉的脸,还有这么一个好孙女,她真的可以放下心了。

    “沈家绝对不会这么认命!”沈眠道:“沈老太君留下的东西,我们自然也不会交出去!”

    官员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灵堂的气氛特别诡异起来,沈瞳微微眯着眼看着沈眠,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至于沈初寒,二十年前沈老太君宣布沈初寒是她的儿子,那沈初寒就是她的儿子,这件事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我们不会放任皇上这么糊涂下去。”沈眠道:“至于苏嬷嬷,我也相信盛京府尹会有一个公正的判断!”

    沈瞳微微一挑眉,就还在大家愣神之间,门外传来大笑声:“好!说得好!只是这番话还是拿到天牢去跟狱官说吧!”

    来者不善,众人回过头去,沈瞳还未看清楚,就见前面一个官员腿软的抖动了一下,门口负手站立的可不就是三皇子东方勇,嘴边两撇小胡须说不出的嚣张!

    “三皇子?”沈眠皱眉看着他并不行礼,到是倨傲的扬起头:“三皇子要是来拜祭,只怕带错了人吧!”

    沈瞳看三皇子背后的整齐肃立的京禁卫,一眼看去站满了整个院子,少说也有三四百人。

    “当然不是来拜祭的。本皇子是奉命来捉拿违抗圣旨的人!”说着他的手指向人群中淡定自若的沈瞳:“把她拿下!”

    身后的京禁卫立马冲上去五六人,就要拿下沈瞳。沈青云的身形一闪,站到了沈瞳的面前:“三皇子。不知小女如何违抗了圣旨,用得着动用京禁卫?”

    三皇子冷哼一声,摸了摸唇上两撇胡子:“父皇亲自下的圣旨,查处矿脉之事,现如今矿脉就在沈瞳的手中,她为何不交出来?”

    沈青云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他从未被这样指着鼻子说话!矿脉是沈家的财产,皇帝凭什么要拿走沈家最后一道护身符?

    “三皇子。”沈瞳绕过沈青云,面对兵器森森。她脸色变都没变:“要是说矿脉并不在我手中呢?”

    刚说完,众人皆是震惊的看向沈瞳,不在她手中?

    沈瞳指着凤青莲已经封好的棺材:“我已经把那些东西随同祖母陪葬了,矿脉不是皇上一家的,也不是沈家的,是天下百姓的!这样的东西留在世上并不是好事,还不如随同我祖母一起去地下吧!”

    三皇子看着沈瞳一本正经的脸,又看看横在正中央的棺材,顿时有些气急败坏:“你什么意思!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底下所有的东西都是东方家的!”说着三皇子一挥手:“去,给本皇子拆了棺材!”

    京禁卫顿时有些犹豫,推推搡搡都没人敢上前。拆死人的棺材是要遭天谴的!

    “还愣着做什么,本皇子今天要这帮人看看什么叫皇命!”三皇子一脚就踹向身边一个京禁卫。

    “好一个皇命!”门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大兴的天下是怎么打下来的,东方勇你倒是给本王说说!”

    沈眠听到这句话。微微松了一口气,要真的有人敢动凤青莲的棺材。他是绝对会拼命的!

    沈瞳眉头微微皱了皱,转眼看向沈眠。沈眠向她点头。

    沈瞳猜想到沈眠一定会有后招,只是没想到东方白来得这么快,盛京距离边关八千多里,东方白回盛京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就算上兵马,一行人,只怕是要提前三个月出发的,而三个月前沈眠是怎么料到会有今天的场景?

    京禁卫中间分开一条道路,三皇子的脸都白了,大声叫着:“反贼!给本皇子拦住他!拦住他!”

    “呵,不过是七八年未见了,本王的好侄儿竟然是这么大胆了?”那些京禁卫颤抖着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不为其他,只因为脖子上都是架着一把刀,而身后站着的是杀气腾腾的士兵,身上散发着的是死神的气息。

    沈瞳暗赞一声,都是从修罗场的爬出来的人,就连气势都不是被养在皇城仅仅会几招三脚猫功夫的京禁卫能比的上的。

    从人群中走出一个 器宇轩昂的男子,穿着天晴蟒袍,脚踏着一双白玉扣皂靴,腰间挂的是一把古朴的宝剑,隐隐散发着杀戮的气息!

    沈瞳抬起头,正好看见东方白眼神飘进屋子里,看向她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沈瞳暗暗一惊,带着淡淡杀气的眉眼,眉斜扫入鬓,眼神是暗深的潭水,一眼望进去,无法自拔,当今皇帝异母胞弟,太后嫡出之子,当今九王爷,东方白!虽说东方白年纪已经接近不惑,但常年的沙场生涯使他身上的气息看起来不过只有三十来岁。

    “九王爷。”沈眠上前一拱手,两人倒是熟络的样子,东方白微微点点头。

    “好你个东方白,没有圣旨就敢私自带着兵马进京,你这是要造反吗?!”东方勇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足起来。

    东方白一掌拍在东方勇的肩膀上,东方勇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东方白凑近东方勇的耳边,缓慢而清晰的道:“本王就是要篡位又怎样?整个大兴本来就是我的,而那个人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你——你竟然敢——”东方勇看着东方白话已经说不清楚。

    “这种事不是我敢怎么样,而是我要怎么样!”东方白手一松,东方白瘫倒在地。

    有两个士兵立马上前架起了东方勇,东方勇痴痴呆呆的模样,竟然是怕极了东方白。

    东方白进了屋子,沈眠,沈青云,沈青天皆是上前,东方白有些感慨:“是本王来晚了,让你们受了这些委屈。”

    沈青天立马表示:“王爷的救命之恩,沈家没齿难忘。”这会已经没有一个人是在意着东方白“出口不逊”了,这会功夫,皇上摆明了不放过他们,这会要真是造反,也是被逼无奈。

    东方白走上灵堂前,一座灵牌上写着沈凤氏,东方白有些感慨,微微叹了口气,拿了一炷香,走到凤青莲的牌位前:“七年前,本王去边疆的时候,姨母还是身体健朗,今日回来看到的不过是物是人非,一座冰冷的牌位了。”

    沈瞳鼻子微酸,不论东方白的感情是否真实,但这几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上前帮东方白点了香,东方白竟然是直直的跪了下去,众人皆是下跪:“姨母,黄泉路上走好,本王一定会尽全力护住沈家。”

    说着就把香插进面前的香炉,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每次一拜都是额头重重着地。

    三拜毕,东方白站起身,看了一眼沈瞳,肤如凝脂,不同于闺中女子的呆滞,她的眼中很有神采,在院子外听着谈话,到是足以看见这女子的处变不惊:“你当真把矿脉,随着姨母陪葬了么?”

    沈瞳垂了眼,眼中的神色隐晦莫名,只嘴角一抹微笑淡定优雅:“不过是唬人而已,王爷也当真了吗?”

    东方白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矿脉在我们手中还是有利的。”

    沈瞳微微点头,手指却缩进衣袖中,乌金牌繁复的花纹在手掌心留下一道道红印。

    众人坐了下来,东方白自然是在上座的,沈眠坐了东方白的右手边,沈瞳想着回避,却被沈青云拉住了:“你在一旁听着。”

    沈瞳走到了屏风后,东方白说了一番话,无非是如何得到了消息,又是如何在路上知太后被幽禁的消息,自己也是怒发冲冠,带了兵马直奔盛京。

    沈瞳暗叹于沈眠的算计,众人不由得谈到了沈初寒,沈初寒在圣旨下来的第二天,就被京禁卫带走了,沈瞳偶尔会在深夜到梦蝶轩坐坐,又或者是在竹林里抚琴,沈瞳暗暗握紧了拳头,要怎么帮到他?

    皇上暂时不会动沈初寒,一来确实是沈初寒的身份神秘,在没有查到他的真实身份之时,他不会轻举妄动,二来就是沈瞳手里死都不交出来的矿脉。

    “三爷,这也是难办——”一个官员犹豫的看向沈眠。

    沈眠一挑眉:“我也是说过的,沈老太君承认的儿子,就是沈家承认的人。”

    东方白也是点头:“沈初寒才华出众,若是能为沈家出一份力,也是好的,再者——”东方白若有似无的看向了屏风后。

    沈瞳心跳飞快,手指捏着梨木的屏风边,东方白怎么会知道,她的表现已经这么明显了么?

    “本王的兵马驻扎在盛京城郊外,京禁卫是没用,但是总的算起来也有两万之众。”东方白道:“况且真的算起来,本王起兵总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沈青云也是皱紧了眉头,看向屏风内。

    沈瞳叹了口气,攥紧了手中的乌金牌,慢慢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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