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把秀蓉的情况跟诸葛裕一说,竟把诸葛裕震在原处,老半天才反应了过来,脸上居然出现了和缓的表情,还有一份窃喜,嘴中喃喃的说道:“秀蓉,竟有了我的骨肉?”

    谁知一边的储杰当头就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我都说了,程斯脑子是跟不上行为的,既然如夫人有了身孕,侯爷交代了留你在府中照应,你只接了一个消息就十万火急的奔来京中,若当真有王家的人使坏,怕那孩子现在已……”

    储杰此刻竟也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来,他的话让诸葛裕和程斯同时僵在那里,脸上惨白一片,待到程斯反应了过来,双膝着地,扑通一声趴跪于地面,嘴中哆嗦着:“请侯爷降罪,是属下无能,竟中了歹人调虎离山之计!”

    诸葛裕已全乱了阵脚,这比圣上召见还令自己惶恐,沉着声音说道:“你来此之前,府中之人可有对秀蓉做出什么事来!”

    程斯想到了出发那天秀蓉那迷茫的眼神,还有苏兰那种势在必得的坚定,声音更低,“老夫人差了苏兰送药去如夫人的院子,命如夫人拿了那孩子!”

    诸葛裕听到这话,僵坐在椅子上,待到回神,才坚定的说道:“储杰,备马,我要回府!”

    储杰听了诸葛裕的话,也变了脸色,站起身来,却没有依言去给诸葛裕备马,诸葛裕瞧见储杰未动,心中气结,“反了、反了,都反了,竟认不得自己是主子还是奴才了,一个个反倒要骑在主子头上拉屎,你给我滚开,不愿伺候与我,就去找了高明的主子去!”

    诸葛裕发了脾气,储杰还是未动,他知道诸葛裕绝大部分火气是因为听了竟有人想弄掉他的子嗣才动发的,但诸葛裕现在因为感情不理智,作为他的智者的自己却不能跟着糊涂,伸出手抓住想绕过自己的诸葛裕,沉声说道:“侯爷,这万万使不得,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若现在离京,那有心之人将会偷笑了,您的一举一动都被很多人注意着,你不动还好,若你这一动,势必要牵扯着更多的麻烦来!”

    诸葛裕已然听不得别人的劝告,一门心思想着怀了自己子嗣的秀蓉,且不说自己真想要个子嗣,单单想到那月光之下水一般的女子竟和自己有了更深的牵念,竟突然想见她,程斯说过,秀蓉每日都巴在门边等着自己的消息,自己现在该回去,亲自告诉了她,自己想着她的,想着她的人,她的身,还有她的心!

    “储杰,别忘记自己的身份,让开,若不听命,休怪我不客气了!”

    储杰还是未动,像尊石化的雕塑,尽职的伸着自己的手拦着诸葛裕,“侯爷,若我今日当真放了您走,我才更加的不忠不义,若侯爷真想离开,很简单,您今日便踩着我的尸身过去!”

    诸葛裕一愣。却不再多花。趁了储杰没注意地时候。只一个伸手。抓住了储杰那只拦了自己地胳膊。轻轻一带。然后一耸。储杰竟向一边跌去。储杰文采非凡。伸手却不是十分地利落。怎敌得过诸葛裕地拉扯。待储杰站定。见诸葛裕真地头也不回地离去。储杰大声喊着还跪趴在地地程斯。“程斯你这蠢人。还趴在地上作甚。快些起身去拦下侯爷。不然你我真要提头去见老夫人了!”

    程斯听了储杰地话。往日地好身手却没有立刻抬了出来。说了实话。他也是有私心地。他不忍见了秀蓉那幽幽怨怨地眼神。即便那老夫人若真地想除了秀蓉肚子里地孩子。快算侯爷长了翅膀回去怕也迟了。但此时如夫人身边若有了侯爷地陪伴。心情也不至于那般地伤感吧!这便是他地私心。他想让诸葛裕回去陪着秀蓉渡过这样地难捱地一段时光!

    储杰见程斯异常缓慢地动作。不禁皱了眉头。便向外跑去便骂道程斯。“说你蠢人。你还当我骂错了你。你当真以为你想放了侯爷回去侯爷便能回到府里陪着如夫人。白日做梦。你这是在害了侯爷。现在朝中多少人都眼巴巴地瞧着侯爷。若他当真走出着别苑一步。首先会被守在这门外地禁卫军拿下。明日圣上手中将接到不少于三分奏折。若再有幸去见侯爷。怕要换做天牢之内了!”

    程斯听了储杰地话。头上顿时冒了冷汗心中暗暗怪了自己地考虑不周。动作也快了起来。诸葛裕也是练武之人。程斯耽搁那阵。诸葛裕早就来到别苑侧面地马房。牵出自己骑来地那匹骏马。也不管府内服外。跨身上马。直奔大门外便冲去。程斯和储杰见诸葛裕竟骑了马在别苑之内狂奔。也顾不得自己地性命。双双拦在诸葛裕地去路。大声喊道:“侯爷留步!”

    谁知道诸葛裕未加理会。直接扯了马缰。令那马抬高了步伐。竟从二人头顶迈了过去。储杰一身冷汗。程斯见那马飞过自己地头顶。也不迟疑。拔腿跟着马匹追了出去。

    诸葛裕骑马一路奔出别苑。因刚刚程斯到来。那门子敞了门。还未关上。门外守着地禁卫军命其关了门。还未关上便见诸葛裕骑着马疯了一般地飞奔而来。当下愣在原处。也不知那门是关还是不关地好。诸葛裕见门房挡着半边门。大声喊道:“快些让开。本候要出府!”

    门子慌忙退避,一边的禁卫军见诸葛裕要出府,大声喊道:“侯爷且留步,圣上吩咐了,未得圣谕,侯爷万不可迈出别苑一步!”

    诸葛裕未作理会,直接冲出门去,一边的侍卫摇头看着诸葛裕出府,伸手摸进袖带,储杰追了出来,紧张的说道:“侯爷家中有急事,请差官大哥高抬贵手!”

    那侍卫还是摇着头,却抬高了手中的东西,对程斯冷冷的说道:“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请程大人勿怪,若属下放了侯爷,那我也将犯了欺君的罪名,这属下担当不起!”

    然后轻轻一拉,那东西竟发出一声响动,升了天,没多久那边便传出了马匹的嘶鸣!刚刚追上的储杰和程斯对望一眼,心中一径想到:这次当真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