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晚了,求宵夜票。

    ------

    好在两个飞镖手没有继续煽风点火,在齐薇格准备砸门前,把她拉了下来。

    “呼——”长出了口气,队长终于找回了理智。望着新刷的漆门,自己反倒笑了,我这是怎么了?

    “队长,您没事吧……”海洛伊斯正要伸手去摸齐薇格的额头,却被一记暴栗打了回来。

    “你们两个家伙,很有做长舌妇的天赋啊!”齐薇格拉下面甲,转身向甲板走去。“没事就去船舱好好呆着!”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队长,恋爱了!”

    作为坎杜拉斯最大的河流,泰尔杉德河要远比众人预料的宽许多。一般来说,千吨级的重型战舰在深水航道也能航行,更别说奎这艘只有6o吨左右的小船了。但因为此次航行的目的是开辟航道,所以为了避免未知的风险,尽可能的缩小了船身的体积。

    而且小船操控灵活,遇到突事件时反应时间也更短。

    翠鸟号前后左右共有四个密封的隔水舱,即使船底被撞破,也能保证船不会沉没。这点对探险尤为关键。

    来自东方阿拉诺赫沙漠的干热空气与西大陆湿润的气流在托玛山脉两侧交汇,为西部王国带来了充沛的降雨。源于此的泰尔杉德河,水借山势,奔流而下,蜿蜒入海。许多地方,水流相当的湍急。

    按理说只要固定了航道,商船从营地顺流而下,一日便可入海,但因为航道没有开辟,所以船队不敢全航行,再加上每到紧要处,还要进行实地测绘,所以,许多时候只能用龟来形容。

    这对头一次坐船的奎来说,是个福音。傍晚时分,他就适应了漂泊的船上生活,从沉睡中醒来。

    身体下意识的绷紧,又很快放松下来。蜷在怀中的西薇娅堆着蓬松的暗银色长,睡的正熟。可枕在头下的手臂瞬间的刚硬,还是打扰到了她。好在时间很短,美人动了动尖耳,又进入了梦乡。

    血狼碎钢正蹲踞在窗下假寐,床头的衣架上搭满了众人昂贵的装备。虽然奎一再要求她们野外露宿时,一定不能脱去装备,但许多时候,女孩们还是喜欢和他肌肤相亲。以前没穿蛛丝内衣时还好,现在有了防护极高的全套魔法内衣,基本上一上床就会把装备脱光光。

    奎有时候很庆幸,自己没有诸如盗汗,流口水等怪癖。不然可就危险了。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基本上很少会进入深度睡眠。

    笃笃笃!

    伴着轻轻的敲门声,齐薇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奎,晚餐时间到了。”

    “就来。”奎一开口,身旁的尤物们这才打着哈气,睡眼惺忪的冒出头来。

    一时春光无限,满室生香。

    该见的都见了,该干的都干了,抵抗力自然也就增强了。温香软玉抱满怀,要是换做以前,奎早就血崩了吧。

    等女孩们嬉笑着穿回装备,守了半天的血狼这才冲入奎的右臂。

    推门现船队已经靠岸,老旧的简易码头间隔着还有些新木,想来是先前那支探险队修葺的。

    “这是座废弃的渔场,河岸边还有个小渔村,同样废弃了。”齐薇格指着残垣断壁,向奎说道。

    “晚上就在码头宿营,吃完饭,我们去清理下渔村。”奎随即打定主意。

    “好的。”齐薇格吹了个口哨,披挂整齐的暴风小队,齐齐从翠鸟号上跃下。水手们束起风帆,放下缆绳和船锚,将船并排停靠在码头上。

    “关闭窗门,放下防波板!”经验丰富的大副站在船头大声吆喝道。

    “好咧!”水手们麻利的绞动转盘,平时作为外层护甲的两块包铁长木板,被缓缓放下,浸入水中。

    划桨手因为坐在甲板下,除了用于划桨的槽口,身体绝大部分都被厚厚的船壳和护甲保护着,晚上休息时,收起船桨,关闭桨槽,安全自然无忧。

    所以排桨帆船上是没有划桨手的船舱的。而水手休息时,也只是在底舱内挂上吊床,没有固定的舱室。

    厨师们推着熬好的肉汤和麦粥走上码头,原本用来划桨的槽口顿时伸出一排排端着饭缸的手。厨师们用长柄铜勺,挨个加满,很快,整艘船就响起了恐怖的吞咽声。

    桨手们同样也是被禁止走上甲板的,事实上除了放风和方便,他们甚至不能离开桨位。

    “伯爵夫人说了,今晚加餐!”厨师又给每个饭缸加上大块的烤肉。

    本来奎是想在探险之后,恢复桨手的自由。

    但经验丰富的大副,却给了他不小的震撼,“爵爷,夫人,恕我直言,自由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还不如给他们块烤肉,来的实惠。”

    “他们是奴隶,是活着的牲畜。悲惨的遭遇和生活,早就麻木了灵魂。除了吃饭睡觉,方便划桨,他们什么也不会。时间长了,他们早把这艘船当成了自己的壳,他们就好比是甲壳虫那些勤奋的节肢,船就是他们的身体和灵魂。船到哪,他们也就跟着到哪。”

    奎脸上的怀疑,大副并不意外,“大人,我见过很多类似的场景,当船沉没的时候,船长和水手们会跳水逃生,而这些桨手却静静的随着船一同沉没。从始至终,没有一声呐喊。”

    “为什么会这样?”西薇娅听得很揪心。

    “夫人,您可以认为是长久的划行,让他们对船产生了浓厚的感情。”大副恭敬的答道。

    奎却沉声道:“我要听真实的答案。”

    大副平静的开口,“船,是他们活着的证明。”

    “活着的证明……”奎被深深震撼了。

    “对,大人。”作为见过了太多风浪的冒险者,大副有着平常人少见的平和心态。所以即使面对一位伯爵,一位传说中的勇者,他也能处之泰然。

    “大人,夫人,你们慢用,我去巡夜。”将残酒饮尽,大副麻利的起身。

    “埃里克,什么是我活着的证明。”奎冲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对你来说。”

    大副笑着转身行礼,“大人,对我而言,您那座空中花园就是最好的证明。”

    望着远去的水手,奎开心的笑了,“贤者的话,我有些懂了。”

    “哪句?”齐薇格鼓着腮帮,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