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接过工作证,见张开吞云吐雾样子威傲不凡,就上下翻过来翻过去看了又看,笑着说:“这就是科长证?城市里的官就是不一样,还有官证。”

    张开一听笑着说:“大婶,这是工作证。”

    于传龙也笑着说:“你看,旧社会的农村,你大婶都不知道在学校上学是什么味道。”

    “旧社会吗,字识不多,这是不奇怪的。”张开说。

    “学校里不就让老师天天去管着吗?不就象小鸟一样在笼子里吗?我咋就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呢?”于氏说。

    “我的鸡场能办的这么顺利,张开,你功不可没啊,可全多亏了你,你也别推辞功劳,你的功劳可是再大不过了,将来,说不定还要有更多的地方去麻烦你了。”于传龙说。

    “那里话,朋友吗,谁叫你我是朋友呢?谁叫你是我二爸的得力部下呢,有句话道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这不,还没到那种程度呢,就这么点小事,还用挂齿?这还不是应该得嘛?我说大叔,你这个地方可真难找啊,我打听了好长时间才过来,要不是碰到你还要在外面打听呢。”

    “第一次是不好找,可下次就好找了,不过再不好找还能难住你吗?这就要让你以后多来。”于传龙说。

    “这道也是,要多来不过还得有时间,你这个地方连车都开不进来。”张开说着把烟头扔到地上,然后抬起头来说:“多来自然是一遍生二遍熟吗,是吧?”

    正说着话,于小溪端上炒的热气焦香的花生来,又端上泡好茶的茶壶和茶碗来,拾起茶壶来向茶碗里添着水,便都一齐嚷嚷着让张开吃花生。

    张开很客气的谦虚着,眼注视着于小溪的每一个动作,于小溪的每一个动作他都看得那样仔细,于传龙把添满茶的茶碗端给张开。张开很客气着推让着,一齐说笑着,张开一抽空目光就总投向于小溪,并还让于小溪也到炕上坐。于小溪虽然开朗活泼,但有时也被张开无故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张开从脸上看出于小溪有些不好意思,就连忙找话说花生炒的真好,真好手艺。

    又互相说了一会话,于传龙问张开怎么上午不来?张开象猛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噢,是这样,上午到你们乡里我二爸那里有事,这不?下午就顺便想过来看看你。”说着,张开又抽出一根烟,递给于传龙,“啪”用手枪打火机给于传龙点上,自己也点上,边吞云吐雾边说:“市里有个单位想托我要一批鸡,都是关系户,看你这里能不能卖批?价格比农村高,咱们也是老关系了,我考虑着这对你比较有利,如果可以,我就一同和那个单位来车拉。”

    于传龙一听从嘴里把烟拉出来,也顾不得再学着张开那样吞云吐雾了,两个嘴角向下一弯,想了一会,就若有所思的说:“可以,不知多少钱一斤?我是比较相信你的,你也不会让我吃亏,只要咱们的鸡场兴隆了,将来一定也有你的一份,现在乡下里鸡也很紧张,特别快到了年关,要是别人来要我还真不卖。”

    张开听了眉毛向上一挑,又立刻笑了笑,说:“请放心,我和你是一个心愿的,价格比较合适,肯定比乡下贵,在城里也是比较贵的价格了,也是高价了,两元一斤,这个价格就比较可以了,朋友也都是看着我的面子才给这样高价的。”

    于氏一听到这个两元,脸一下子就拉长了,再也笑不出来了,马上十分着急的问:“不是城里四块五一斤吗?咱乡下都三块多了呢。”

    张开听了额上明显钻出汗来,但又不慌不忙的吸了口烟,然后又把烟头扔到地上,脸皮很厚的说:“那是谣传,没有那么高的价格,这个价格就算是最高的了。”

    于传龙听了,心里更明白了,其实他的脸已经早白了,他心里发恨说:“什么关系朋友关系户?分明是想来坑我,来拣我的便宜,想*拾我的鸡,认为我这个乡下人不精,认为我是他二爸领导下的村支书会不好意思,两块钱一斤谁卖?一斤少卖两块五,一百斤就少卖二百五,一千斤少卖两千五,这么多鸡,得少卖多少钱?当我是傻子?是神经病才会卖呢,城里两块钱这就是最高的价了?那么不高是不得一元钱一斤?这年月这个钱到那里能买出鸡来?”

    可又不敢得罪张开,不敢不好意思说不卖,怕得罪了张开在张书记面前不给他说好话,张开是什么人?那可是张书记独一无二的亲侄子,张书记没有儿子,把他看的和亲儿子一样,万一以后因为这个把张书记得罪了,那他这个村支书还当不当了?

    可这怎么办?他心里十分作难,要下狠心卖又舍不得这些鸡和那么多钱吃亏,就心说:“在这之前,我还故意说鸡场也有你张开的一份功劳,并还着重的重复重复,可你张开也太不象话了,怎么不顾情面给我来这一手呢?这不是来为难我吗?还说为朋友两肋插刀,就这样的插法?这不是给我向两肋捅刀子吗?插刀还有这样插的吗?这还不是诚心要把我插死吗?”

    他心里反复的埋怨着认为张开这样做太不应该了,他不就是在饲料厂买饲料时,张开多说了几句好话关照关照吗?怎么就这么点小事就会来如此了呢?就凭这点小事就应该如此把他当成傻子来*拾他的鸡吗?这太不应该了吗。他心里实在疼不过想下决心说不卖了吧?可又没有勇气不敢说,可这样再不表态也不好,又怕张开认为他默认答应了,从心上说即是要了他的命,他也舍不得少卖那么多钱,舍不得这些鸡被*扔了,这不是一只鸡两只鸡的问题,这是很多鸡的问题,可要不顾一切的下狠心拒绝吧?又实在怕祸就会从口生,怕拒绝之后以后果真会带来麻烦,那时他可又后悔都来不及了,他心里就这样的忐忑不安反复的难决的吸着烟,正反都觉着不是,就是难决难表态。

    于传龙虽然心里在那里难受,心里难以决定拿不定主意难以表态,可于氏并不想的和他那么复杂,此时她感到张开再也没有才进门时那么可亲那么好看了,听着张开的话她心里都打颤,都惊得心蹦的感到渗得慌,不管张开再说什么,她见丈夫低头犹豫不表态,心里惊得就连忙一个劲的说现在卖太早了,等明年再卖,现在鸡正是长的时候,这时卖了不划算。却正在这时,到鸡场去喂鸡的于小溪又从外面进来,张开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到于小溪的身上,于小溪又嚷嚷让张开吃花生,别闲着,张开也只是客气的点头说好,可就是看着她没有动手,那目光好似就长到了于小溪的身上,再无法拿开。于小溪见了,嚷嚷完了,就到里间去了,张开的目光又跟着转着头,也跟着到了里间的门口,见于小溪进了里间带上房门,这才又收回目光来。

    这一切都让于传龙看到了,先会于小溪去鸡场的时候,张开也这样。于传龙可不是一般的人,于是他心里就瞬间又心机一动,而有了主意,就立刻也把烟头扔到地上,忽然如释重负似的笑着说:“张开,我看这样吧,现在鸡是正长得快的时候,要长到明年春上,或者过年的时候才行,等那时长好了,咱们就会又多收入若干钱,眼下就少卖点给他们,你看怎么样?”

    “能卖多少?”张开问。

    “就四十只吧,你看行不行?”

    张开醒悟似地看着于传龙,说:“这样还不够油钱,既然这样,那我看就等着年关和明年一下子卖吧。”

    “也行。”于传龙马上很疼快的说:“你为我想得太好了,以后我一定要多感谢你,张书记都挺好吧?”

    “挺好,就是工作很忙。”张开态度很平静的说。

    “是呀,这一个乡都要靠他*心吗。”于传龙连忙说:“张开,你对像在什么单位上班?”

    张开笑了笑说:“我还没找呢。”

    “你是不要找个天仙女?”于是马上跟着问。

    “大婶,看你把我说的,我成什么啦?你也太把我言重了,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是要求能够志同道合就行了,别的再一概不要求,我的想法同别人不太一样,就是别人都愿意在城里找,还要找个漂亮职业好的,可我,我就不讲究追求这些,我个人认为,只要能志同道合看着满意乡下的也可以。”

    “这么说给你找个乡下的你也不嫌侯了?”于传龙问。

    “也可以这么说吧,以我的观点,我认为在乡下找最好,乡下人知苦知甜,为人勤恳,善于关心体贴人。”张开说。

    “你可真是个老人观点,现在象你这样观点的年轻人真不多了。”于氏说。

    于传龙听了忽然蛮有精神的说:“来,摆上酒菜来,我要和张开喝两杯。”

    于是还没开口,张开一看金壳手表,说:“都四点多了,今日不喝了,我还要马上回去,车还在村头等着我呢。”

    “别,在这宿了吧,住两天再走,进门才说了两句话,真没耍够。”于传龙说。

    “张开,就在这住两天吧,好不容易来了,那能立刻就走呢?”于氏说。

    “不了,我回去还有许多事要办,今天歇班,利用这个时间才出来。”张开说着下炕便向外走。

    于传龙见挽留不住,只好说:“既然如此,张开,下次再来,以后多来玩,给你带点农产品吧?”

    “不了,我不要,大叔,你们收入点庄稼也不容易。”张开说。

    于传龙一听,又让于是到鸡场去抓八只公鸡,于是很快去抓回来,于传龙一看,于是好象全专挑一些小的抓,八只很小的鸡绑在一块,还不够十斤重,就要说什么,又瞅瞅张开,忽然灵机一动,说:“张开,你看,鸡才长这么一点大,确实还不好卖,你别介意,这是一点心意,你无论如何要拿上,别嫌小,小的比大的好吃,小的肉嫩。”

    “张开一看于是抓的八只小鸡,好似八只鸽子绑在一起,就说不要。于传龙不由分说,接过来提着,一直给张开送到车上,并说让张开带回去先吃着。

    张开一看鸡已经裹到车上了,见不要不行,就只好无可奈何的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连说:“谢了,谢谢了。”说着,伸出手来边和于传龙握手,边又去瞅也跟着送过来的于小溪,并也向于小溪伸过手来,笑着要握手,于小溪出于礼貌,只好红着脸和张开握了握手,又立刻把手拿回来。张开见了,见于小溪脸都红了,就很高兴,握完手,连连摇着手进了轿车,车开后手还在摇动。

    张开走后,于传龙心里就做了底,他盼望着张开有一天能上门来求亲,因此对于小溪和伊子期他更不会同意,如今伊子期就是再好再合适他也不会同意,这些在他心里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如果需要的话,要说出理由的话,那也是他顺口胡编,在他心里,只要能起到阻止于小溪和伊子期的作用,和能让伊子期痛苦,起到一箭双雕的作用,什么样的理由他也能编出来。但于小溪又怎么知道于传龙的真正心思和用意呢?和于传龙理论了一大顿,自然是一点作用也不起,于传龙怎么会听得进去呢?他最后还是*了心态的把话拉到了正题张开的身上了。

    这对于小溪来说更是不能同意不能接受的,一则她没想到这是于传龙在心里根深蒂固的想法,二则她心里爱着伊子期,三则她根本没看上张开这种人,她担心张开这种人是不一定靠得住的人。再者,她不想以低*的身份去高攀落得个将来悲惨的结局,这也许就是于小溪的过人与人不一样的地方吧。

    而于传龙呢?在与女儿争吵理论之后,他又怎么会想到这些呢?他在外间被里间的女儿这么一说,气又不打一处来,又把气生到了伊子期的身上了,认为这全是伊子期在作怪,搅了他家高攀城里的好事,认为伊子期这样做他更有机会去找伊子期的不是了,更能让伊子期痛苦不安了,或者还可以让伊子期为情痛苦,受不了爱情挫折打击,会一蹶不振,会变成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于是他为了进一步给伊子期增加心理痛苦,就又起身出门不失时机的到伊子期家来了。

    一进门,这次伊子期娘再没有同以前一样迎上去,而只是不得不开口礼节性的说:“他叔,你来了?”于传龙又没搭理,进门后见了伊子期,才要开口,伊子期却先说:“你怎么又来了?”于传龙一听更来气,说:“你天天缠着我女儿不放,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告诉你,你再敢缠着我女儿,我放不过你。”

    伊子期本身被母亲说的想离开于小溪,眼前被于传龙这么一说就气更不打一处来,就大声说:“到底谁缠着谁?你把话说明白点,我告诉你,我伊子期还没到那种地步,还没象你一样和一个癞皮狗似的三番两次向这跑。”于传龙一听伊子期骂他癞皮狗,就更火了,向前来问:“你骂谁癞皮狗?你嘴放干净点。”

    伊子期说:“我说你赖皮狗怎么的?”于传龙一听气得一把将伊子期拧着衣领揪起来,猛向外一推,一下子将伊子期推倒,伊子期头一下子碰在了桌子角上,把头碰出血来。伊子期娘一看,一下子慌了,上来扶着伊子期哭起来:“孩子他爹没有了,剩下我拉着两个孩子,你要来气俺也不用这样刚扬啊,俺那个地方不好了?”伊子期爬起来就要动手,*死死的把住哭着不让他向前动手。于传龙一看伊子期头上出血了,开始有点紧张,但见伊子期起来被母亲把住了没有事,就又发怒说:“我这就是让你记着,你是个狂徒也别想着狂出去,小子,你打了我,今天算扯平了。”说完,走了。

    爸爸走后,于小溪将计划在里间已经写好了,于传龙打了伊子期后,却再没有回家,而是又去了刘美丽家。于小溪就拿着计划来找伊子期。虽说因为爸爸的反对,于小溪心里很不疼快,但她仍然要来见子期哥,一想到子期哥,她那心还是轻松的,是高兴的,但当她一进门见到伊子期头上包着纱布时,她就心一下子急了,连忙非常着急的问:“子期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伊子期娘一听难过的说:“小溪,我求求你,你再别来找子期哥了好不好?”于小溪一听紧张的问:“大婶,子期哥这是怎么了?快告诉我。”

    伊子期娘再没开口,只低着头叹气掉泪。伊子期却说:“小溪,你再别来了好不好?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虽有心相爱,可不是同路人,不是同路人你想会有好结果吗?”

    于小溪一听落泪说:“子期哥,你告诉我,你的头是怎么的?你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对我?你快说,快告诉我,你的头到底这是怎么了?”

    伊子期的娘再也忍不住了,说:“这还用问?是你爸爸不同意,三番两次上门来,把子期哥推倒碰在桌子角上。”

    于小溪眼里的泪瞬间就象两行珠子断了线,沿着两腮流下来,她把计划向炕上一放,一句话也没说,转头哭着跑了。

    于小溪回到家里后,见爸爸还没回来,她就趴在炕上哭。

    于氏从鸡场回来不知道女儿为什么突然回来哭,就向前问原因。于小溪哭着说:“爸爸,爸爸为什么把子期哥推倒碰成那样?你们为什么要反对我和子期哥?为什么?”

    于氏一听知道小溪这是为伊子期的事哭,就劝说于小溪,劝于小溪早点离开伊子期,说跟伊子期有什么好,象他们这样的支书人家,那能找一个象伊子期这样的人家呢?最起码也要找一个支书人家才好,再要不就找一个象张开这样的城里人。于小溪听到母亲这样说,见母亲也仍然和爸爸一样,和爸爸一个观点,还是不改变不赞成她和伊子期的事,又想起伊子期刚才的那番话,心里更伤心,就只是哭而再没有多说。

    待傍晚于传龙回来,于传龙一看女儿不起来吃饭,就又到里间和于小溪争论了一顿,但仍是不起作用,争论的结果谁也改变不了谁。

    但这事过了没几天,伊子期在事后,觉着自己那天对于小溪说的那些话太过分了,那样无疑会伤了于小溪的心,他冷静下来后,在看了于小溪写的计划后,心里又有些很后悔,后悔自己不该那样对待于小溪,他感到这一切都不能怪于小溪,他和于传龙的恩怨,又怎么是于小溪的事呢?他怎么能把怒和怨气都转到于小溪的身上那样对待她呢?他还是个男人吗?就为这么一点点的小摩擦小委屈就受不了,就迁怒于于小溪,把火撒到于小溪的身上,这太不应该了,他还有点良心吗?他还知道好坏吗?于小溪可是一直在对他一片真心啊。

    他从部队上回来,父亲去世了,对像和他吹了灯,事业不顺,家境贫困,一切的打击都向他接撞着迎面扑来。可就是在这样最困难最绝望的时候,于小溪却不嫌侯他,毅然的走进了他的视野,坚强的用真心和热情留住了他,向他求爱,就这份心和这份情,这份厚谊,就足以让他也永生难忘。

    而小溪作为一个女子,一个村支书的女儿,一个姑娘,而不顾于传龙的强烈反对和阻止,毅然没有屈服,而他作为一个男人,一个退伍军人,一个大男子汉,遇到这种情况,遇到这么一点点的小挫折,就退步了,胆小了,这太不应该了,这能对得起谁?这还算是个男子汉干出来的事吗?连一个女子也不如,为了真心对待自己的小溪受这点委屈算什么?他怎么会那样对待小溪呢?太无情了,太对小溪不公平了,太对不起于小溪了。

    想到这些,他又恨自己,恨自己作为一个男子汉的所作所为,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不是人,他要去找于小溪,向于小溪认错,向于小溪当面赔礼道歉。

    而于小溪呢?因为自己的爸爸把伊子期推倒碰成那样,心里非常难过和内疚,又听了伊子期说出那样的话来,内疚之下离开了伊子期家后,一连几天心里老觉着再无颜没脸去见伊子期母子了。

    但事后没几天,她想,如果她再不去见伊子期,这样子期哥会怎样想呢?会不会认为她屈服了呢?如今子期哥因为她被爸爸碰成那样,她能忍心再雪上加霜吗?能因为子期哥那一句话,而不去找子期哥离开子期哥吗?这样她不是太不尽人意太绝情了吗?她不能因为这么一点点的小误会,就放弃子期哥,于是,她等爸爸出去以后,又去了伊子期家。

    一进门,伊子期的母亲没在家,伊子期见了她,再没有和上次那样对待她,而是用十分愧疚的目光,不移的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她也心情很复杂的看着他,注视着他。

    二人互相的看着对方,而久久都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她才声音很微弱,而充满歉意的说:“对不起,子期哥,我连累了你,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爸爸不对,他不该那样对待你,都是我不好,没有做好我爸爸的思想工作,你能理解原谅我吗?”

    这一番话,就象一种力量含着许多的热量一样,涌进了伊子期的全身,伊子期看着她自责的样子,难过,伤心,心疼,感激,自责,一下子猛然间也似有许多话要向她说,要向她倾吐自己的不对,不该那样的对待她,不该对她说出那样无情的话,不该自己在受了一点点小委屈之后,就那样的对她,可这千言,这万语,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样从那里开始对她说。

    而于小溪,也是这样,她话出口后,一阵子难过和悲伤之后,也不知道再怎样把自己的心和心中的千言万语,再怎样和伊子期吐出来。此时她在伊子期面前,除了她那颗受伤而内疚难过的心在跳动外,一切的语言都是那样的艰难,一切的语言,都无法表达她此时的心情。

    二人的两颗心,在一时难以向对方表达的不言中,好似又替代了所有的语言,又成了最好的语言,一开口,二人就泪如雨落。

    “我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原谅你呢?”他一下子泪落如雨,“小溪,你为了我,能够忍受那样的痛苦,而我作为一个男子汉,一个比你还大两岁的男人,连这么一点点小挫折都忍受不了,我还叫个男人吗?我还是个男人吗?我怎么能那样对待你呢?你哭着跑了后,我心里又是那样的后悔,可是,再一直见不到你,你家我又不能去,我心里有很多话,可我无法跟你说,这些日子,我一直很难过,好后悔,好恨我自己。”

    “子期哥啊,你能理解我,你能这样的理解我,我心里比什么都高兴。”说着,于小溪落着泪,向前仔细地看着伊子期头上的纱布,用那纤细的手,小心的去触摸着伊子期头上的纱布,泪落似雨,颤声说:“子期哥,还疼吗?”

    “不疼了。”他说:“小溪,这点算不了什么,你千万别担心我了呀,”

    二人抱头涕在一起,涕声中,互相安慰的泪语里,二人各自向对方敞开着自己受伤的,难过的,感到对不起对方的心和肺。此时如果再用语言来往下表达他们的这种情和场面的话,语言又显得是那样的苍白。

    二人在一番悲伤之后,又共同计划着贷款办厂的事。

    但是,当伊子期向银行贷款,银行在进村落实情况时,身为村支书的于传龙,却又说伊子期是一个狂徒,从部队回来后就不务正业,整天异想天开,办了什么编制培训班,骗了人家许多钱,整天用这些钱吃喝玩乐还赌钱,人家知道上当后,都一齐上门来要钱,要的他没有办法了,可能又想打银行的主意,你想就这样的一个人,他能办起工厂来吗?银行了解到这些情况后,贷款当即告吹,那些到培训班来培训的人,听到于传龙说伊子期从银行里根本一分钱也贷不出来,根本就拿着办厂子收学员当幌子来骗钱,又果真听说伊子期贷款的事告吹,就大多数认为于传龙说的可能是真的了,一个个都不想做受骗上当者,于是就都大多数到伊子期的门上索要培训费,都声称上当了,不学了,不参加培训了,说培训人才办厂,都是骗人的鬼话。看到这些学员们此刻对自己的不信任,伊子期心里百感交集,那些学费,有一些已经在办学中花掉了,无奈,伊子期连自己的部队复员费也赔上了,贷款办厂的事,在这种情况下如似雪上加霜,已经无望了。

    却就在这时,倒霉鬼和倒霉的事却又转向了于传龙,让这位老于也领落到了失败后的滋味。而至此,这个故事又走向了根本性决定性的转折。

    就在伊子期贷款办厂失败后,未出半月的一天晚上,于传龙一手造成的这场好戏又登场了。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半夜,似一根线一样的弯月西沉,夜深人静,只闻小虫之鸣,一条黑影几乎与黑夜分不出来,“唰唰”,黑影似乎轻车熟路,动作敏捷的象一只猴子,一会儿功夫来到于传龙大门口,左右前后一张望,突然发出高兴发狠的声音,声音虽然很小,但却带着得意发狠的微笑:“哼哼哼,你不是嫌钱少了不卖给我的关系户吗?我让你再明年卖,让我再没有面子,我让你年关明年也卖不了,永远也卖不了,我让你立马就变成穷光蛋,你不让我赚我也不能让你赚,过些日子等此事过去了,不能引起你的怀疑了之后,我就再来给你点小恩小惠,那时我要想把你女儿弄到手,对你这个穷光蛋村书记来说,就会是易如反掌,让你把女儿自己乖乖送上门来,送到我的面前,我看中的女人就没有弄不到手的,我让你不够朋友,就让你损鸡再赔上女儿。老东西,还觉着自己精,你明明知道我看上你女儿漂亮了,你却装作大样的就是不开口,想用此来吊我的胃口,嘿嘿,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还能精不过你一个乡巴佬?哼哼哼。”

    影子笑完,一闪身翻墙而入,悄无声息的进了于传龙的院内,直扑鸡场。

    来到鸡场,一看鸡都长的很大,那象那天的八只小鸡那么小,就又自语说:“两个老东西,都拿我当傻子了,我说呢,怎么都能长的那么小,小的都不喜当吃,让我半路就扔了,哼,我今天就让你永远后悔,让你晓得马王爷有三只眼,哼哼哼。”

    几天来,于氏虽不断的劝说于小溪,做于小溪的思想工作,但尽管伊子期贷款失败,而于小溪仍然坚信子期哥不会就这么趴下,她仍然并不改变对伊子期的看法和立场。于传龙见女儿仍固执己见,心里也很生气,但心里又且喜伊子期这一系列的失败,对将来他仍然当选村支书大有益处,这几天虽说他一直闷闷不乐女儿和伊子期的相处,但一想到伊子期眼看着黔驴技穷就要完了,心里偷着乐之际也没有多和女儿去计较。他想,他的女婿迟早会是张开,就让他俩先蹦跶几天吧。但他又怕于小溪和伊子期再闹大了,闹得严重了,再传到张开的耳朵里不好,于是他又讲究起了策略,他让老婆来劝说女儿。这天早上,一吃完早饭,他又高兴的乐着出了门,于氏刷好锅碗喂上鸡,又到炕上要来劝说女儿。但刚劝到半上午,就听天井里她儿子于小飞回来猛然大叫:“妈,你快看这是怎么了?你快来看吧,真吓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就没气了”

    于氏听到喊声就问儿子:“什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就没气了?”儿子着急的说:“鸡,你快来看吧。”

    一听到鸡,于氏立刻就动了心,她忙从炕上下来连鞋都没顾上穿,赤着脚就跑出来,一见儿子就问:“几只这样?”问完,没等儿子回答又接着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上学了?”

    于小飞说:“今天又不是星期六吗?你快来看吧,还几只,你看了就知道了,怎么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还吐白沫?怪吓人,活象快要死了。”

    于氏一听,吓得“啊”的一声惊叫着说:“美生,好孩子,你别吓我,是真的吗?”边向鸡场跑来边问。

    “你自己过来看吧,谁吓你了。”于小飞说。

    于氏一听瞪起眼,开始还怕院子里有东西扎着脚,眼瞅着地跑得慢,现在也不怕了,三步并作两步,扑到鸡场一看,一下子惊得放了声。

    于氏在那里惊得魂出了壳,哭的时候咱先不说,接着这个时候先简单的提一提于小飞,这于小飞是于小溪的弟弟,今年十八岁,正在县城上高中,这于小飞人也都说他长得一不遂于传龙,二不象于氏,和于传龙比起来他也是没多少心眼,他为人过于正直仗义,说话心直口快,为人性刚,是个典型的男子汉。于传龙常常为儿子少心眼而叹气,又为儿子说话直率,不会拐弯抹角而无可奈何,但又拿他没办法,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你能把他怎么的?即是是这样,也仍视为是个宝贝。关于于小飞在这里也不多说,因他后面的所作所为在法律上那是法不容情,是非曲直自由你们自己去定论他的为人。

    于小溪听到母亲在哭叫,也从家里出来,于小飞一眼就见姐姐象才哭过,心一下子就象被凝住了,呆呆的看着姐姐不支声。

    这时于是在那里哭着骂起于小溪来,“啊吆,天呀,可要伤了呀,咋就还不断着死呀,小坏死嫚你还有脸出来,你出来干什么?可吓死妈了啊,妈不整天劝你还能这么长时间不来看鸡?这下可伤了呀,这可怎么办啊?美生,你还在那里管那个小死嫚干什么?你还不快帮妈想办法?”

    于小飞说:“你们到底这是怎么回事?我看姐姐就象才哭过,你就怎么还整天劝什么?鸡要死了我有什么办法?死就让它死呗,反正你不想让它死它也要死,总不能用手把住就不死吧?“

    于氏一听,又顾不得骂了,就又对儿子大叫说:“那你,那你还不快去叫你爸爸,吃完饭就知道死出去,不能过来看看鸡。”

    “我知道他上那去了?“于小飞说。

    “你,你要急死我别忙,你多会才能懂事了,你不会到刘美丽家去叫吗?”于氏说完,又骂起于小溪来,什么小丧门星,整天丧门,你不丧门出事来你过不去。骂着,见女儿出去了,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什么鸡啊,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可伤了啊,这会要了命了呀哭声不断。

    屋里,于传龙与刘美丽亲切的坐在一起,刘美丽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刘美丽的男人刘五因为去了广东打工,一去三年没回来。刘美丽又为人放荡,人才长得好,就迷住了村里一些放荡的男人,于传龙就是那些男人当中的其中之一。于传龙那是对刘美丽十分看好的,刘美丽会说能道,说话还表情好,温柔娇滴滴的,让于传龙*,无事的时候总是爱向刘美丽家里跑,于氏也管不下来,时间久了,习以为常也就不管了。

    就见两个喜眼相对情趣相投的人,孤男寡女的坐在一起,那打情骂俏的话一句连着一句。却又扯得那样有声有色的生动,刘美丽说:“于书记,在咱村里你可是成了一个快要最富有的人了。”

    于传龙说:“什么最富有,也就一般化不能说穷吧。”

    刘美丽说:“你还不承认,谁不知道你的鸡场里的鸡,如果一卖就是好几万元呐,到那时你可别忘了我。”

    于传龙说:“真有你的,我的鸡还没卖你就惦记上了?”

    刘美丽说:“你吃肉,别忘了给我一碗汤喝,汤我也不嫌候。”

    于传龙说:“那几个钱我能捞着天天吃肉吗?自然也要喝汤。”

    刘美丽说:“人都背地里说于书记是个铁公鸡,却对我也要铁公鸡,我头一次见到还有这样的男人。”

    于传龙说:“你不要守着金相玉不识金相玉,却说铁公鸡,铁公鸡能天天向你家来吗?”

    刘美丽说:“铁公鸡也有爱好,你这样的铁公鸡只是光得便宜不掉羽毛罢了,光想算计别人的好处,这方面我服你了,听说你坚决不同意小溪嫁给伊子期?”

    于传龙说:“不是我不同意,你想想,这可能吗?根本不可能,差得远了。”

    刘美丽说:“伊子期也是党员,他以后如果也有出人头地的时候,我还看着小溪有远见呢,就如小溪的妈当初追你一样。”

    “伊子期能和我比?有我在,他永远也别想。”

    “于书记可别这样想,你难道就没有老的时候吗?你老了,他正年轻,我看我从现在起,我就应该不敢得罪伊子期呢,更不敢得罪小溪,全村人我想没有不这样看的呢,都知道你快成了秋后的蚂蚱蹦跶不几天了,你如果从长远看的话,就应该支持小溪才对。”

    于传龙说:“净胡说,说我是秋后蚂蚱,真是睁眼说瞎话,我一定要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是秋后蚂蚱?我岂是就那样简单就能成的吗?你让我不反对还支持,你不会在说着笑吧?你想这可能吗?你认为我会把女儿嫁给一个打我的人?”

    刘美丽一听,心里一想,也笑了,说:“从这方面讲,是不可能行,但小溪与伊子期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爱你想能随便分开吗?于书记,你不要快成了富翁,又牢牢的坐着支书的大位,没有事自寻烦恼,去计较这一丁点的小事,而自寻不快乐,如果你不这样,谁不说你天天是好日子呢,在伊家庄说一不二,又马上要成为几万元户,你瞧,多好的日子。”

    正说着,于小飞突然着急着跑进来,进来就冷口热风的说:“爸爸,你快家去看看吧,鸡大口大口的喘气,喘着气就没气了。”

    于小飞的说话象傻子,把刘美丽笑的都合不拢嘴。

    于传龙问:“怎么大口大口的喘气就没气了?”

    于小飞说:“就是快要死了,都这样。”

    于传龙一听,“啊?”的一声,就往外跑。

    于传龙跑出刘美丽家,满街大道的放开脚步,急忙跑着奔回家,一进大门,见老伴坐在那里拉着长声哭鸡哭的挺悲惨,就忙惊得向鸡场跑来。来到鸡场一看,见鸡已经死了一大片,头“嗡“地就象惊炸了,蒙了,两只眼发直的看着鸡,不知所措而身子直出冷汗,发凉无力的身子呆在了那里。过了片刻,才象反应过来似的,而绝望地仰头长叹:“完了,这会子全完了,全完了呀,上天啊,这是一万多元钱的本钱呐,连本带利好几万啊,就这么就,怎么说完了就完了呀?上天太狠了呀,为什么会这样呀?”

    于氏见丈夫回来仰头象个打鸣的公鸡,却突然不哭了,说:“你光知道仰着头象公鸡打鸣一样呀呀的叫,你不会去叫小山来想想办法?”

    “啊?”于传龙一听,这才如梦方醒,转身拔腿向外就跑,但还没跑到大门口,猛然又同大梦初醒般的跑回来,再到鸡场一看,大叫:“已经快全死完了,叫小山来还有什么用?大势早去了呀,几万元就这么的完了呀,完了,要不让我活了啊。”叫着,于传龙又把双手有力地举起来,脸再向上望着天,大叫:“天呐,老天啊,你怎么就不长眼?你怎么就不让我活了啊?我那里不好你这样对待我啊?”叫完了,头又无力地象一个弹簧头猛然断了弹簧一样垂下来。于氏一看,忙从地上起来,叫:“难道就这样等着死的一只也不剩吗?你不去叫,我去叫。”说完,就匆匆向外走。但于传龙高叫:“剩一只好干什么?有什么用?”于氏好似象没听到,仍然向外走。但刚到大门口,于小溪已经和兽医小山从大门外进来了,于氏如似一下子遇到了救星似地,哭叫着对小山说:“小山啊,可真要完了啊,鸡怎么就一下子硬死?”

    小山没有说话,跟着一块来到鸡场,于传龙只蹲在那里象一个皮球被扎破了,在那里哀声叹气,小山仔细看了看鸡场,走进去拾起几只鸡来看了看,就问于是:“都给鸡什么吃了?”“什么也没给啊,照样是那些鸡饲料。”于氏说着,目光害怕地瞅着小山,小山见了,又看了看鸡饲料,叹口气说:“唉,晚了,已经不行了,没法救了,鸡中的毒太厉害,是巨毒,现在发现的又晚,这些鸡现在全连吃也不能吃了,吃了会对人有危害,会让人连带性中毒,收拾收拾都埋了吧。”小山说完,走了。

    小山还没走出大门口,眼见着最后几只喘大气的鸡也不喘气了,于氏一看见全死光了,两眼一黑,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于传龙却猛然走过来,一把将于氏从地上揪起来,问:“你都给鸡什么吃了?你给我说,今天你不说出来,我就砸死你。”于氏一看丈夫这个凶样,心里不由更怕了,又加上心疼那些鸡,两眼直勾勾看着丈夫,只掉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于传龙一咬牙,又叫:“嗯?你不说?你给我快说,你到底给鸡什么吃了?”看那样子话一出来,瞪眼咧嘴就似要将于氏一口吞了一样,于氏从来没见到丈夫这样过,吓的更说不出话来了。于小溪一看母亲吓的身子直打颤,忙上来抱住于传龙,嚷求让于传龙放了于氏吧,但于氏越吓的身发抖越说不上话来,于传龙就越认为是于氏给鸡什么吃了,才变成这样,于是就更凶,眼瞪地象要从脸上凸出来,那样子好象凶巴巴的就要动手打于氏,于氏一看于小溪和美生都上来拉不开于传龙,就猛然吓的大哭着说:“我的天哪,我真不知道啊,要是你今天打我也是屈打我啊,我早饭后出了还是用那些饲料,再什么也没给鸡吃,我喂鸡的时候鸡都是好好的呀,都吃的还挺好呀,那象要死了?怎么一转眼就都成了这个样子了啊?你要不信,你到鸡场里去看看,我再喂过别的东西你就打死我。”于传龙一听松开手,冲到鸡场一看,猛然恍然大悟说:“好啊,你小子,我不同意,给你破坏了贷款,你就如此下黑手给我来这一套。”说完,向大门外冲去。要去找伊子期算账。

    于传龙气冲冲的从家里出来,来到伊子期家,一怒之下,把伊子期的大门一脚踢开,直冲进伊子期的房间,见伊子期看到他进来,刚从椅子上起来,就猛然发疯似地一下子上来揪住伊子期,咬牙切齿的发狠说:“好啊,你小子,你太阴险狠毒了,我今天算真正的看透了你,你这个恶毒的小人,你给我把鸡场里下了什么毒药?你快给我说。”

    伊子期被于传龙用力揪的象要喘不过气来,憋得脸通红,于传龙更是认为伊子期干的,就又大声叫:“快说,你不说看我今天怎么整理你。”伊子期见于传龙越发揪的紧,心里认为怎么说于传龙也是于小溪的爸爸,是自己未来的岳父,为了于小溪,就没有动手,只是用力的想搬开于传龙的手,一边搬一边解释说:“大,大叔,我,我知道我们的误会很深,但我并不是个小人,你有话,只,只管放开再说,我,我那里,那里给你把鸡场下过什么毒药?我,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不是我,你,你的鸡场出,出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

    “你这个混蛋,明明你做的还不敢承认?你装的还挺象,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你要把我的鸡全毒死,你认为我就同意了吗?你休想,你白日做梦,你这个无耻的家伙,我就是把女儿插到猪圈里变成粪,也不能嫁给你这个无赖混蛋,说着,一拳打在伊子期的脸上,伊子期嘴立刻肿了起来,于传龙又一拳下来,伊子期脸也肿了。

    伊子期娘开始见于传龙进来,被惊呆了,见于传龙吼叫,惊得身上直抖,一见于传龙动手打起儿子来,一下子冲了过来,放声哭起来,冲到儿子与于传龙中间,哭着吼着拼命向外推于传龙。这时于小溪冲进来,一看伊子期的嘴脸都肿起来,就一下子含泪上来拉住于传龙,含悲而鸣:“爸爸,你这是干什么?你好糊涂啊。”于传龙被女儿猛这么一喊,喊得一愣,就不明白的看着女儿,于小溪忍不住欲哭说:”你怎么能认为是子期哥干的呢?你凭什么说是子期哥干的?子期哥他不会,他决不会这样,我知道,我了解他,这决不是子期哥干的,你相信我,先别这样,等弄明白了,你再这样也不迟。“说着,拉着爸爸哭起来。

    “你”于传龙狠狠地瞪了一眼女儿,松开手,对于小溪说:”你给我滚,滚回家去,要不是你怎么会这样?你今天不滚回去,再永远也别想回家,等我彻底调查清楚了,我决不会就这么罢休。“说完,气冲冲走了,立马到派出所去报了案,说伊子期办编制培训班骗人,骗了钱吃喝玩乐赌钱,学员知道被骗后追要培训费,伊子期没有钱还,就又打银行的主意,要向银行贷款,银行来向他核对情况,他照实向银行反应了情况,银行没有贷给伊子期款,伊子期就对他怀恨在心,昨天夜里到他鸡场投放了毒药,把鸡全毒死了。

    派出所接到报案后,到于传龙家查看了现场后,取样抽检确实是有人投毒到鸡饲料里,并告诉于传龙,为了防止这些鸡再伤害到人,不能吃,必须立刻销毁埋掉,并根据于传龙提供的情况,将伊子期抓去一查,并了解了于传龙说的关于到银行贷款的前后全过程的真实情况后,又得知伊子期自昨天白天到晚上,乃至到今日白天才刚从刘庄他干爹那里回来,通过调查核对,伊子期说的确实情况属实,并又进行现场确定后,基本排除了伊子期作案的嫌疑,就把伊子期放了。

    于传龙见派出所排出了伊子期作案的可能,就认为派出所的人办案不行,明明就是伊子期干的,他们偏说不是,还让他再提供社会关系和情况,他一气之下就再不与派出所配合,此事也就暂时放了下来。但于传龙心里很不服气,在派出所监督下销毁埋了鸡的同时,他又一心要证明给派出所看,证明就是伊子期干的,但又眼下无策,却又心里不服咽不下这口气,就想着以后自己去寻找到证据,把伊子期送进监狱。

    虽说在白天于传龙没有打于氏,但在于氏的心里比挨了一顿打还难受。

    晚上,她见丈夫闷闷不乐的唉声叹气,又因为没有了鸡心里空荡荡的,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流,以往天天喂鸡是个营生,如今鸡突然没有了,再不用喂了,她心里一下子发空的滋味实在让她感到不好受,特别又带来的是巨大的经济损失,不用说丈夫,就连她的心里也是无法承受的,更不用说让她的心里发愁了。

    如今鸡全死了,一个钱也没赚回来,又干赔了那么多鸡饲料钱和鸡苗钱,和投入了那么多的养鸡设施钱,贷了银行那么多的款,再拿什么还呢?从今以后再怎么办?眼下可是连本带利都赔进去了啊,虽说还款的期限还有好几个月,可好几个月到了之后怎么办呢?拿什么去还钱?

    儿子也一年一年的长大了,还要上学,眼下贷款都没法还,儿子以后再上学的钱怎么办呢?以后要是再考上大学,再订婚,这些钱再到那里去弄呢?这些问题一下子都涌进了于是的脑子里,照这样下去,丈夫以后再怎么再有精神把这个家支撑下去呢?鸡场可是丈夫的*子啊,精神和物质的支柱啊,如今*子和支柱都没有了,就经济的损失和那五千块钱的贷款还不上,还不就要了丈夫的命吗?还不愁死他吗?难道这真是伊子期干的吗?这个坏东西,戝种,小杂种,一边和人家的女儿谈恋爱,一边下如此黑手,还让公安局破不了案,他怎么也能想得出来?人家不愿意就要给人家鸡来下毒,真害死人了,这样的人派出所也不抓,我再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如愿,再决不能让他把小溪弄到手,不能让女儿再成为他这种人的老婆,决不能让女儿去跟这样一个坏小子。

    于氏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地又想到了李玉德和李风影来,要是把小溪嫁给李玉德的二儿子李风影,这样不但可以拆开女儿和伊子期,还可以得到李家的经济资助,这李玉德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不管,说不定他开口一句话就把贷款还上了。要是果真有了李家这个靠山,那以后儿子上大学订婚都不用发愁了,自然李家就包了,这门亲要是一成,这还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于氏想到这里,脑子就又激动起来,就暗暗打定主意,第二天早上本来想跟丈夫商议,但又恐李家见他们落到这种地步再不同意,话到嘴边就又没有说出来,又见丈夫心情急躁,愁眉不展,闷闷不乐,恐不成再碰壁烦躁更是火上浇油,因此话上了几上又咽了几咽,就是没有说出来。

    若又过了两天,于氏见于传龙情绪稍微强了些,晚上,她感到不先商议丈夫不好,恐丈夫再找她事,于氏话忍了几忍终于不得不先说出来商议丈夫。谁知于传龙听后,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他知道眼下高攀张静一已经不可能了,他明白象张开那种条件,决不可能花很多钱,为了钱,他只好叹了口气,闷闷的说:“你看这办吧,风影也是个不错的孩子,李玉德也挺好,不过,什么也再别找我了,我不管了,没心思管,一切全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闭上眼再不吱声,于氏再说什么他也似乎象没听到,再一声也不吭。于是知道丈夫心里在难受,就没有再多说,而且见丈夫这样心里更难过。

    次日早上,于氏就有了底气,想了几想,终于鼓起勇气来,打扮了一番,把几日以来的不疼快和焦虑忧伤的老脸舒展开,再看不出不高兴来,提上一点东西礼物,就出了门,直向李家庄李玉德家而来。

    来到李家庄李玉德家大门口,李玉德的老婆李氏一听有人推门,从屋门口向外伸头一看,见是于氏忽然提着东西进来了,就忙笑逐颜开的迎出来,笑吟吟上来接着礼物,叫着大妹子,就把于氏同接贵客一样接进门。于氏进来一瞧李家那房子,现在又修盖的变了样,墙面装饰的看上去令人眼花缭乱,一排十二间房子,三个门口三个院子,真是又宽敞,又都好的不分上下,就笑着说:“他李婶,好久再没见着了,真想你,今日见上面了,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今日可得空了,一寻思起来就来了。”

    “好啊,他婶,可把你这个大贵客盼来了。”

    说着,二人进屋,李氏就把于氏让到热炕上,李氏高兴地泡上茶,拿上糖果,于是也不客气,让吃就吃,一边吃一边说,看样子二人互相还怪亲热的。说话间,李氏又有意的把话拉到了于小溪身上,问小溪找了婆家没有。

    于氏听了,正中下怀,笑嘻嘻亲密的小声说:“他婶,还没有呢。”

    李氏听了,立刻又欢喜说:“那咱们就攀个亲戚吧,你们小溪和我家风影这是再好不过的两个人了,我这边家里的条件你也知道,大儿子也已经结了婚,风影岁数和小溪正合适,房子他们弟兄三人一人四间,都一样的新瓦房,这会子,老头子到银行取回钱来又要办厂呢,老大善于跑外,就当外交,*风影善于抓厂,老三心细善于管理,就当管理员,现在爷四个干的正红红火火,要是咱两家再攀上亲,那真是锦上添花呀,他婶呀,你不会不给我这个情面吧?”

    李氏说着,两只眼睛笑眯眯的眯成了两条线,望着于氏,就等着于氏表态说同意了。

    但于氏听了却并没有象她渴望的那样高兴的说好,而是突然一下子变下脸来,叹了口气,说:“他李婶,我现在那有你这样的的好心情,我那有心思顾得上这个,俺家小溪的眼可高着呢,她是没有兔子不撒鹰,在她心里,你别看又什么厂子办得红红火火,可是没有钱就不信厂能办好。”

    李氏听于氏这么一说,一下子从炕上下来,恍然大悟的到里间,很快连想也不想的从里间拿出个木匣子来,到炕上打开,放到炕上于氏面前,十分激动的对于氏说:“他婶,你快看,这是我给风影准备的定亲钱,我没让老头子动,老头子说办厂把银行存的钱拿回来也够了,这里面有一万多块呢,我还特意全留些新的。”于氏被说的向匣子里一看,见匣子里的钱全是一匝一匝的新拾元的钱。心里一阵子也有点激动,但又故意再长叹了口气说:“唉,他李婶,看你什么都准备的这么周到,天天就盼着给风影娶媳妇,再就没有别的心事了。”说着端起杯子来喝了口水,又故意不说了。李氏见了,就忍不住问:“他于婶,难道你还有什么心事吗?美生也已经上了重点高中,他为叔又当支书,还办起了养鸡场,眼瞅着一本万利光等着进钱让你点钱了,你不高兴还有谁高兴呢?”于氏听了一下子落泪说:“你不提还好,你这么一提,我可就憋不住了呀,我今天本来想来找你消散消散心,被你这么一说,我那还能再有心思能忍住?”李氏一听,忙不笑了问:“他婶,难道你还有不高兴的事吗?”于氏又长叹了一声:“唉——,他婶,看你多好啊,这日子过的,聚乐的一点心事也没有,坐在热炕上大白天想媳妇,不冷不热可好着呢,可俺呢?养个鸡,都能全死了,死的一个都不剩,这还不说,还又贷了银行那么多款,眼看还款日子就快到期了,你说我那有不愁不忧不难过之理?和你这么一比,就更难过哩。”

    李氏一听,一下子呆了,发呆的望着于氏,那脸渐渐也变得不如先前那么好看了,变白了,白了半响,才似做完了思想斗争似的开了口:“照你这么说鸡场里的鸡都全死了?”

    “几万块钱呢,本钱就一万多,全打水漂子了,死的鸡还不能吃了,要是卖给人吃,万一吃出毛病来,那就更完了,给人赔钱都赔不起,要不是这样,我还早拿几只鸡来给你吃,就怕吃出毛病来害了你,这不?光款就贷了银行五千多,还有村里的两千多,村里的还好说,只要他爸爸当支书就没事,可银行,那可是不让期的呀,这到了期没钱还可是不行的,你说,我还怎么能高兴的起来呢?还那有这个心情去想女儿的婚事呢?我可没有那个心情去那么聚乐。”

    李氏被于氏难过的,也跟着开始难过,就说:“他婶,被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跟着不好受哩,这么大的事,谁遇上也不会高兴。”说着,擦了擦眼,坐在那里又发呆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而忽然强笑着脸说:“他婶子,你不用愁,咱这边又不是没有,只要小溪和风影成了亲,我和他爸商议商议,就拿过七千去,先还上贷款和村上的钱,然后让小溪和她爸都来,让小溪她爸来给老头子当顾问指导,小溪就当会计,咱们两家一起办这个厂,你看怎么样?”

    于氏一听就心动,但仍有气无力的说:“嫂子,咋再好拖累你们呢?我的心里可下不去呀。”说完,就又转头向窗外看,见天又下雪了,就借景找话说:“天又下雪了,要紧别下大了。”说完,老向外瞅着窗,似乎在看外面的雪下得大不大,但心里可不是这样,可不是在关乎雪下得大不大,而在关乎让李氏自己说出这样行。

    李氏看不出死活眼,认为是于氏故意向外看,不同意又不好说想找话说岔开话题,瞅着于氏脸一阵子又白了,两眼也跟着发直地瞅着窗外,默声无语的想了好一阵子,才又提起精神来说:“他婶子,好不容易来了还急着想着走啊?这叫人不留人天留人呀,雪也留你呀,我这三个儿子啊,还就挑风影好,风影文武双全,看相算命的都这么说,风影将来是个当厂长的料,他哥和他弟弟都跟不上他,他不但最听话了,还心眼好,不是光我这么说,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村上的人也都这么说,要是和你家小溪真成了亲,那可真是老虎遇着凤凰了。”

    于氏一听,忙猛转回头来,“啊?”的吃惊的看着李氏。

    李氏一看,忙又紧张的改口说:“你看我这张嘴,就不好用,我是说好的不得了,再没又比他们更好的了,好的就如老虎飞起来都如凤凰一样飞起来飞到一起了,正好是一对,就如龙遇着凤凰了,没有比这再好的了。”

    于氏一听,又端起杯子,慢慢喝了一口水,刚放下杯子,李氏又忙添满,于氏看着李氏向杯子里添水,脑子却又在活动了,你别看于是不识字,心眼可不少,相当年她就是凭着心眼,玩住了春风得意的年轻就当上村支书的于传龙,于氏不但会动脑子,心里也善于决定,于是脑子一想,心就响应说看来李氏这会是没有问题了,李氏这一关是过了,但还不知道李玉德是什么想法呢,就又卖关子说:“他李婶,咱两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我心里没有什么,你心里也没有什么,咱两也都和得来,可她启叔,那些男人的心里怎么想的,可不是你我说的那么简单的。”

    李氏一听,忙说:“他婶,这你放心,这个可是我说了算哪,老头子得听我的,不然,我和三个儿子都饶不了他,再说老头子我也早看出来了,他就希望有象你们小溪这样的一个好儿媳妇,将来也好放心的把厂里的大事小事都交给风影,他认为光凭风影不行,必须得有个和你家小溪这样好的儿媳当风影的内助。老头子对儿媳这方面可好说话着呢,自从风影的嫂子进门,老头子天天高兴地就象含在嘴里,天天大嫚长大嫚短,就怕大媳妇那个地方不高兴,天天管着大儿子,就怕大儿子万一那个地方不好,惹着媳妇生气了,你瞧,他还会有什么想法?我如果把你家小溪的事和他一说,他还不高兴死呢。”

    于氏听了李氏这么一说,心里就有了底,就又立刻转了口气说:“风影我也见过几次,这孩子道是蛮好的,有人性,这个不用细打听我也知道,小溪她爸也知道,小溪这个也不用我说,满村没有一个说她不好的,要是这样,我还真得当回事和小溪说说才行。”

    李氏一听连忙说:“他婶,你要紧当营生,当事和你家小溪好好说说,和风影保证错不了,什么条件都由她挑,这不,小溪她爸和老头子还都又是多年的支书?也都互相挺好的,这个亲要是轧上了,可真是大好事啊。”

    “唉,”于氏又突然再叹口气说:“光咱俩急有什么用?还不知现在风影是咋想的呢?小溪也是。”

    李氏一听又着急的说:“只要你们小溪愿意,风影没有问题,我说的就算了,风影也早有这个想法,我当娘的最知道儿子的心了。我和风影的心一样,风影很多给他提亲的,可他就不心动,都二十三岁了,还说晚不了,难道还要五十三岁了才晚吗?其实我咋会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咋想的呢?他心里就装着你家的小溪。”

    “小溪这也有不少给她提亲的,可她就也是不动心,和风影的观点一样,是不和风影还是同学?”

    李氏一听,连忙惊喜的说:“是呀,就是同学,上学时,风影就来家说他景大叔家的小溪有多好多么好,出了这个外,再从来没听他回来说别的女同学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吧,不过最好中午问问风影和他张大叔,这都不是些小事,不是说着玩的。”

    “大妹子,你就一万个放心吧,和你这里,风影和老头子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上午的雪下的不大,下午天快黑了,也没下来多少雪。于氏见雪不下了,李家也都同意答应下来,并要帮助他家还钱打上贷款,就起身欲告辞,李玉德夫妇见挽留不住,便特意让儿子李风影把于氏送到于是的村头,这才回去。

    晚上于是把白天的事和于传龙一说,于传龙听了心中挺满意,但却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她呢?你别光这么想,她能听你打算能同意吗?有伊子期在这绊着,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这你放心,看我怎样有办法劝她,风影又长得好,家里条件又不差,还有能力有作为,咋会不同意呢?风影那里不比伊子期强?”

    于传龙听了再没吱声,心说你当初都有办法对付我,让我倒在了你的怀抱,相比也能有办法对付小溪,要扭转眼前的局面,看来还就要指望你了,但心里这样想却又不能这样说,就又装作长长地叹了口气,发愁而不放心的一样,但一会儿便睡过去了。

    于氏见了,丈夫的心和一举一动怎么能瞒过她?她心说:“到了这一步你还和我装,你认为我看不出来不知道?你要是发愁还能睡得这么快吗?但又没有理会丈夫,自己也要睡好觉,好第二天有精神劝女儿。于是,就也竭力让自己要强睡,最后数着数终于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饭后,于氏果真下起功夫来劝说于小溪,先将自己把去李家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又夸了李风影如何好夸了一遍,再说起自己家里现在的情况实在没法,实在需要李家的帮助,让小溪看在这个家现在这个样子的份上,就答应下来这门亲事吧。

    于小溪见母亲说到自己家庭方面都落泪,心里也十分难过,她知道母亲是个不轻易流泪的人,母亲流泪,这家里的情况也确实让人为难,现在家里的这个情况,母亲不这样又能怎样呢?但她又实在是割舍不绝与伊子期的情和谊,是她追求子期哥,雪地寄镜,雪桥跪求,把子期哥留了回来,如今把子期哥拖累成这样,她再出尔反尔,她怎么能对得起子期哥呢?一个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以后再怎么有脸见子期哥呢?他不能做这样的女人。

    再者,她把李风影和伊子期来做比较,不论从处世和个性上,及至容貌上,李风影怎么能和子期哥比呢?李风影只不过他的家庭好没有作为人也说他有作为。

    而子期哥呢?他可是真有作为,他只不过家庭条件不好,才让他的作为眼下无法发挥。

    如今这两个人就在她的选择中,她怎能不选择子期哥呢?爱情这是她一辈子的大事,她又怎可就这样的在这样暂时的困难情况下,委屈着去凑合着选择呢?她不甘心,不情愿。

    再说,李风影她以前已经不知拒绝过多少次,如今再拾起来,并且还要被迫的去接受这个她打心眼里不喜欢不令她爱的人,她又怎能做到呢?看眼下的样子,她不答应又不行,她心里难过的简直也想着哭,她难过她的命运怎么会这样的不好呢?自从她和子期哥的关系被公开以来,父母就接连反对阻碍,强烈的想破坏拆开她和子期哥,可是她的心坚决不动摇,没想到,在这个十分艰难的时候,鸡场里又死了鸡,会让她的家一下子变成了这样,而家庭的情况又和她的终身大事的决定选择连在一起,由不得她自己去选择,去追求,她成了来挽救这个家庭出困境的唯一砝码,而成了为这个家庭牺牲自己爱情的牺牲品,她又怎么能甘心呢?

    她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么办呢?她悲伤的心,却又没有办法。想到这些,她眼里的泪,已无法抑制,这是从心里淌出来的泪,是心里在流血的泪,是绝情而又有情的泪,又是无奈想割断而又不愿割断真情的泪。泪,就是这样的泪,是你活的苦的泪,活的累的泪,情妹妹,泪妹妹,泪与情让你心里难,让你活的艰,让你活的累,让你活的苦,让你活的心碎,让你活的无奈,让你活的可怜,让你的命运百般而让人遗憾,现在还不知道没见到你的将来,如果见到你的将来,让人更心碎。

    于氏见女儿两眼只流泪不语,心里一时被感染的也不好受,但认为她的劝说已经有门凑效了,已经起到了作用,于是就再下上功夫,专选能够打动女儿心,让女儿继续伤心落泪的话说,并也自己再难过再流泪想来再继续打动说服女儿。最后,她见女儿再一定不会令她失望了,就又流着泪说:“孩子,我的好女儿,你为了妈,为了你弟弟,为了这个家,再为你爸爸想想,你就答应同意了和李风影这门亲吧,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李风影也是不错的人呀,你要不这样真要把妈愁死,妈有时想,还不如死了的好,死了再不用整天担这些心事了。”

    于小溪听了,终于忍不住的说:“妈,你千万不能这么想,我不能没有妈,我不愿意没有妈,你再让我好好想想吧。”

    泪,继续接着流,就似雨,但又象要留住情和爱的雨,让那本来已经苍白的憔悴的脸,变的更加苍白,更加憔悴,在憔悴中,又不得不把头扬起来,再低下去,一切都在无奈中。

    几天以来,再没有见于小溪来,伊子期心里忐忑不安,身上似乎象揣了一只小兔子,心噗噗直跳而又眼跳,自从于传龙来打他,说他毒死了鸡,虽然他被派出所抓去又放了回来,排出了他毒死鸡的嫌疑,但他的心里却没有一天能安顿过,特别听说于传龙鸡场里的鸡全死了,又不能吃不能卖,只能销毁埋了血本无归后,他心里更是难过又担心,他一直盼望着于小溪来,好问一问情况,可于小溪一直再没来,他的心如似放在火上心急火燎,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担心着于小溪,又担心于小溪是不也会怀疑到他?认为是他毒死了鸡,又在想着自己再用什么办法来改变眼前的困境,以便也好让于小溪减少阻力和精神上的压力。

    早上,刚饭后不久,母亲出去了,伊子期就拿起书来想能从书本上得到启发。刚看了几分钟,于小溪却突然推开门进来了。他见了,即担心又非常高兴,又激动,立刻站起来,忙迎上来,高兴着说:“小溪,你终于来了,多少天再没见着你,我心里一直不安,我怕你也会相信是我干的,你来了这就好了。”说着让于小溪坐。但于小溪一声不吭,没有坐在伊子期让她坐的椅子上,而是坐在旁边的板凳上,面朝着桌子,仔细地上下看着伊子期,仍不语。伊子期只好自己紧张地坐回椅子上,于小溪忽然低下头,似是想了一会,又猛然抬起头来,瞅着伊子期,目光变的发直发呆。伊子期一看她两眼发红,表情不对劲,就觉出不妙,还没等他开口,于小溪忽然含着泪说:“子期哥,我知道你会恨我的,可我还得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吧。”

    伊子期觉出了变故的严重,更加预感到了其中的不妙,就一下子变得害怕起来,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在了她的脸上,声音发颤说:“小溪,应当是我说对不起你,我没有能力,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麻烦,还又先向你说出了让你伤心的话,还又让你爸爸感到是我毒死你们的鸡,给你思想上造成了很多压力,在这种情况下,你能信任相信不是我干的,我心里就已经很高兴很感激你了。”

    “子期哥,这一切都不怪你,你也别怪我,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又是个好心人,小妹自小至今,一直都知道都你相信你,你先说出那话来也是被我爸爸害的,是一时在气头上才说的,那不是你的真心话,小妹也本不想伤你的心,可是没办法,小妹只好请你多多体谅原谅我了。自从家中鸡场的鸡死了后,我母亲为了救这个家,她到李家庄给我和李家庄支书的儿子李风影订了婚,好得到李家经济上的帮助,帮我爸爸还上银行贷款,我实在没有办法,只有对不起你了,咱们今世无缘,来世再在一起吧。”

    伊子期听了,虽是感到在预料之中,但又感到在预料之外,就觉着心疼。

    这虽然不是他和情人第一次分手,但心比第一次还疼。

    第一次他那疼痛难忍的心,在和梦语分手时,他说:“希望你以后找一个比我好的。”而梦语却说:“兼找找比你强。”这句话,既让他难以容忍接受,又感到无可奈何,他为此立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发奋努力,干出一番事业,如今他事业未干成,又要接连着再失去小溪。

    他再看看于小溪,又想起那上初中时就长得不怎么样的李风影,再瞅瞅那长得这样美丽的于小溪,那隐隐作疼的心,她的那秀美的容貌又怎么能让他心里好受,他见她低着头,就忍不住说:“你这样不是对不起我,而是对不起你自己,你不是说过支书的儿子靠不住吗?从这句话上我知道你现在这样做心里有多难,有多苦,这些话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无须说让我原谅体谅你,而我要说让你原谅我,我没有能力救不了你和你的家,我也不相信人会有来世。即是有来世我们也不一定会认识。”

    说着,伊子期落下泪来。她知道伊子期是一个好强的人,她也知道他今天已经动了真情,她更知道他的这些话是用泪和血说出来的,但这让她的心更似碎了,她认为这样还不如让子期哥过来打她一顿好受,可是,她又实在是再没有办法。她哭了,说:“子期哥,你别见怪,即是没有来世,也有阴世,等以后我们到阴世再在一起,现在如果你换成我,你难道还能不这样吗?”

    “会的,我也会的。”伊子期突然含着泪笑着说:“人非草木,焉能无情,你这样做是对的,我也知道李风影是个好人,他虽长得不怎么样,但他心善,老实,而又有作为,他的岁数也正和你相仿,家庭条件又不错,自然胜过我,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他,更何况现在又是被情况所迫,选择他目前自然是最好的明智的选择,小溪,你别难过,别一时顺不过弯来,其实选择他是正确的,是对的,我赞成你同意你和李风影,我们两人之间曾经有这份心,有这份情,我也就知足了,也很感激你了,就我眼下的境况,又怎敢去多想呢?我曾经说过我们两人不是同路人,你跟着我以后会受很多苦的,现在这一切也都在情理之中,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自然从心里巴望着你将来好,那我也就心安了,其实这些话你根本也不用来和我说,你自己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就行了。”

    一番话,虽然有真诚,而又夹杂着许多心情在里面,但说的于小溪心里就象火烧的一般,她没想到子期哥又会在一种特别的心情下又这样开明,这样的压住自己的心情从语言上赞成她这样做,他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吗?他还是个正常的人吗?他怎么会对自己的爱情把自己的心压住而这样大度?会把自己的失去看的这样不重要,他的大度都令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就是现实了,但又令她心碎,她知道这是子期哥心中忍着疼在无奈中说出来的话,这话一定是违心的,是为了不让她难过的,又是给她增加信心,令她极快的选择早摆脱痛苦的话,眼前子期哥不这样说又会怎样说呢?他能再说什么呢?子期哥的心她咋会不知道呢?又咋会瞒过她呢?她听了他的话,心里反而又犹豫起来,她认为就是这样一个好的子期哥,一个为了不让她为难,再受痛苦而忍疼割爱的子期哥,她被迫的,无奈的要选择掉,真是让她心疼,心不甘,那怕这时让她死她都愿意,却就不愿意放弃子期哥,子期哥在她眼里是那样英俊,那样潇洒而有气质,在她的心里是那样的美好,而李风影呢?她又不是没看到,一让她想起来就感到够了。她的心,在此时似乎更是*了痛苦的难以抉择之中。

    他,满肚子的话,此时要说却也不能再和小溪说,他怕说的多了再让小溪痛苦,再让小溪难以抉择,他实在不想再让她为了他而再痛苦心里受折磨了,他索性低着头再不语了。

    她见他再不吭声,她知道子期哥不是个少语的人,她知道是她扭曲了他的心,他是为了再不让她难过伤心再不说话了,她心里更难过。

    二人的心里都在流泪,流血,一切的痛苦都在不言中。

    过了片刻,她突然说:“子期哥,我这一辈子非你莫嫁,我活着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

    他听了,用吃惊受震动的泪眼看着她,良久,一下子起来把她搂在怀里,难过而又不舍的说:“小溪,你的所有的选择,我都答应,只要你心里好受,你不管怎样抉择,我都不反对你。”

    “子期哥哥,你才是我心中最爱的人,你才是我心中最向往的心上人,任何人在我心里都代替不了你,我知道刚才你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很痛苦,我就象能看到你的心一样。”

    “小溪,我也象能感觉到你的心一样,我真想着让你不再痛苦,可我又没办法,你又选择了我,我真舍不得你再为我受这样的痛苦,和再受折磨,我的心*要碎了。如果我的心能拿出来,我真想拿出来让所有的人看看。”

    “子期哥哥,我要抚平你心碎的心,我再永远也不伤你的心了。”

    “可你家里的贷款怎么办?”

    “唉。”她为难的哭了,一想到这里,她知道,恐怕要不答应和李风影又不行,她又能怎么办呢?

    伊子期说:“小溪,你别哭,别发愁,从明天起,我要出去到城里打工,先挣钱帮你家还上贷款。”

    “子期哥,你头上的伤还没好,等好一些再去,我和你一起去打工,咱们一块去挣钱好吗?”

    于是,二人就坚定了信心,小溪用手小心地触摸着伊子期头上的纱布,看着他被打的还青肿的脸,难过的说:“子期哥,你还疼吗?”他说:“没事,小溪,你别难过。”她听了,手一下子抱在了他的身上,又哭起来。

    但是,李风影家自从于氏一上门说好与于小溪的亲事后,就立刻不由分说的不过三天就送来了八千元钱,让于传龙把贷款先还上。于传龙见了钱后,认为这样可以去了一桩心事,便很快约定好,为不再出差错期间,就让李风影免了与于小溪单独见面谈话这一节,直接按照常规和李家约好日子让李风影来出门,也顶两家这算正式定了亲。

    于是,于传龙夫妇不管于小溪同不同意,就约了日子让李风影来出新女婿见岳父岳母的定亲门。因此又引出单情人李风影来出门痛苦而又多情这一节。

    当下,费了好大劲经过几天的劝说才把女儿终于劝过来的于氏,对女儿要求来找伊子期作为分手前最后一次见面,她心里虽然充满了顾虑,但还是不得不答应了女儿的要求,但她见女儿去找伊子期没有立刻回来,心里又充满了顾虑,怕再有变故,就又暗中跟着来听,她一来正碰到女儿没有和她想的希望的那样,而是和伊子期抱在了一起,一看就火冒三丈,心说她这些天干劝了,干费了不少口舌,就猛闯了进来,看那样子就好比掉下了天,气的嘴一歪,举手就去打于小溪,伊子期用自己的身子向前一挡,于氏的拳头就落在伊子期的肩膀上,疼的于是嘴一歪咬牙切齿叫了起来,“哎哟,疼死我了。”叫着,把脚一顿,又骂起来,“小死嫚你不要脸,哎哟,哎哟哟”在那里揉着手瞅准机会上来一把抓住了于小溪,转头又对伊子期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死小子,白天白日,勾引人家女儿,你算什么好样的?你又好挨打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摸样,就屎壳郎想糖球,癞*想天鹅肉吃,你配吗你?”骂完,见伊子期没还口,觉着没趣,一咬牙,拉着于小溪就走:“小死嫚,你快给我回家,你这么大小了也不怕丢人。”

    于小溪见母亲眨眼间就同变了个人,心里十分气愤,脸上一阵子白,一阵子青,一阵子红,站在那里发呆,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于氏见她不肯走,拉她一动不动,就气的把脚狠狠一跺,拼命向外拉,手在于小溪身上这撕那扯,但于小溪仍无反应,不向外走。伊子期见状,就上来想劝解于氏,一开口,于是就又放声大叫:“你算什么东西?你给我闪开,快闪开。”说完,见伊子期不闪,手猛指着伊子期又骂起来:“你这个坏东西,你竟敢欺负我,青头郎蚂蚱也想反天惹我?”把头一低,用头来撞伊子期,伊子期向一边一闪,于氏头一下子撞在房门框上,疼的她尖声大叫,咧出一口大黄牙狂喊,这时于传龙闻声从外面跑进来,一见于氏手捂着头咧着嘴疼成那样,认为是被伊子期打的,就立刻火了,火冒三丈的冲上来,照伊子期盖头盖脸打来,伊子期一闪,于传龙没打着,手一下子打在门框上,疼的他捂着手直叫,上来一把拉住于小溪,向外就走。

    于小溪被拉回家,被于传龙狠狠地推到了里间,于传龙从里间出来,问于是:“刚才这怎么个事?”

    于氏气愤地把刚才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于传龙咬了咬牙,说:“我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鸡脑子,伊子期感到是一个什么样强的人也好,他怎么就老是不死心,你费了这么大劲,她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唉,”于氏无奈的叹了口气,“都是这小坏死嫚她没有脑筋,缺心眼。”

    “你说要是再这样下去,闹的街上人都知道了,我这个支书再怎么当?他不怕别人议论丢人,我还怕呢,我必定是这个村里的支部书记啊,我就教育出这样的孩子来?太野性了,伊子期是个什么东西?家里穷得叮当响,又是个小狂徒,在部队上不知道怎么才回来的,我看八成是被赶回来的。象这样的一个人,在部队上不行干不好回来了,回来肯定也不行,还想白日做梦当支书,当他个鬼,见当不成支书,又使心眼想当我的女婿,作驸马梦,他别想,我不能和这种人不伦不类,这样岂不是让人笑掉牙?从今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再说你去和李风影说定了,她这样天天还向伊子期家里跑,东庄西村传出去,让李玉德家知道了,这多不好,人家会怎么想?会怎么看我们?连个孩子都管不住,这还象什么话吗?以后再怎么见李玉德?咱的鸡场的鸡又是怎么死的?唉,她就是再没有脑子,也不能这样啊,我真想不明白,气死我了。”

    “她爸,遇上这种不要脸的闺女,有啥法?你也别生气,从今以后,我看着她,再不让她出门就是了。”

    “你能看到几时?她自己可是长着腿的,你能看得住吗?”

    “我就不信,再不行你和我把她锁到东屋去,看她再往那跑。”

    “东屋靠着养鸡场养鸡养的怪臭,锁到那里去总也不是个法。”

    “这种闺女臭也不多,不行我再劝劝她,我不信咱现在这样她就不动心,人家李风影可是都过来钱的,她不现实我还现实呢。”

    “你少提这些,你现实有啥用?你有那么大本事让她现实吗?”

    于氏听了,忽然凑到于传龙耳边,小声说:“你别急,李风影再过三天就来了,这三天我把她锁到东屋,等李风影来了,来出完门,她不同意也没法也得同意,那时伊子期一看人家李风影都来出丈人门了,他不死心也就死了,到那时再不怕她往伊子期家跑了,伊子期再不死心,也就从*上和各方面都站不住脚不抗评了,没有理了。”

    于传龙听了,用吃惊的目光瞅了瞅于是,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似地说:“你,不愧是个娘们,心细,想的细,这方面比我强,比我办法多,不愧是个贤内助。”说完,转身又没心事似的出去了。

    两天了,伊子期都饭水未进,身上显得无力,晚上身子躺在炕上,心却象到了于小溪家,现在的于小溪,时刻让他牵挂在心间。

    他的身子慢慢地从炕上起来,已经是半夜,他来到灶房,一掀盖,锅里热气腾腾云雾缭绕,隐隐看到了又大又白的饱子,发着浓浓的香味,飘进了他的嘴里,可他没有心思去吃,他放下锅盖,心仍然牵挂着于小溪,就向外走,他来到于小溪的大门外,于小溪也从家里突然出来了,他上去一把拉着她的手,就共同向外走。

    他们没有说话,一起来到了山上,打眼站在山上一望,见山上山石林立,有一个山涧一望见不到底,从半山腰又猛刮起一阵旋风,向他们旋来,他向四下一找,都没有路,只孤零零的一个山头,他不由地心里害怕起来,苍忙的和她抓住了一根藤,二人匆匆顺藤而下,刚脚着地,于小溪忽然被一阵风吹走不见了,于是他就大叫,大叫着寻找于小溪。但他找遍了山上所有的地方,也没找到,这时,风突然住了,于小溪一下子站在了他的面前,在对他笑,他难过的,激动的上去拉着她的手,这次想再不松手,二人紧紧的手拉着手,她说她不会离开他,他也说不会离开她。二人漫步在山间,山间开了许多小花,他们漫步在小花中,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更无愁。于小溪非常高兴,说她爸爸和妈妈都不反对了,他们马上就要同意了。但他的心情仍然高兴不起来,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这时和小兔子一样蹦的巨烈,她问他:“爸爸和妈妈同意了你为什么还这样不高兴?”

    他说:“这可能吗?”

    她说:“怎么不可能?是真的。”说着,她笑了,笑声就象银铃。笑完了,她又说:“你看,这山多好,多可爱,就象我们未来的生活,树绿的连成一片,象绿色的海洋,花开的就象花的世界,这山上的石头也长得多么的好看,我想我们的未来就这样的充满风采。”

    “小溪,我第一次看到你象今天这么高兴。”他说。

    “难道你不高兴吗?当我们的婚姻就要可以自由自在的选择,难道你不高兴吗?我们就要如愿了,你怎么会不高兴呢?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这样充满欢乐呢?”她说。

    “这不是梦吧?”他问。

    “这不是,这不是梦,你为什么要说是梦?难道我们只有在梦里才能这样吗?”她又问。

    他说:“我怎么觉着象梦?我怎么觉着你爸你妈还都反对?还都不让我们在一起,不让我们自由自在自愿的选择,你是不是在骗我吧?骗我想让我也高兴?”

    她说:“谁骗你,这是真的,你不信就不信,难道你不想这样吗?不想有自由选择这一天吗?”

    他听了为之一震,见她又在欣赏花,一朵美丽的小花摘在她手里,她拿着小花向嘴边闻,花香人陶醉,花美人亦美,脸上陶醉了的笑容更美,那四处飘着的花香令人更心醉,那烂漫各异的鲜艳小花,令人眼花缭乱,令人陶醉在无忧无虑的甜蜜里。

    他见了,也好似有了一丝安慰,说:“我相信,我相信这是真的,但愿这不是梦。”

    她听了,天真的望着他,天真的笑了。

    他终于看到她笑了,看到这一切就是真的了,也笑了。

    她又说:“子期哥,你闭上眼,我要给你个惊喜。”

    伊子期问:“你要给我个什么惊喜?让我睁着眼看看。”

    她说:“你睁着眼看到了,就不是惊喜了,你必须得闭上眼。”

    伊子期说:“好,我闭上,我等着你让我睁开眼,我要看看是什么惊喜?”

    她说:“不许提前睁,我让你睁你才能睁开。”

    伊子期说:“好啊,那我就老闭着眼听你说。”

    她说:“可不能耍赖,耍赖睁开眼就不惊喜了。”

    伊子期说:“不耍赖,决不耍赖,难道你还信不过吗?”

    她天真的说:“信得过信得过,好,你现在就闭上眼。”

    子期很听话的把眼闭上了。

    过了一会,就听她从老远的地方传过声音来,大声喊:“方——俊——哥——,你睁开眼看吧。”

    伊子期睁开了眼,只见,于小溪从老远的地方向这跑着,但见,她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样,她变的此时看上去是那么的美丽,地上的花草,都在她的脚下,好象在向她招手点头,在为她欢呼,在向她祝福,在为她祝贺,她奔跑在群花中,身上穿了一身的偏偏象蝴蝶飞舞,迎风展翅的婚纱,那婚纱娇娇的色儿,就象透明的翡翠,露着娇浅的粉红,她的头上,就象飘了一层薄薄的白雾,薄薄的洁白的用翡翠做的云,就象美丽的蝴蝶,飘飘展翅一样的向他飞来。

    伊子期看了,心里就更感到这就象是在梦里一般,可是,他的心里不住地说:“但愿这不是梦,这是真的,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