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围着章晓军他们的二十来个人中,站在最中间的那个是一个长相阴婺的小平头青年,他那裸露出来的手臂上纹着一条青龙,只能看见龙头和半条龙身,另外半条龙身隐在衣服里,连脖子上都可以隐约看到一点。

    这时候,一个小平头青年盯着黄毛,恶狠狠的说:“小2逼,你他妈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再嚣张啊,再骂啊,老子今天就废了你!”

    黄毛有点缺底气,完全没了在游戏机前嚣张骂人的那股吊劲儿,骂了两句不但无疾而终,而且两腿还有点哆嗦的被那个小平头逼视得后退了一步。

    “你骂呀,再骂呀!”

    “啪!”

    小平头青年还没解气,一个迈步向前又想再给黄毛一耳光,可是他的手才刚扬起来,一个人就很快从人群外挤了进来,一把抓住小平头青筋暴突的手,说:“这位大哥,算了吧,就是几个孩子而已,稍微教训教训也就算了。”张旦旦就站在小平头的面前,他让自己的脸上挂着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然后一字一句把话儿说完才松开了小平头的手。

    小平头没想到这时候居然会有人跑出来架梁子。本来想着反手就把这个不知死活地家伙拍扁。可是他地手才稍稍用了下劲儿。立即就觉得那只抓着自己地手好像铁钳似地。让他一点力都使不出来。等到人家松开手。他很自然而然地退开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打扮得跟个刚进sh市地乡下人没什么两样地年轻人。然后又左右看看直到看清楚对方只有一个人。才不客气地说:“兄弟。你是哪儿地啊?这里地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懂事地就赶紧滚。别碍老子地眼。”

    “算了?”那小平头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地笑话儿。指着张旦旦地鼻子对他地那些手下大笑起来:“你们听见没有。他说让我算了。好不好笑。哈哈哈。他奶奶。这到底是哪儿来地小2逼呀……”

    “这几个孩子不懂事儿。大哥您要是愿意放他们一马。我可以让他们向您赔礼道歉地。”张旦旦对对方地嘲讽视若无睹。他地脸上依然保持着之前地微笑。语气却愈地恭敬起来。心里同时不自觉地回想起柳老头挂在书房里地那一幅字:藏则守拙九地。动则翱翔九天。

    “呼!”

    张旦旦还在笑,没人知道他在笑个啥,不过他的眼神却一下子冷了,看着那条水管条兜头兜脑的劈下来,他突然像是游鱼一样稍微侧了侧身体,然后倏忽间欺近小平头地身前,一手抓住小平头的咽喉。

    “当啷!”

    小平头想挣扎,可是手脚却根本使不了力,喉咙仿佛被挤出了一个大洞,空气从胸腔大口大口的漏出来像火烧着一样疼。

    张旦旦把小平头一丢。撞倒最近的几个人,同时脚尖一挑。那根掉在地上地水管条立即跳到了他的手里。

    章晓军和其他同伴缩在后面,都被张旦旦的“凶悍”表现镇住了,听见张旦旦的话儿,他几乎没多想,马上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慌手慌脚的拨了个电话……

    要想自己一个人毫无伤地走人很容易,可是要想连带几个孩子都护住,那就难了。

    “住手!”

    张旦旦抬头一看,看见好七八个人走了进来,其中有两个是他认识地,一个是章晓彤一个是章晓军的司机,他顿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说话的那个人是个年轻人,穿着一身很休闲的衣裤,脸皮白白净净的,说话的时候虽然面无表情,不过却有着迫人的威势。

    行如流水,这个在大学语文课本上解释为形容一个人走路时步伐很流畅的词语,张旦旦对此一直不以为然,流水只走凹处,并不仅仅是流畅的意思,更重要的是圆润流转。走隙、走圆、走虚……相比起语文课本上的谬论,眼前这个人的步伐才称得上真正的行如流水。

    “是个地地道道学八卦拳的。”张旦旦常和岳中庭喂招,知道各家拳法的精华优劣,这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显然就有着很深厚的八卦拳底子

    打自那年轻人一进来,小平头带来的那些混混们顿时都蔫了,一个个退到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那年轻人,之前手里的家伙什儿也都藏在了身后。

    “你们是哪个公司的?”那年轻人走近来,立即就问。

    “阎少,我们是远华公司的。”小平头还被人扶着歇气儿回答不上话儿,他旁边的一个人连忙小声回答。

    那个被人称作“阎少”的年轻人皱了皱眉,说:“好,这事儿我会亲自和茅泽冬说,你们走吧!”

    那些混混们都不约而同的舒了口大气,连忙搀扶着小平头和其他几个伤员,转眼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阎少转过头,看了看张旦旦和几个小孩,最终目光落到了张旦旦的身上,问:“有没有受伤?”

    张旦旦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恐怕是极有势力的人,他既然来插手这件事情,那么今天就没什么危险了,所以他把水管条一扔,不动声色道:“没事

    阎少脸色阴沉的上下打量着张旦旦,突然很无头无脑的说了一句:“不错!”

    张旦旦还没说话,倒是章晓彤很紧张的跑过来拉着弟弟左看右看,嘴里噼里啪啦的问:“有没有受伤?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知不知道很危险?要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办?”

    “没事儿,姐,刚才幸好有小张在,你不知道……”

    章晓军一边说,一边用充满崇拜的眼神看着张旦旦,不过章晓彤没让他把话儿说完,转身就走向张旦旦,寒着脸说:“我们请你回家是让你帮我弟弟补习功课的,你带他到这种地方来,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就你这样,怎么能当好我弟的家教?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到我们家来了,我们不需要你这样的家教。”

    打从刚才收到李妈的电话知道弟弟出事儿的时候开始,章晓彤就把事情都归咎在了张旦旦的身上,一路赶过来心急如焚,这时候事情虽然得到解决,可她心里的怨气不论如何都难以消解,因此一逮到机会,立即就对张旦旦泄了出来。

    面对着章晓彤的责难,张旦旦心里一点波澜都没起,他稍微想了想,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五张百元钞,说:“嗯,我不做了,这是当初你们付给我的订金,今天晚上算一百,还有四百还给你,从此以后我们就没有任何瓜葛了。”说完,他很干脆的把四百块塞到章晓彤的手里,转身就走。

    章晓彤呆了呆,没想到张旦旦会这么干净利落,本来还以为他会辩解几句的。

    章晓军急了:“姐,他是我请回来的,你凭什么解雇他?今天晚上的事儿,我还没谢谢他呢!”一边说,他一边转身就想追出去。

    “你想去哪儿?”章晓彤一把拉住弟弟,“这件事情爸妈都知道了,他们正往家里赶,你要是还不赶紧跟我回去,待会儿有你好瞧的。”

    章晓军一听,顿时就蔫了,他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张旦旦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得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下子没了,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