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郎朗,天地清明,东风畅游万里,金阳普照四方。 .c obr />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亦是一个阳春白雪迎春风,草木山河染绿容的日子。

    大日耀耀,春风卷卷,天地一片和熙,人间一阵初暖。

    然而此时,本该是享受着点点春意,坐看天下奇闻,品茶喝酒,论英雄的风行者乘客,此时却感受到了一阵冰凉的寒意。

    这寒意来的突兀至极,没有丝毫预示,更没有丝毫道理。

    它就如阳春三月,突然掀起的一场风雪,在春暖花开之际,令世界陷入一片枯败,死寂,毫无生机。

    它是如此的不和谐,如此的不和常理,然而他就是如此突兀而又真实的出现在了此地。

    而拜凰以及那十九名随行悬赏护卫,此刻皆是震撼莫名的看着眼前的寒意之源,惊诧不已,百思不解。

    尤其是形如惊弓之鸟的拜凰,此刻竟然有些神思不属的开始暗自揣测着一些不可理喻的可能,然而看着眼前的苏井然,他却又感觉那些猜测是如此真实。

    只因为,眼前的苏井然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冷酷,如此的令人感到胆寒。

    尤其此刻,那双眼之中弥漫着无情的杀意,最后在其身外显化出如神如魔的无情幽影之时,令众人近乎觉得是如此的不真实,这还是他们那个认识的苏井然么?

    此前,这位年轻的仙师,虽然也给拜凰及众人一种特殊的感觉,但那至少从表面看来苏井然还是一个温文尔雅之人,即便在这种温文尔雅之中,暗藏着寂寞如雪的孤高,众生平等的漠视,可是在众人看来,那也顶多是与众不同而已。

    然而此刻的苏井然,他是如此的可怕,乃至恐怖,竟是令众人不由自主的开始退避而去,这是一种潜意识中的敬畏,亦是主观意识中的提防。

    要知道此前,苏井然已然在随手之间就擒拿下了一名瘦小的真人中期道士,在那一刻他就已然展现除了极为不俗的实力。然而那时的众人,虽然心有忌惮,认可苏井然的实力,可决然不是如现在一般的敬畏。

    要知道此刻苏井然只是在不由自主之下,无意识的显露出了一身化为实质的恐怖气势,就已然令众人畏惧如斯,就可以知道苏井然此刻在众人心中留下了和其可怖的阴影。

    即便是一直对苏井然充满异样情绪的,颜慕,此刻整个人亦是面色微微不自然的看着苏井然。

    而此刻,造成这一切恐怖的压抑场景的罪魁祸首苏井然,他只是面无表情冷酷到底地看着远方闪动着一幕幕天地间最新要闻的一面玉晶石幕,散发着阵阵几乎要撩破虚空的杀意。

    玉晶石幕,那是天地间一等一的仙家宝具,他是记录和播放一切人间最新奇闻,要闻,或是人间大事件的一种宝具。

    它是千机殿炼制,专门分发赠送给各大仙门的一种交流工具,亦是一种情报传递工具。

    他虽说是赠送或分发的,然而他每条播放的奇闻,秘闻却是要收取费用的,所以能用的起的这样的玉晶实幕的,莫不是大有背景的仙家势力。

    然而像风行者这样的船只之上,拥有如此之大的玉晶石幕,那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风行者乃是敢航行于域外无法之地的跨洲大船,若是连这点财力,实力都没有,那他们里败亡也不远了。

    然而此时,这玉晶石幕播放的一条要闻,乃是最近十日,声震禹州的大事件。

    或者说,乃是令整个东海格局为之一变的超级事件。

    然而这件事件的导火索,却是两位杏林池的落难弟子。

    而玉晶石壁,则刚好将一切画面的前因后果,在经过层层处理之后,以常人能够简单易懂的叙事结构看的真切。

    而苏井然,恰巧在此时路过此地,看到了这一幕,这才导致了其心中的杀意顿时如山洪决堤一般,冲破了他心中的牢笼。

    原因无他,因为这件声震禹州,改变东海格局的大事件的导火索之一,就是他最关爱的三弟徐长安。

    那画面之中,只见徐长安一身衣不蔽体的褴褛衣衫,背着一位同样衣着破败却被毯子紧裹在内的男子,缓缓行走与一座修士众多,却井然有序排着队列的岛屿之上。

    而后突然跳出六位修士阻拦其的去路,意思是要检查二人的修为。

    而那为首之人,则是自称白浮宗的弟子。

    当那白浮宗的弟子,说要出拳试试徐长安的武道根底之时,苏井然此刻那明如天日的双眼,竟是缓缓化成了针尖剑芒,竟是有喷薄欲出之势。

    然而画面一转,画面变成了,徐长安和他背后的那名男子,一同被困于天地道法所成的水牢当中。

    而与此同时,一名声称自己是白浮宗掌教的道人,竟然只手逆天,动用了造化修士都未必能挡下来的浩然仙光,直劈徐长安和那男子而去。

    苏井然看到此时目眦欲裂,一身杀气竟然化作实质,凝视成为一道如神如魔的幽影,叠立人间。

    而后整个人身影闪动,化作风中青光,瞬间出现于这副光影不停变化的玉晶石幕之前。

    一瞬间狂风大作,将周边首席座椅看为的客观,顿时吹散的七零八落。

    然而诡异的是,当众人察觉到苏井然这令人窒息的气场之时,竟然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并非他们不想说话,没有异议,被人掀了桌子,也无气魄反抗。而是这眼前的男子,一身气息实在如神如魔,仅仅只是凭借着无意识散发的杀意,就令周围的众人,骨鲠在喉,无法言喻。

    尤其是,此刻那可怖的男子深深的凝视着画面之内的场景之时,当那炙白于天地的一道天光直落被困在水囚笼之内的两道身躯之时,眼前这可怖的男子那一身凝聚出如神如魔的幽影,竟开始缓缓滴出血来,而后血水滴答,竟是缓缓在地面凝聚出一柄柄残兵败器,随后缓缓向着远方展开。

    当即周围尚未被这突兀闯入的男子波及的闲散之人,一见此等场景纷纷退避。

    然而这里终究是,号称风行者的跨洲仙船,这里规矩森严,绝不会容忍破坏。

    就在苏井然那可怖的血色领域在地面缓缓扩展之时,一位镇守此仙舟的造化境真人,悄然出现,缓缓向着苏井然走去。

    苏井然此刻无知无觉,他的全部心神,依然死死的停留在那玉晶石幕之上,丝毫不曾转移。

    因为他想知道,徐长安到底如何了。

    虽说,禹皇观的老乞丐张九灵曾说过,徐长安早已练成伪神臻至巅峰的伪神之体,非真仙难以击杀,非道则难以磨灭。

    可是眼前的那浩荡天威,依然令苏井然内心为之一紧。

    倏然间,画面之中山石为之破碎,大海为之摇曳,山河位置一片迷茫,随后一个庞大的地坑,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此刻苏井然整个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双目紧紧的盯着地坑深处,同时脑中死死的记住那自称白浮宗掌教的脸。

    他不知道徐长安到底如何了,可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那自称白夜的白浮宗掌教所为。

    是他,在拿自己的三弟祭旗,所以无论结果如何,这账总该找这白浮宗掌教,好好算上一算。

    清风荡过,烟云消散。

    一道硕大的碧波流转的乾坤一气罩,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只见光幕莹莹,罡气磅礴,三道昂让而立的身影,渐渐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苏井然定睛一看,瞬间整个人为之一松,有封天都,这位自己都不可敌的无尚武雄在侧,他苏井然终是可以放下心来了。

    看到此处,苏井然转身对着那缓缓向着自己走来的造化修士,恭敬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心慈,让我看完结果。”

    那造化修士不以为意,他早已看出这突然冒出的男子,只因心系画面之中的人物安危,这才冒然来到近前查看。

    只是他不愿乘人之危,在对方心有挂碍之间出手镇压敌人,这才多等了几分,直到这年轻人看完结果。

    却没想到这年轻人早已注意到自己的动向,这着实让他意外,看来这英俊的年轻人也非泛泛之辈。

    不过仁慈归仁慈,可是规矩还是要有的,只见他来到苏井然面前,缓缓道:“我可以见谅你的心乱无礼之举,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这里的乘客损失,我们风行者还是赔的起。只不过,你终究是挑衅了我们风行者的威严,在这巡天盟管不到的地界,还是得靠我们自家修士出头,而你接下来就要接受我的挑战。”

    苏井然微微一笑,早已散去一身寒意,及体外那化为实质的幽影,对着眼前的造化前辈说到:“规矩我懂,前辈我虚多言,你对我的善意我已记在心里,你只管出手便是。”

    那造化修士大喝一声:“好。”

    然而还不等那造化修士,准备动手飞往虚空,却见苏井然恳请道:“不过在这之前,还请前辈,让我看完这件东禹大事。”

    那造化修士,哈哈一笑道:“有何不可。”

    说话间,竟是自己凭空凝聚出一套桌椅,请苏井然坐下品茶细看。

    与此同时,风行者号之上的众多婢女男仆,也纷纷讲那些散乱的场景收拾干净,而后再度请这些客人舒舒服服的回来看着天地奇闻。

    随后众人向没事人一样,继续悠哉悠哉的看着这号称可以改变东海格局的大事件。

    其实当这造化修士出场之时,这帮人中终究还是有人有想找苏井然麻烦的。

    只不过当,看到这造化修士,竟是请苏井然落座他的茶桌一旁。

    众多受难修士皆是,再不敢多说一眼。

    并非,众多受到无妄之灾的修士,心中满意风行者号的补偿。

    而是所有人都明白,能够坐在一位造化境修士之旁喝茶代表着什么,这就是告诉众人,他苏井然是有资格受到这个礼遇的。

    那是有什么资格呢?

    那当然是有造化境资格的礼遇,一念至此。

    在场的众人,还有谁愿意得罪眼前这位样貌年轻的仙门修士,那可是冠绝红尘的绝顶修士,是红尘修士,一辈子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是人间真仙不出,高高在上的禁忌存在。

    你叫这些人又如何再敢与苏井然叫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