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渴极了的人来说,三碗马血实在是杯水车薪了,但的元气,血是不能取的太多的,而那些喇嘛们毕竟捡回了一条xing命了,也不再东倒西歪的了。

    不过让李元宏觉得神奇的是,那个章嘉大活佛只喝了一碗马血,却似乎完全恢复了过来,丝毫不像三天滴水未进的人,马奔程就解释给他听,xi zàng的活佛并不是一直养尊处优的,他们发法谕之前,都要经过一些常人无法忍受的饥饿和法难,否则就不能发法谕巡视蒙地。

    每个喇嘛骑上一匹马,李元宏和其他人每两人骑一匹马,开始向北进发,虽然为了爱惜马力,不敢拼命赶路,但还是在天黑之前到达了戈壁,众人稍微休息了一阵,连夜继续一路向北,终于在天亮前到达了沼泽地。

    天sè微亮,看着满眼的小湖小水泊,李元宏简直高兴疯了,他从没有过像今天这样对水的渴望,一跃跳下马来,朝着湖边奔了过去。

    而那些喇嘛们更是夸张,一点也不顾及佛爷的身份了,三两下脱的jing光,奔着湖泊就跑了过去,不一刻便将李元宏等人抛到了身后。

    就在这时,后来赶到的马奔程气急败坏的大声呼喊:“别跑,前面是沼泽!”

    在漠北,李元宏对马奔程那是言听计从,听到他这么一喊,心里突的一声,立即刹住了脚,一把拉住从身边跑过地喇嘛喊道:“别过去。危险!”

    可那些喇嘛都是从藏地出来的,没见过什么沼泽,还是不管不顾的向前狂奔,也难怪,他们实在是渴疯了。

    悲剧就这样发生了,最先跑到湖边的三个喇嘛立即就陷了进去,像掉进稀饭里的蜜蜂一般拼命扑腾着,可是越挣扎越陷的快,只十几秒的功夫就淹到了脖子,跟在后面的喇嘛都吓傻了。口中连连惊叫“魔鬼”。

    马奔程已经追到了跟前,二话不说脱下腰带接上衣服,使劲甩了过去,幸好被一个陷进去的喇嘛抓在手里。

    马奔程使劲向后拉着,确保喇嘛不会继续下陷,转头对李元宏喊道:“一件不够,会被扯断的,你也脱衣服啊!”

    李元宏一个激灵,赶紧也脱下衣服,扭成一股绳。用腰带栓上,也使劲抛了过去,两个人使劲拉了几下。但因沼泽吸力太强,被陷地喇嘛无论如何也拉不上来,这时李元宏也急了,对着右侧还在发傻的喇嘛大声吼道:“妈了个巴子的,还不快帮忙!”

    其他喇嘛这才傻乎乎的跑过来,帮着李元宏和常运达使劲全力向后拖,这些喇嘛脑子不好使。力气却不小,不一下就把那名喇嘛拉了上来,但不幸的是,另外两个喇嘛已经消失在沼泽地里了,只有不是翻上来的几个气泡标志着两个生命的结束。

    被拉上来的喇嘛,吓得魂不附体,趴在地上一面颤抖一面号哭着,其他喇嘛哆哆嗦嗦的帮他清理身上的污泥,也是惊魂未定。没一个人说话。

    这时,章嘉大活佛也走到近前。其他喇嘛像看到了父母地孩童一般。齐齐匍匐在他脚下呜咽起来,活佛看着冒着白泡的淤泥。右手轻轻抚摸着喇嘛的头顶,叹气道:“魔障,这就是水地魔障,能令人发狂,也能令人迷失,你等业力不够才会受此蛊惑,如此艰旅,正是磨练你等业力的好时机,切望慎重把握!”

    其他喇嘛听了这一番话,齐齐抬起头来,有的迷茫,有的露出崇敬的表情。

    后面的常运达差点笑出声来,低声道:“人渴了就要喝水,怎么成了魔障,这大和尚真会瞎扯.元宏一瞪眼吓得咽了回去。

    李元宏望了一眼湖边,见到处都是沼泽,转头对马奔程说道:“马领房,咱们怎么搞到水呢?”

    马奔程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王雁归插口道:“用咱们睡觉的铺盖,一路铺到湖边不就可以打水了嘛,至于被子褥子嘛,咱们只要将铺盖晒一下,将泥巴敲掉就可以了!”

    马奔程一竖大拇指,呵呵笑道:“王兄弟每次都想地这么周到,若加以历练,倒是个大领房的好苗子!”马奔程此言一点没有贬义,俗话说,人尖堆里出驼夫,百个驼夫出领房,而归化几百

    里面才能出一个大领房,那可是人中之龙了。

    王雁归脸上一红,眼里却透出了兴奋,没成想李元宏却插口道:“想当大领房是吧,没门,我就是绑也把你绑回去。”气得王雁归直瞪眼睛。

    一张张被子褥子铺了过去,马奔程腰里系着一根绳索,趴在湖边汲水,每灌满一皮囊就传给后面,不出一个时辰,76只皮囊都人也喝了个痛快,到了正午时分,吃罢午饭,又开始向北进发了。

    经过营救那名喇嘛的事件后,众喇嘛对李元宏等人的态度明显友好了许多,就连那个老喇嘛的目光里也不再含有敌意了,时不时还会和常家家丁聊上几句。

    李元宏骑在马上却在琢磨着,现在和活佛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虽然不能锦衣玉食的服侍他们,但他们也应该知道,大盛魁已经尽了全力了。

    但此时提出让活佛号召牧民对抗俄国人,时机合适吗,万一活佛一口拒绝的话,再想让他回心转意就困难了啊。

    一路向北,到库伦的越来越近了,李元宏不但没有丝毫幸喜,心事反倒越来越重了,到了最后一晚,李元宏知道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干脆把心一横,走到活佛地帐篷跟前。

    章嘉大活佛坐在帐篷前,闭着眼睛,只是右手不住的摇着经轮,李元宏也坐到他地对面,轻声道:“大活佛,我们大盛魁……”

    李元宏话还没说完,只听大活佛说道:“你不是大盛魁地人,你是官府中人!”

    “啊!”李元宏吃了一惊,诧异道:“您怎么知道?”

    大活佛睁开眼睛,微笑道:“你前额有一道红印,只有戴官帽的人才会留下!”

    李元宏摸了漠前额,尴尬地笑道:“大活佛看的倒仔细,呵呵,我确实不是大盛魁的人,我是山西平阳府曲沃县的知县,因办差之故,不能以本来身份示人,不是有意欺瞒大活佛!”

    章嘉大活佛又闭上了眼睛,淡淡道:“知县大人有何事赐教?”

    要进入主题了,李元宏沉吟片刻,理了一下头绪,说道:“不知大活佛可曾听说,近来我晋商的商队在草原上屡屡被劫的事情?”

    “知道!”

    “抢劫的是俄国人!”

    “嗯!”

    “绥远将军派出绿营保护商队,却未能成功!”

    “嗯!”

    “所以咱们想到让大活佛号召草原牧民,帮助咱们商队一起抵制俄国强盗,大活佛,此举也是为了草原的安宁啊!”

    章嘉大活佛再次睁开眼睛,看着李元宏说道:“那些俄国人并没有抢劫牧民,也没有威胁到草原的安宁,只威胁到你们商人的生意.

    好嘛,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留下,直接就拒绝了,比李元宏预想的还糟糕,他脑门一下就冒汗了,顿了顿继续道:“大活佛,商号并不仅仅是做生意,牧民们吃的砖茶,用的布匹丝绸,使得草药,抽的旱烟,都是商号运来的,没有了商队,牧民的ri子也不好过啊!”

    章嘉大活佛看着远处,缓缓道:“不是只有你们汉人才会做生意,蒙古人也会,你们汉人的商队退出草原,蒙古人,藏人,回回人的商队就会接过来,这对于草原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看来这个章嘉大活佛跟其他蒙古王爷和盟主一样,都不愿卷入这场事端,甚至还包含了幸灾乐祸的心理,李元宏的心算是彻底凉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只好讪讪站起身来,行了个礼退了回去。

    马队在第二ri正午赶到了库伦,这库伦便是现在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在道光年间的职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藏传佛教四大活佛——哲布尊丹巴大活佛的驻地,所以库伦自然变成了漠北蒙古的宗教中心了。

    一进了库伦城,大活佛和众喇嘛们便被迎走了,李元宏等人找到大盛魁在库伦的分号,而大掌柜毛祀鼎已经在分号焦急的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