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王弟,你不同意本王的看法么?”熊王沉声问道。

    黑蛇王傲然的看了一眼熊王“小臣不敢,只是听见大王说的如此宏大,不禁有个疑问。”

    “哦?什么疑问,尽管说出来,本王给你解答。”

    “若是那许纯此次被俘,他要是投降,大王会不会重用他呢?”黑蛇王的问题让不少人心中一怔。这个七国的死敌若成了七国的丞相那是否是最大的讽刺呢?可是这种事情并非就不能发生,不由都望向了熊王。

    熊王面色一紧,旋即就放松下来了“这许纯据说是十一岁中谢元,十三岁中会元,十七岁中状元,不到二十岁就连中三元,被苍龙人称为百年难得一见的神童。二十岁就成了夏王的老师,更是前无古人。二十三岁因为盗丹案被贬致恒州,可是五年时间就把一支烂到根儿里的军队给练成了百战雄师,打得你黑蛇王宗庙都丢了,其人不可不成其为天才。这种大才若能为我所用,那不但对本王,对国家,就是对你黑蛇王也是天大的好事吧。”

    黑蛇王脸色铁青,他最恨有人在面前提自己宗庙被许纯一把火烧了的事情,却被熊王当众提起,还如此轻蔑,哪能再忍得住。当下拍案而起,怒视熊王。熊王也毫不退让,死死盯着他,半晌黑蛇王才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小臣身体不适,先告退了,等大王出兵时再通知小臣吧。”说罢转身离席,连礼都不行。

    熊王望着他的背影,一阵冷笑,心道:狂妄小儿,等此事完了,本王在慢慢找你算账。

    座下众臣都面面相视,虽然心知肚明,却无一人敢于开口,场面立刻就冷了下来。

    正在此时,有人从门外慌张地跑进来“报大王,大事不好,张伦反了,正在攻打永安。”

    熊王大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日正午,张伦忽然封锁了整个永安城,只准进不住出,所以才有消息传出来。”

    众人大乱,七嘴八舌吵成一团,却没有一个能说清楚下面该如何做的。熊王看着他们心里不由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子“都闭嘴!”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熊王大骂道:“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往日里一个个都仿佛智圣在世一般,真到了关键时候,没一个顶用的,若是老师在的话,哪能如此?”

    刚刚说完,外面有冲进一人“报大王,许纯大军动了,正向东北方向撤退。”

    熊王一听更是怒气冲冠,恶狠狠看了众人一眼“传令,全军出击,追杀许纯。活擒此贼者,封万户侯;杀死此贼者,赏黄金万两。”

    “大王不可!全军出动,若他偷袭我营寨该如何?”有人立刻出言反对。

    熊王一阵冷笑“许纯已是强弩之末,全军只想逃跑,谁敢拼死而来?现如今永安危急,本王要立刻打垮许纯,然后回援永安。否则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来人,命秃噜,多伦列领一万人马镇守大营,其他人全力出击。本王今日要亲自狩猎,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猎物能逃脱本王之手。”

    还有几个大臣想继续进言,却被熊王粗暴的打断了“尔等文臣尽数留下吧,省的打猎时碍手碍脚!”众文臣面红耳赤,不再多说什么了。

    熊王这才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出营,外面已是一片喧哗,几十万大军刀枪在手。熊王走上高台,说道:“七国存亡在此一举,诸位将官随本王狩猎一番,把那些苍龙奴杀光了。”

    全军大叫“杀!杀!杀!”立刻狂风一般冲出大营,追许纯而去。

    黑蛇王磨蹭了好一会,才传令出兵。有人来报“熊王已经派人来催了两次了。”

    “哼!”黑蛇王冷笑一声“我实在不愿被这个匹夫驱使,但许纯是我的生死仇人,不共戴天,不能不杀!传我的命令,我部只要死许纯,不活恒州人!出兵。”

    一队队士兵往外走着,已经连续跑了好几天了,可现在还不让睡觉,还得出兵,不由都心生了埋怨。

    有些人就在队伍里小声嘀咕了起来“还那咱们当人看不?好几天没让睡觉,还要去打仗,老子连刀都拿不住了,还打什么?”

    “就是。听说恒州军里又出了个杀神南森,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凶神恶煞一般,专门砍人脑袋,挂在腰上。咱们可别碰上他,不然连个全尸都混不上,那可就惨了!”

    “怕个球!大不了就跑呗。”一个年轻的士兵不以为然地说道。

    “跑?你能跑过他的马去,往哪跑呀?”老兵不留情面的驳斥着他的怪论。

    “反正老子不想打仗,俺娘还在家里等着俺回去呢。等会一乱俺就跑,总比碰到杀神强得多吧!”年轻人也不服气。

    “灿,你疯了不成?你若跑了,那不得抓到你家里去?到时候你就的和你娘一起掉脑袋。”

    那叫灿的年轻人神秘一笑,“看你一直照顾俺,俺就跟你一个人说。俺有个堂兄在失落之地混得还不错,俺跑了之后就去投奔他。怎么样,你想不想和俺一起跑?”

    “灿哥,带上我呗。”旁边一个更年轻的人听到了灿的话。把脸伸了过来“听说恒州兵都喜欢吃人,我可不想被他们吃了。咱们长生人都是被抓来当兵的,和他们又没有仇,何苦为了七国人拼命?”

    老兵看了他两一眼“你们自己小心吧,别还没跑得了就先没了命。对了,听说失落之地也不太平。”

    “那俺不怕,谁欺负俺,俺就打谁,打死勿论。你们都知道,俺可是会两下子的。”灿一脸的天真,那老兵看着他却是满眼的惋惜,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再讲出什么话来,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丁一躲在一片树林子里,已经好几个时辰了,远远的看着熊王的动静,几十万大军倾巢出动,那是相当壮观。看着他们,丁一不由心里不怎么好受,我们恒州军什么时候也能有这种实力啊。要是给老子十万人马,老子能打到情歌河去。

    “人都走完了,是不是该咱们上去了?”南森还是个孩子,很沉不住气。

    “着什么急?他们的大部队还没走远呢,再等一个时辰,动手也不迟。

    “还得等一个时辰?“南森夸张的叫了一声,立刻就很泄气的缩在一边了。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夜里开始有点寒气了,只待了一会就开始昏昏欲睡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丁一的声音“全体准备出击。”他立刻就来了精神,抄起大枪,翻身上马,和众人一起向敌寨摸了过去。

    熊王的营寨的确非常简陋,四周只立了两处碉楼,最外面也只是用了一圈拒马挡了一下,看情形还真没把恒州军放在眼里。

    众人摸到营门,熟练的解决了打盹的哨兵。丁一这才回顾众人道:“弟兄们,生死一搏了!跟老子冲啊!”最后一句陡的提高了声音,在静夜之中,恍若打雷一般。说完手起刀落,将简易的营门劈成碎片,策马就冲了进去,身后众人齐声高喊:“杀狗!”俱是策马而入。

    把守营寨的人,早就睡下了。这么多天的急行军,真的消耗掉了所有人的体力,现在总算是消停下来了,哪还有硬挺着的?

    乍一听营门处传来的杀声,都还以为是天上打雷呢,全不在意。直到杀声由远而近,才有几个人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来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可等待他们的却是恒州军的马刀和弩箭。

    丁一压根也没拿眼前这帮人当回事,策马横刀在敌营中冲杀,只要看见人当即一刀就劈成两半,真的好不威风。而身后的五千人马更是凶相毕露,近的刀砍,远的弩射,眨眼功夫就把敌营冲的七零八落。负责镇守大营的多伦列竟也被流失射死,连个名姓都没来得及通报。

    丁一心里知道,杀这些人不是目的,目的就是要把熊王给吸引回来。光杀他几千人马,恐怕他连眼都带眨一下的,当即大叫:“弟兄们,烧他粮食去,生把火暖和一下呀。”众人皆笑,直奔后营而去。

    秃噜此时已经被惊醒了,他已经从溃兵中知道了被偷营的经过,不禁一边大骂多伦列无能,一边指挥部队准备迎敌。刚骑上马,就见一员大将冲到眼前,他急忙横刀立马问道:“来将何人?”

    “丁一是也!”声音与刀光同时划过夜空,秃噜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丁一斩于马下。他身后众人一见顿时大乱,在被恒州骑兵一冲,不一会就横尸遍野了。

    不少人将自己身上带的火油,往粮草堆上一倒,再把火把扔了上去。七十万人马的粮草,顷刻间变化成了冲天的大火。众人还不过瘾,纷纷把手里的火把扔向营帐,不一会大营里就多了无数的巨大火炬。

    不少士兵这才彻底清醒,拿着兵器冲出营帐,可是散兵游勇又哪是这支专业的杀人部队的对手,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