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带了赵医官离开了秀蓉的院子,出了门径自走在赵医官前面,也不多话,赵医官抖着身子,这苏兰并不多话,反而让他更加的惶恐,一直用衣袖擦拭着头上的汗珠,心下合计着,本以为当初勾上了诸葛侯府里的差是让人妒红了眼睛的美事,却不想那死对头冯郎中的讥讽倒成了真——瞧他今日得意,那官老爷家的钱财是那么好挣得,有他闷心的时候!

    老夫人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的踱着步子,见了赵医官,赶忙让了他进门,却对苏兰笑着说道:“兰儿,去备些上等的茶,再弄上几样果子,我要和赵医官好生说说话!”

    苏兰低头看着老夫人桌上翠萍才拿上来的茶和果子,微微的笑了,明白老夫人这是想避开了她,可是她若不知道了这事,要怎么给老夫人了‘忠告’,自然,时间是要弄得准确点,心下应该有个计算的,点了头,在转身的那刻,把一双丹凤眼直直的对上了赵医官,微微眯缝着,让赵医官不禁打了个哆嗦,苏兰却笑,“赵医官,您和老夫人‘慢慢’的谈,我马上就回!”

    赵医官抹去额头上的汗,吱吱呜呜的说道:“劳烦苏姑娘了,苏姑娘不用急,老夫不急着吃喝,先忙了府上的正事要紧!”

    苏兰瞧见赵医官闪躲的眼神,还是翘高了嘴角,向门外走去,还未出门,老夫人的话便自她身后传来,“兰儿,再去前堂差了账房,今日赵医官的诊费多给些。”

    苏兰盘算了下,若老夫人交代的事情都一一去做了,待回来的时候,恐赵医官该说的也都说完了,这不行,或许应该先去备下茶水,那账房的事情可以交给别人去做,这么想着,微眯着眼睛,笑着应下了,“兰儿知道了,这便去办了!”

    老夫人点头目送了苏兰出门,直到不见了苏兰的影子,才轻声问向赵医官:“赵医官,那女人的肚子里是……”

    赵医官咬了咬牙,感觉自己的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着,老半天还未回答,一边的老夫人急着催促道,“赵医官,你到是给我个明白啊,难道以赵医官的能耐还未切出那胎儿的性别来?”

    苏兰出了门,迎面竟遇上了翠萍,翠萍是个十分伶俐的丫鬟,也正因如此才会分外得了老夫人的宠爱,刚刚她瞧见了苏兰接了赵医官来,便出门去拿了上好的茶,本想争个乖巧的名声,却在老夫人院子门外遇上了苏兰。

    那苏兰看见了翠萍手上端着茶和果子,心中一阵高兴,这茶品送得极是时候,原来觉得翠萍碍事,今日到觉得这翠萍可爱的紧了,伸手便拦下了翠萍,硬生生的从翠萍手中接下了茶品,然后吩咐道:“翠萍,赵医官今日进府,你去吩咐了账房,便说老夫人有话,今日赵医官的诊费加倍,快些去吧!”

    那翠萍瞧见本来是自己的功劳却被苏兰夺了,心中本就郁结,现在这苏兰又明晃晃的吩咐着自己去办差,心中更是不快,嘴上轻轻的嘟囔了句,“想那是老夫人吩咐了你的差事吧,现在反倒推到了我身上来了!”

    苏兰耳朵尖。翠萍只是轻微地嘀咕却也传进了她耳朵里。苏兰怎能受这气去。话也没说。直接举高了手。狠狠地甩上了翠萍地脸。“你个贱婢。现在反倒敢来质疑了我地话。我明摆着告诉了你。这活却是老夫人吩咐了我去做地。我现在偏要让你去。你又能怎样。以后说话之前先瞧准了身份。你在老夫人身边也不是一日、两日地了。还这么没个分寸地。若再有一次。小心了你地舌头!”

    翠萍捂着自己地脸。眼圈里有泪水滚动。却咬着自己地唇。强自忍住了。那苏兰以前便仗着自己是夫人娘家带来地丫鬟欺负了别人。大家都以为这夫人没了。苏兰恐没有了依靠会收敛一些。却没想到更是这样地变本加厉。大家是敢怒不敢言。上次老夫人身边地另一个名叫小娟地丫头只是说了句苏兰现在穿地衣衫竟愈加地像是官家小姐了。难不成忘记了自己地身份!这话不知道怎么传进了苏兰耳朵中。那日大家都睡下了。苏兰竟拎了荆条闯进了丫头房。小娟才躺下。刚迷糊过去。却不想被人一盆冷水浇醒。缩在床上。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苏兰地荆条便招呼上了小娟地身子。只打得小娟在床上滚来翻去地。待身上青紫一片。血水外渗。才发觉了更痛。原来那水中竟掺了盐。丫鬟地嫩皮破了口子。那盐水便渗进了肌肤之中。怎能不痛。

    一边有人拦下苏兰。和声劝说道:“苏姑娘缘何这么大火气。不知道小娟怎么招惹了姑娘。”

    苏兰也打累了。看着小娟抱着身子在潮湿地床上翻滚。冷着声音说道:“背地里说我是非。这贱婢不教训了。怎能消我心头之恨!”

    第二日小娟拖着伤痕累累地身子去老夫人那里讨公道。谁知道竟被老夫人狠狠地训斥了。“你这丫头倒也是。背后议论了人家地是非。把咱们这侯府里当了什么。鄙街陋巷地粗俗地方。那兰儿现在就像了我地女儿般。她喜欢穿了什么。那是兰儿地事。你们到要嘀咕个什么。既然兰儿教训了你。我也不惩处了。若兰儿没打了你。你不来我还要去找你。没个教训地。就你这丫头地嘴。早晚生了事端来!”

    自那之后。府里人正视了苏兰在老夫人心中地地位。由此就算吃了苏兰地亏。旁地人也当没发生过任何事情。顶多见了苏兰。大家躲着点便是了!

    翠萍悄声的离开去账房了,苏兰端着茶水回到了老夫人的门前,心中欣喜得紧,这是天助了她,老夫人动了脑子,却没明说了不让自己此时回来,那么在‘不明所以’的时候听说了秀蓉有孕之事,也是合情合理的!

    赵官家听了门外的脚步声,心下一颤,居然大着声音喊道:“回老夫人的话,那侯爷的女人怀得是个女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