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多时,别哥便拉着气喘吁吁的老郎中赶到了,中喘口气,方婶便说了起来,“先生您快给瞧瞧,这山子可有性命之虞?”

    衔女站在一边微微翘起了嘴角,见了老郎中到了,她便不担心了,倒也没有方婶与别哥的急切,轻柔的说道:“身子,瞧先生这样子定然是赶路急了,好歹您容他歇口气再说不是?”

    听了衔女的话,方婶瞧了瞧老郎中的疲乏,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也是,还是你有心,倒是我乱了阵脚,也没那么多的眼力见了,先生歇口气,这检查也能清楚些的……首.发”

    衔女本是好心,不过却引来了老郎中的侧目,他不解的看了一眼衔女,心下已经有了别样的计较这个女子的镇定,实在不像一个才及的小丫头,反倒有了那种事不关己的淡漠,似乎这人命与她不过是无物,或说是她知道眼前的人是没事情的,不管是哪个答案,都引起了老郎中的猜想。

    有了这样的心思,倒也好奇了起来,对衔女微笑着说道:“多谢姑娘有心,老朽也歇息好了,这便给山子瞧瞧。”

    “劳烦先生了。”

    衔女客套一声,郎中点了点头,随即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番,随后翻过了山子的头,看见了后头些微的流出的血水,不过伤口处已经干涸。

    别哥看见了山子脑后的水身子一颤,抖着声询问了老郎中,“先生,这山子真的伤了后脑,会不会害了性命去。”

    老郎中并未刻作答而是转过了山子的头,随后掀了掀山子的眼皮,伸手探向了山子的手腕,静默了一阵才说了起来,“这山子的性命你不必挂怀,至于有没有别样的问题,我还不清楚,稍后看他醒来之后是什么反应!”

    别哥听见山子命是保了,也不似方才的担心,不过还有疑问遂轻声问道:“敢问先生,这山子哥什么时候才能醒转过来呢?”

    老中看了看别哥。随后笑着说道:“你若是想他现在想来。我也是有办法地知你可愿意一试?”

    有现在就能其醒来地方法。别哥怎能错失了去这一日已经浪费了许多地时光。本来打算吃过了晌饭便要去找弓子问些关于需要什么木材地事情。现在这晌午都过了许久。若山子今天一下午都不醒来。他哪里有那么多时间陪着。遂连连地点头“还请先生快些助其醒来。要知道了他没事才能安心去做旁地事情。先生知道我地情况没那么许多世间耽搁地。”

    老郎中点点头。随后从自己地药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包不打开。只是凑近了山子地鼻端。不多时便听见山子口中出一声呜咽。老郎中点头收回了那个小布包。重新放回了药箱子里。随后立起身子。站到一边观察了山子地反应。

    别哥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盯着老郎中喃喃地说道:“先生。这便好了。不用把他头后地伤口包扎一下么?”

    老郎中笑着点头。“他那小口子并不碍事地。就算要包。也需把头了。不过那也需要等他醒来才是。就算不包。只要不动水。也无大碍地。重要地是看他醒来之后地反应。”

    听见了老郎中地话。别哥慢慢地放下了心事。再看山子。已经醒了过来。

    这山子才睁开了眼睛,最先看见的又是衔女,差点再次昏过去,不过他翻了几翻眼皮,却是没有了方才那种昏天暗地的感觉,只能又睁大了眼睛,尖锐的喊叫出口,“妖怪,衔女是妖怪,大家快把她抓了杀死,她是妖怪。”

    听见了山子的喊叫,老郎中皱了皱眉,抬头扫了一眼衔女,又低下头盯着山子,小心的问道:“山子,这衔女是哪种妖怪呢?”

    别哥听见了老郎中的问题,看了看衔女的反应,随后不安的问了一句,“先生你这是……”

    老郎中伸出了一只手阻止了别哥的问题,别哥倒也默了声,衔女因为方婶一直拉着她的手,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该有个正常的反应的,只是低垂下了头,枕在了方婶的肩膀,似是受了委屈一般,嘤嘤的啜泣着。

    方婶见不得衔女这份伤感,伸手拍着衔女的后背,轻柔的说道:“闺女不怕,先生是个开事的人,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衔女点着头,那边山子已经说了起来,“你们莫要不信我的,我亲眼瞅见了,她那衣服下的身子是血肉模糊的,还有她的脸,居然会出现旁的脸皮,一会变一样,前一刻还是俊俏的大闺女,下一刻就变成七窍流血的腐尸面孔,再一刻就成了骷髅头,

    怪,你们信我,她真是妖怪,你们瞧,她又变了,妖怪,快杀了她,还有李阿五的女人也是妖怪,是长了好几个脑袋的妖怪……”

    山子说前半段话的时候,方婶心中倒是一颤,看着一如常态的衔女,不过却微微拉开了与衔女的距离,可随后山子连她一并算进去了,这方婶才来了脾气,松开了衔女,几步走了前,对着山子冷冷的说道:“死泼皮你给我瞧清楚了,我都住在这里几十年了,什么时候成了妖怪了,我看你才是妖怪呢!”

    山子大叫着,“快拉开她,瞧见了没有,你们都瞧见了没有,她又变成了长毛大王八了,她是王八变的。”

    方婶被山子这话彻底的惹恼了,掐腰指着山子说道:“你这泼皮,当真的无可救药。”

    她这话还没说完,山子已经眼帘直翻,没一会又昏了过去。

    见山子昏死过,方婶才收起了气愤,略有担心的说道:“这怎么又死过去了,不会有什么事情?”

    老郎中摇了摇头,轻叹一气,“这人看来是伤了脑子了,有些人脑子受伤之后,是会有不同的反应的,命是保住了,不过这日后的生活,还真不好说了。”

    方婶松了口,“不死在我家,随便他怎么样,这人是不值得同情的,也不撒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还妄图染指了衔女,得了这报,算是老天开眼。”

    别哥却有些担心了起,“先生,您可有办法医好他的脑袋?”

    “医作甚,你可知道他方才想干什么,许这疯疯癫癫的到还好,至少谁家有那即将要出嫁的闺女家,也安全了去!”方婶气急败坏的数落着山子的不是。

    别哥心肠又了,小声嘀咕着,“总是条人命,就这样下去,没人照应着,还不送了命去。”

    “那也是他:找的,好了,也不用挂着他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衔女还没吃晌饭呢,你不担心,我可是惦着的。”

    听见了方婶提到了衔女,别哥这才转移了心思,老郎中看着昏死过去的山子,略一沉思便说了出口,“别哥你也不必挂心着山子的事情了,随后我叫人把他弄到我那里去,闲房我还是有两间的,多收他一个不过是添一副碗筷的事情,以前我就想观察一下脑子受伤之人的反应,这样也算是个便利了。”

    别哥听见老郎中的话,甚是满意,这样一来山子也有了照应了,怎能不说好:“那我就替山子哥谢过您的照应了。”

    “别哥还真是仁义的后生,这山子与你何干,却也要替他谢我,老朽与你一比,倒是自叹弗如了。”

    方婶无暇理会老郎中与别哥夸来赞去的客套,拉着衔女就往屋里走去,“衔女,这么久了,想来中午那饭菜也凉了,想吃什么,婶子另外再给你做去?”

    衔女想说她不吃,可又怕方婶惦着,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那就劳请婶子给热些米粥。”

    “光吃粥能果腹么?”

    衔女连连点头,“我习惯了喝粥,这么多年在山里,都是吃粥来着。”

    “这样,那好,我便去给你新做些粥,也不知道这山子方才吓坏了你没,我摸着你的手还是冰凉的。”

    衔女摇了摇头,“谢婶子惦着,我尚好,这手一直便是如此,并非因被山子惊吓才会如此的。”

    方婶本来已经拉着衔女进屋去了,听了这话却是愣在原地,随即像想到什么似地说了起来,“这样说来,大概是你体寒所致,对了,老郎中应该还在外头,叫他进来给你瞧瞧,女人的身子可是重要的紧,身子太寒,对怀孩子也有坏处的。”

    听了这话衔女可是变了脸色的,若那个老郎中只是寻常的人,她倒是可以像迷幻了山子那样迷糊过去了他,若他略有些小本事,对付起来也算是麻烦,不如推脱过去,“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如此,若当真有了毛病,再找那个先生也不晚,此刻先生要处理了山子的事情,哪里有那么许多世间来理会我呢。”

    方婶笑着点头,连连夸赞道:“还是你懂理,也罢,现在是喂饱你的肚子才重要。”

    听方婶如此一说,衔女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焦急的问了起来,“婶子,方才你匆匆叫走了别哥,那他娘可有吃饱?”

    衔女的话让方婶一愣,随即竖起了眉毛,喃喃的说道:“她都不想着你,你念着她作甚?”

    “不管怎样,她都是别哥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