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旦旦在工地上晃悠,一路上许多昨晚他见过却没记下名字的工友都向他打起了招呼,他们喊他“蛋蛋兄弟”,张旦旦一一用微笑回复,觉得工地上的人待人都挺好的。其实他不知道,要是换做其他新人刚进工地,根本就没人愿意搭理的,只不过昨天晚上他救人的事情看在这些工友们的眼里,因此对他就特别不一样了。

    在工地上转悠了一圈,终于找到田志国,田志国一看到他立即就停下手里的活儿,拉着他往工地上一个挂了写着“美都国际金融中心工程管理办公室”牌子的夹板房走去:“早上看你睡得沉,就没喊你起来,现在赶紧的,我带你去向工头报个道,让他看看你,只要他同意了你就可以留下来了。”

    田志国领张旦旦走进去,陪着笑招呼:“许老大,金监,都在呐。”

    另外那个被叫做“金监”的家伙瞥了田志国一眼,没吭声也没反应,继续懒洋洋的坐着,就好像没听见田志国的招呼。

    许老大站起来拍了拍田志国的肩膀,又说:“你两年没回去了,这次回去,家里媳妇儿可乐呵了吧?”

    “你和你媳妇儿,肯定是硫磺遇火绒了!”许老大哈哈大笑,笑完之后才问:“怎么,找我有事儿?”

    许老大早就看到田志国身后地张旦旦。这时候认真打量了一眼后。有点惊讶地说:“是个好后生。长得可真俊。嗯。叫啥名?”

    “蛋蛋?”许老大听了这个名字后笑了笑。什么“狗剩”、“狗娃”之类地名字他见得多了。“蛋蛋”这样地怪名字却还是第一次见。

    许老大过来拍了拍张旦旦地肩膀。和气问:“小伙子。能吃苦不?”

    “好,那就留下吧!”许老大笑着说。

    就在这时候,一直没吭声的那个“金监”阴阳怪气的说:“等等,等等……”

    “金监”嘿嘿一笑,毫不客气的问:“我们工地是缺人,不过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你这侄子念过书吗?”

    张旦旦可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这个“金监”是有意留难他,尽管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于是想了想,他连忙回答:“我念过书的。”

    张旦旦虽然念过书,不过却没上过正规的学校,因此也没有学历,他只能回答:“我没学历。”

    张旦旦看见那个“金监”的嘴脸,心里有点气,他瓮声瓮气的回答:“我识字,念过很多书,都是古书,还能写大字,在乡里就连乡长的刘秘书也说我有学问的。”

    张旦旦还没说话,田志国就急了,他连忙插嘴求情:“金监,我这侄子是个有见识、能做事的,您就通融一下吧!”

    “金监”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一点余地都不给。

    许老大想了想,说:“金老弟,这后生我看行,就让他留下来吧!”

    许老大见他这么说,当即压低了嗓音沉声说说:“金老弟,半个月前你那个三表侄来我们工地干,他是啥学历?你瞧我这记性,我有点记不住了,你给我说说。”

    田志国没想到会这样,有点担心的看了看许老大,试探着问:“许老大,这……这是不是……”

    许老大掏出一根香烟塞进嘴里,又给田志国递了一根:“别管他,就他那德性,还能怎么样?”

    “谢谢您了,许老大。”田志国小心的接过烟,又一扯张旦旦:“快,谢谢许老大,他为了让你留在工地,都和金监翻脸了。”

    张旦旦也知道许老大帮了自己大忙,连忙向许老大道了谢。

    许老大把烟点着,笑着说:“没事儿,以后好好干,别耍滑偷懒,咱出来做事就得凭良心。”

    “我记住了,许老大。”经过之前的事情,张旦旦对这个许老大的印象特别好,因此他这声“许老大”也喊得尤其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