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管家只一句话便把秀蓉震在原地,秀蓉着实怕了那场景,这房间吊死了人,被逼置身其内,本就觉得阴气森森,那惨死的猫和满地的血水,混合着苏兰呜呜咽咽的哭声,更觉惊心,想起来身体愈加的软了,更别说要亲自去收拾,见了都怕,怎敢靠近!

    李恒见了秀蓉的表情,了然一笑,转过身去,淡淡的说道:“这种场面,很多男人都怕的,更别说你们是年岁这般轻的女孩儿家,好了,去后面上药吧,耽搁久了,对伤口不妥。”

    香儿听了李恒的话,连忙点了头,口中不停的道了谢,“香儿和如夫人谢过恒伯照应了,香儿这便带了如夫人去后院上药,这里就有劳恒伯费心了。”

    说完也不待秀蓉反应,拉着她便顺着李恒指引的方向走去,才转过回廊,便真的见了李恒说得那处亭子,四周围了水池,里面还养着锦鲤,欢快的游来游去的,秀蓉见了,突然之间就生出了许多艳羡来,它们的主子发生了这般大的事情,可再看它们,还可以这般的欢畅,若是可以,真的希望自己也是一条鱼,没心没肝的,那样便不用去为身边的事情烦躁了。

    香儿扶着秀蓉来到那亭子的木椅上,卷起了秀蓉的裤管,又取了李恒给的一方棉布,沾湿后为秀蓉轻柔的拭去血污,上了药,才又去忙了自己的手,秀蓉也是个细致的人,一直要求先包了香儿的手再忙自己,却不想那香儿一直说道,秀蓉才是主要的,若是自己先忙了自己,被那冷面的程斯知道了去,不知道哪世才修来的服侍秀蓉的差事便丢了,秀蓉拗不过香儿,只能顺着她去。

    李恒拿的药是上好的品种,香儿心里清楚,她以前也被曾经服侍过的姑娘打得极惨,身上大伤小伤连成片,鸨母怕她没了性命,折了自己的银子,给她几近溃烂的伤口上用过药,给她送药的丫头说那药是楼里珍藏着的,可那效果,香儿记得清楚,险些废了自己的半条大腿,这李恒取来的药,沾了伤口处,不消片刻,那手心的痛感便缓解了不少,还有凉凉的舒服感在里面。香儿心中开怀了,原来这李恒真的是个良善的人,这以后自己和如夫人的日子便会好过一些的,多一个朋友总比少一个敌人来得舒服些,况在这深宅大院里过日子,这些都要注意些的。

    那李恒的动作是迅速的,不到一个时辰,李恒就出来找秀蓉和香儿,说是白天没什么事情,秀蓉和香儿也累了一晚上,回自己的院子里用些膳食之后,好好休息一下,想来今晚也要有得累的。

    香儿随着李恒走的时候,禁不住好奇,瞄了一眼刚刚还残存着血水的地方,却没想到真的没有了,心中暗自佩服,恒伯不愧是侯爷府里的老管家,在做事方面是挑不出由头来的。

    回到昨天还是一片狼藉的院子,秀蓉和香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院子已经和昨天迥然的不同了,地上的草有人拔除了,进了屋子,里面也没有那发霉的味道,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子淡淡的檀香味,桌椅都擦拭干净了,床上也放了两套全新的缎被,这院子曾经也是府里尊贵身份的人用过的才是,不但与夫人的院子挨靠着,而且还是分内室和外室的,内室里的床很大,有绣花的床帏,当然,这床帏也是才换上的,外室的床是小的,想来该是供下人睡的。

    秀蓉只吃了少许的饭菜,便倒在了床上睡去了,连日的劳顿和熬夜,让秀蓉着实没什么精神,桌子上的东西被府里的丫头收走了,香儿更是没什么心事,躺到外室的床上便沉入了梦乡。

    待主仆二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渐渐暗淡了,香儿嘟着嘴呢喃,“真是的,这府里的人怎么不来叫我一下,姐姐中午该吃晌饭的,接连几日都没好好进食,姐姐的身子怎么受得住啊!”

    秀蓉淡然地笑。“香儿。这样很好。我现在是困顿多于饥饿地。他们不来反倒省了我烦心。让我好生休息一下我更感激。”

    香儿还想抱怨了什么。外面居然响起了苏兰那拔高地声音。“如夫人还真好命。瞧着屋子里装得多整洁。这天都放了黑了。奴婢想来问问。如夫人。您答应下地事情还当不当真啊!”

    香儿低着头。喃喃地说道:“又是这惹人厌地疯女人。晚膳还未进呢。她又跑来催了命似地。要守着那阴森森地鬼屋子。她不会自己去么。真倒人胃口。”

    秀蓉小声地提醒了一下香儿。香儿喃喃地回到。“姐姐放心。香儿明白地。”

    说完那苏兰已经直接走进了内室。看着刚从床上起来地秀蓉。斜挑着自己地眼睛。老半天才冷冷地说道:“咱们侯爷府里地如夫人是好命啊。应下地事情。都会那般不紧不慢地。这天都黑了。还躺在床上没事人似地。我那夫人苦命。怎么就那般地想不开。若是她还在。也不能让小人得了势去啊。”

    香儿看着她呜呜咽咽地叫骂着。顿时忍不住了那脾气。大声地喊道:“你这女人怎么这般惹人厌烦。你说谁是小人。也不瞧瞧自己地身份。跑到如夫人这里来撒了野。我家如夫人是初来咋到。不好招惹了是非。不跟你津津计较。可你却没完没了了。想压了我家如夫人不成。不管怎么说。我家如夫人是个主子。你再厉害了去。也不过是个丫头。何必装成这里唯你最有能耐地样子。”

    秀蓉听了香儿的话,轻轻的拉扯了香儿的胳膊,“香儿,你少说几句。”

    苏兰没想到香儿敢如此顶撞与她,张了嘴,老半天不知道该说了什么,等着秀蓉出了声,苏兰才想到要反驳回去,“你这个丫头好没有分寸,这事是如夫人亲自应下的,你家的如夫人都没有站出来说什么,哪里显到你了,我是个丫头,但老夫人宠着我,总比那没人喜欢的冷房夫人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