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遮蔽了洞顶的光雾中,渐渐伸出一对欣长的巨钳嘴,灵焰跟着砰然炸开,弧线落地后,连成一条条透明的丝线。

    丝线一头连接着虫兽的钳嘴,一头深入茧囊,连接着食尸鬼的小腹。随着光影变化,食尸鬼吹气般胀大。

    目睹一切的亚特玛忽然想到了诞生宝宝时的脐带。

    “天哪……奎,沙虫母皇竟然能孕育食尸鬼!”

    奎摇了摇头,“不仅仅是食尸鬼。我猜,她能孕育一切她想孕育的邪恶生物。”

    血乌鸦凝眉沉思,“奎,她的丝线,似乎具有滋养身体和灵魂的双重魔力。食尸鬼膨胀的不仅仅是身躯,还有足够控制这具身体的灵魂火种。”

    “说的没错。”光雾渐渐扩散,变成一张笼罩整个洞穴的巨大的网,包裹在云团中的沙虫母皇随翻涌的云团,渐渐缩小消失,最后砰地一声炸成光雾。从始至终,都没有完全显露出身形。

    目睹溅落的光雾幻化成火焰的形状,亚特玛不禁喃喃道:“是她自己点燃了洞穴。”

    “没错。”奎缓缓低下头,“在她逃走时。”

    “看来她知道我们要来,也知道我们的目标是她。”亚特玛一声叹息。

    “走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奎示意众人原路返回。

    被混沌锁链拉出洞穴,所有人都长长出了口气。火焰焚烧掉的不仅仅是尸怪污秽的身躯,还有罪恶的灵魂。升腾的热浪也将本就无力的风沙阻挡在外,令战斗后的山头充满了难得的清新。

    返回营地,血乌鸦和亚特玛等人有说有笑的走向帐篷,奎却转身踏入了魔殖师的篷车。

    邪魔被奎轰断的右肩已经长出了整截大臂,而潘朵拉正拧动着整排螺栓,将法拉打造好的钢铁脊柱一截截卡在邪魔背脊上。

    “主人看完了?”碧塔丽娅急忙行礼。

    “嗯,事情进展的顺利么?”奎轻声问道。

    “很顺利,朵拉正在固定邪魔的脊柱,等重新长出手臂,小兽就会控制邪魔的身躯,修复被主人轰断的脊柱。”碧塔丽娅小声的解释道。

    “嗯,有问题就让血爪告诉我。”奎指了指矗立在门口的石魔说道。

    “我会的,主人。”

    奎没有打扰忙碌中的魔殖师,看了一会,便转去了亚斯米妮的传送魔法师篷车。他想了解下曲面投射魔法阵的进度。而于此同时,血乌鸦正和卡夏面对面,坐在法拉篷车内的,静静的喝着茶。

    卡夏面沉如水,而血乌鸦的脸上却透着无法掩饰的胜利者的微笑。从来,她都没有在与卡夏的对峙中,像现在这样,占据绝对的上风。

    “梅拉,你想怎么样?”卡夏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

    “喝茶。”血乌鸦很享受这种胜券在握的气场。轻轻吸了吸混合着炭火味的鲜美空气,血乌鸦慵懒的放下茶杯。

    “哼!”卡夏重重放下瓷杯,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之所以会和你打赌,完全是因为我觉得今晚是命中注定的审判日,所以有些自暴自弃……”

    “卡夏,我能理解你的感受,真的。”血乌鸦曲起细细修剪过的指甲尖,微笑着敲击着桌面。“如果你想取消我们间的赌约,我想我会同意的。只要你开口。”

    “哼!”卡夏鼻息更重,“梅拉,我是敢做不敢当的人么?痛快点!说吧,你想怎样?”

    “我让你舔我家男人。”血乌鸦凝固着母兽噬人的微笑,轻飘飘的说出条件。

    “可以。”卡夏爽快的点了点头。

    “天天如此。”血乌鸦慢悠悠的补充。

    “你…这也太过分了吧?!”卡夏顿时火大。

    “卡夏,都还没过夜,你就忘记了先前说的话?”血乌鸦笑容更盛,“要我重复一遍么?”

    卡夏攥紧拳头,浑身都在颤抖。她当然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血乌鸦却并不准备放过她,“你说:‘我输了,以后天天舔你脚趾头’。是不是这样?”

    “没错。”卡夏眼角一酸,却咬牙硬撑着点了点头。

    “后来我说,‘哈哈!才不要你舔我脚趾头,不然,舔我家男人吧’,对不对?”血乌鸦还刻意学着当时的语境,哈哈笑了两声。

    “对!”卡夏吸了吸鼻子,拼命忍住。

    “你看,我们的赌约只是转换了对象,并没有改变你天天舔的赌注,是不是?”

    “别说了!不就是脚趾头么,我舔就是!”卡夏霍地站起。

    血乌鸦目光森然的摇了摇头,“不对,请用心回忆下我说过的话,尤其是后半句,‘不然,舔我家男人吧’。”

    见卡夏用沉默对抗,血乌鸦乘胜追击,“你看,这句话的含义其实并不复杂,它对你‘天天舔脚趾头’的赌注,进行了两个部分的修改:一是舔的对象;二嘛,自然是添的部位。”

    “你!”卡夏无名火陡然冒顶,“我不见得就是输家吧?别忘了,最后的尸体都被一把火烧个精光,你凭什么判定我输了?哼哼!我看,最后的输赢只有上帝知道,不然,等我们都去了他老人家面前,再说?”

    “哼哼!”血乌鸦也学着她的语调,冷哼道:“那好,是我输了。”

    “这还差不多……”卡夏嘴角还没翘起,便陡然愣在当场。

    “怎么,你不同意?”血乌鸦笑着端起茶杯。

    “你……无耻!”卡夏浑身颤抖着伸出手指,委屈的泪珠已经不受控制的涌出眼角。她当时心灰意冷,一心求死,根本没多想血乌鸦的堵住。事实上,血乌鸦的赌注是:‘输了我把和奎睡觉的机会让你!’

    “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安排?”对卡夏的眼泪无动于衷,血乌鸦惬意的抿了一小口。

    “梅…拉!”卡夏低声咆哮,恨不能将对面女人,一口咬死。

    “废话少说,我赢了,还是你赢了?”血乌鸦冷声逼问。

    “你…赢了!”卡夏怒不可遏,却不得不低头。与其做个胜利者,去和奎睡一觉,她宁愿当个失败者,去舔他的脚趾头,或者其它什么部位。

    原因很简单,她虽然打心底的喜欢奎,甚至想和他一同赴死,但和奎的结合,必定是情深所致,绝不可以来自一场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赌局。

    更何况,这场赌局的对手,还是血乌鸦。

    盯着泪流不止的卡夏许久,梅拉仿佛一朵怒放的鲜花,欣然笑道:“愿赌服输,卡夏,我看好你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