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诚轩又何尝不知沈建国听了林子凡的事后非但一丝不担心反而乐见其成,这其中的奥妙定然与他曾经是一军之长有千丝成缕的关系,以前是自己的妹夫林振辉因沈建国的一句‘男儿在世,理当为国!’选择放弃林家大少爷的身份,纵身踏进了那深渊,无法脱身。如今又是林子凡,沈诚轩真的不明白为何沈建国要如此逼着自己的女婿和外孙去做些被世人所唾弃的事,难道就只是为了完成他心中那深藏已久的梦想?

    二十多年前,沈建国还是一军之长,那会真是他实现自己抱负的最佳时机,他不愿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直至他接到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他不加考虑就答应了,或许这就是军人,明知前进是死也会义无反顾的往前冲。他这个任务便是要统一上京黑道,在接下这个任务后他连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等他出来那一天,整个人都变了,疲惫之极已不能形容他那时的状态,简直差些没晕厥过去。他硬是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跑去找林振辉,把他的计划说了遍,起初林振辉还因林天的关系而有所犹豫,但听完他说的最后句‘男儿在世,理应为国!’,林振辉彻底被这个一心只为国为民的准岳父所打动,决心帮他完成这项任务。[.]

    那会的林振辉早已由林天的安排进入了林氏,虽然那会林氏还未达到它一生的最巅峰时期,但也算得上是家大公司而且当时林振辉的职位并不低,怎么说也是一个部门的经理,工资什么的待遇也还算优厚,但他依然辞职,专心专意的去为沈建国完成这项艰难的任务。

    在林天得知整件事情后,他们两父子还因这事大吵了一架,很长一段时间两人见面就像陌生人,谁也不理谁。不知是遗传的原因还是什么,两人的倔脾气都是一个样,若不是沈建国在从中游说,还准不知他们两父子会闹到什么时候。沈建国因此时还特意找了林天谈话,给他讲了些大道理,又把利弊关系详细分析了一下,林天听后仔细想想也觉得可行。现在自己虽然是在做正当生意,但难保有心人不会打自己的注意,而且世道也乱得很,若是自己的儿子能在上京黑道占有一席之地,那么自己做什么事情的顾虑也会少上许多,至少不用担心被小混混打劫什么的,这也是另一种保障自己家产的方法。

    尽管最后不知为何原因林振辉失败了,不但失败了还让他从此消失在了上京。这点是沈诚轩至今都没想明白的事,他甚至怀疑过林振辉身边有什么小人背叛了他,却没任何证据。

    沈建国一个人在家里的客厅彷徨的走动着,手背于其后,低着头,眉头紧皱,他已经这样了好几天,谁也不知他这是在想什么,他也没向谁提起过。能让沈建国如此的烦忧上好几天,看来这件事定然是件大事而且很棘手,他的烦忧也随带着沈家上下也跟着忧愁起来,一个个都忧心忡忡的样子,也无心上班,打理家务。

    沈诚轩也有几天没去上班了,他一直在家守着,看着沈建国,怕他有什么事。坐在沙发上的他,手里虽拿着份早报,眼睛却一直瞅着走走停停的沈建国,似乎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沈诚轩突然说:“爸,你能不能先停下来休息一会。你已经这样走了几天了,你不累我们看着也累啊!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一家人商量吗?非得一个人捏着藏着,让我们干着急,为你担心。”

    听儿子这么说,沈建国终于停了下来,走到沙发前坐下,想了半会,问道:“诚轩,你知道子凡现在在哪吗?现在的形势就他一人怎么能翻身呢?不行,我得给那几个老家伙打电话,让他们帮帮子凡。”

    “爸,你现在给伯父他们打电话又有什么用?子凡在哪都不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找着子凡,听听他是怎么想的,如此我们才能更好的帮到他。”

    沈诚轩瞧着沈建国为林子凡的事烦成这样,真的觉得有些好笑,何时沈建国为他这个儿子的事这么烦心过?即使这样想,沈诚轩也不会去吃林子凡的醋,因为他知道沈建国之所以这么担心子凡,完全是因为在沈建国看来是他一手造成林子凡从小没有父亲的悲惨命运,所以现在他要更加的疼爱林子凡,担心他,替他着想.....。

    想想,沈建国也觉得自己儿子说得有道理,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找着林子凡,千万别让他再做些鲁莽的事。点点头,他又动了动嘴却没再说一个字,直接站起来朝外走,谁也不知他这是要去哪?沈诚轩急忙放下手里的报纸,说道:“妈,你在家哪也别去,等我电话,我去追爸爸,看他去哪。”

    说到最后个字他已经开门而出,此时,沈建国已经坐在车里等着他,似乎早就猜到沈诚轩会追出来。沈诚轩一边启动着车子一边问:“爸,这是要去哪啊?”

    “去你林叔的墓前,有件事我必需得去征求他的意见。”

    林天的墓碑前,沈建国站着默默的看着墓碑上刻着的字,他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也不说话,沈诚轩则一直站于旁边看着,他不明白为何这个时候沈建国会来这里看林天,若真有事要征求林天的意见,为何来了这久一个字都不提?难道只是思念老朋友,特意跑来瞧瞧?最后点沈诚轩比较相信,怎么说他们两人也是相交几十年的老朋友了,现在yin阳相隔,能不常来看看吗〈〉

    沈建国折身走到沈诚轩面前向他要了支烟,并手口点燃,随后又回到墓碑前,把嘴里的灯放在墓碑前让它自己燃烧着,随后也不扭头只是说:“诚轩,你先去外面等我。”

    无奈,沈诚轩只好离开,他没去问沈建国这是要做什么,这也不是他一个做儿子应该问的,兴许是他们两老朋友之间有什么秘密要讲,不方便有外人在旁。回到车里,打开收音机听着广播,头背靠在坐椅上,微眯着眼,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尽管如此,他还是隔几分钟便会向坟墓那头看一眼,看看沈建国有没有下来。

    约一小时,沈建国才慢慢走出来,坐进车里沈诚轩从透视镜里看得沈建国眼圈红红的,刚才定是哭过。沈诚轩心里直摇头,他甚是担心再这样下去沈建国的身体会不会被托垮。在回家的路上,沈建国忽然说:“诚轩,你尽快帮我把子凡找出来,我有些事要告诉给他。还有,你找子凡要秘密进行,千万别让其它人知道,特别是林振国,我不想他再来sāo扰子凡的生活。”

    沈诚轩虽然把这事给应承了下来,但他却完全不知应该怎么去找出林子凡来,若是他不肯现身,别人又怎么找的着呢?而且又不能太张扬,如若不然大可去电视或报纸登个寻人启事,这样即简单又节约时间,无奈它就是太张扬,一定会被林振国知道而有所察觉的。

    眼瞧着就快要过年来,他已经找了林子凡半月之久,仍无一点线索,他现在都很害怕回家,怕一回到家就被自己的父亲问起这事。每次回家他都会在家门外停留不进,指示沈成先进屋探得情况沈建国是否已经睡了然后再用电话通知他,如此他才敢进屋。躲得过初一过不过十五,沈诚轩终难逃被沈建国问起之时。

    大年初一,赵倩、萧彤她们不请自来,到沈建国家里来为他们拜年,一来是她们做晚辈应该做的,二来是她们两人待在家里也实在是无聊。今年的大年三十或许是她们这二十几年来过得最冷清的一个年,中千时分,当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的吃着年饭时,她们两人却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每个台换来换去放得也都大同小异,都是些搞笑的小品等等,虽然很好笑但她们一点也没笑出来,这个年她们就这样冷冷清清的过了,没一点热闹的气氛。

    这倒不是她们不想弄,就凭萧彤那厨艺要想弄一两桌菜还不是小菜一碟,可做得再多菜没有人吃也是白做,更是没有做菜的乐趣。

    所以她们才会在大年初一便到沈建国家拜年,好让自己觉得热闹,有那么一点过年的气氛。一进屋,萧彤则脱下外套,一身白毛衣便到厨房里帮忙,赵倩也帮着做东做西的,两人都没闲着。

    反倒是沈建国、沈诚轩、沈成、沈文他们四个大男人闲着没事做了,只好坐在沙发上聊天,偶尔沈成会去洗些水果。

    吃过午饭,赵倩和萧彤收拾完桌上的一切也加入到了他们聊天的行列,兴许是高兴,忽然沈诚轩提意来打麻将,过年都不玩玩,娱乐一下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赵倩只好陪着他们玩玩,萧彤并没下场,她就帮着端水倒茶,完全就一佣人的样子。

    沈建国家里有一间专门的麻将室,里面摆着两三张自动洗牌的麻将桌,他们坐在最中间的那桌,空间开着,很是暖和,若坐在里面还真不想离开。萧彤就坐在赵倩身边看着她打,也不吭声,这点牌品萧彤还是有的。

    一上桌,沈诚轩就表明因是自家人娱乐,也不毕打得太大,也就十元起底,三百六封顶。沈诚轩本以为借着打麻将沈建国就会忘记问他事,他想只要能把今躲过,明天他就出去找朋友玩,很晚才回来,那会沈建国又睡了,怎么也问不着他。

    有些事并不是他所想就能实现的,赵倩和萧彤她们两人刚离开,沈建国便把沈诚轩叫到了书房,在他的书架上摆放着的都是些军事相关的书籍或资料。在被叫的那霎那沈诚轩就已经知道该来的事情终究还是要来,他已经彻底绝望了,几乎报了必死的心来面对沈建国接下来的审问。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沈建国只是简单的问了下近况,并叮嘱他要尽快找着林子凡,关于其它的骂人之话什么都没说。这让沈诚国很是疑惑,这一点也不像是他父亲沈建国的作风啊?在临近出门时他还疑惑的看了眼坐在椅子上埋头思考事情的沈建国,这个父亲他是越来越看不透,难道真的是越老越糊涂?把一些事情给忘了?就连骂人、脾气什么的都没了?

    至少在沈诚轩想来是这样的,除了这样的理由他再也找不着别的什么来解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他甚至有少许的感动,感动自己的父亲终于学会了替他这个儿子考虑,那么只是一点点他也觉得很开心。

    赵倩和萧彤她们回到家,家里的灯亮着,不过她们明明记得走前所有的灯是关了的,而且出门那会更是白天又怎么会开灯呢?忽然,她们脑海里都闪过一同样的念头,难道家里来了小偷?两人害怕的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走到厨房,随手拿起墙角的扫把、锅勺,以作防范之用。

    但楼上楼下都静得跟黑夜一样,什么声都没有,若是小偷,他不会翻箱倒柜的找值钱的东西?而且两人仔细看了看窗户,紧闭的,并没有被锹过的痕迹,这样看来根本就没有小偷进来?两人jing惕的心终于放低了些,但她们仍没完全放弃,仍然一步步,很是小声的走上楼,生怕自己的动作太大而惊动了楼上藏匿着的小偷,虽然她们降低了有小偷进屋的意识但并不代表她们已经相信没有人进来过,要不然屋里的灯怎么被打开着?

    “砰!”赵倩用力推开一间房门,两女一起冲进去四周瞧了个遍,的确没人。她们的动作不像是在捉小偷,倒是她们那弯腰、畏缩jing惕的眼神使得她们更像是小偷。两女继续朝下个房间出去,‘砰砰砰’已经连续开了三个房间,还是没一人,这会她们真的相信没有小偷进来,两女终于泄气的一起倒坐在了床上,相视一笑,似乎在笑自己太傻,疑神疑鬼的。

    突然,她们听见楼下有声音,是开门声,两女两松弛的神经立即又被碰紧了,急忙拿起刚被扔在地上的家伙,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间,站在楼梯上朝楼下各处张望,并喊道:“是谁?是谁?快出来,否则我们就报jing了,快出来。”

    这些话她们虽然喊得很是大声,但却充满了对整件事情的恐惧,就连喊的话都断断续续的,底气十分的不足,若是这样都能把真正的小偷给吓唬住,吓得他跑出来zi you,恐怕这世界上的小偷都得失业在家种田了。

    站在楼梯上,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影,她们这才又小心的走下楼,先是到厨房看了看,没有,又到厕所瞧了瞧,仍没人,最后再跑到林子凡的书房里查了查,还是没人,两女疑惑的走到客厅想坐下仔细想想,难道真的是她们自己太过于紧张而产生的幻觉,由始至终根本就没有人进来?

    就在她们两刚要坐下来,忽然萧彤惊叫了起来,惊恐的指着沙发上的两个jing致盒子,盒子jing致得简直就犹如是从天上掉下来一样,可能除了天上掉下来的赵倩她们还真想不出别的什么途径,会突然在沙发上多出两盒子。她们刚才进屋时都还没有,可这会就多出两盒子,不奇怪才怪呢!

    赵倩看了半响,忽然想到什么,她也不去拿盒子来拆来瞧,直接奔出到门口,门的确没有关,仍虚着一个小口,她明明记得回来时她和萧彤轻轻的把门锁上了的,现在却被打开着,一定有人从这里出去过。能这样进出而不被人察觉的,她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林子凡。

    他有家里的钥匙,要进这个屋根本不需要要锹窗户,所以窗户没有被锹过的痕迹,也只有他才会对这个家了如指掌,躲在楼下等她和萧彤上了楼才偷偷跑出来放下东西又悄悄离开,也只有他才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个时候天sè已晚,若还想再去追上林子凡那简直犹如瞎子打灯笼,瞎忙活。轻轻把门锁上,走回客厅,萧彤已经拿着个盒子拆开了,这次盒子里没有什么小盒子,而是一条纯白sè的围巾,萧彤轻轻拿出围巾,带在脖子上,很是舒服,是纯棉做的。突然,一张纸从盒子里掉在了地上,赵倩捡起来拆开一看,果然是林子凡的笔记,上面写着祝她们新年快乐,并让她们别担心他,等事情办妥之后自会回来与她们相聚,再也不分开。

    这一夜,两女都没睡着,都想着林子凡,半夜的时候萧彤更是从自己的房间跑去赵倩的房间,想找她聊天,以便打发这慢慢长夜。就在她正要敲响赵倩的房门时,赵倩尽然自己打开了门,看来她们两人都一样睡不着,都想找对方聊天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