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宁。

    等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陆向东刚走下自家房子的楼梯,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衣物的东西在自己客厅里面飘来飘去,眼里闪过了一丝警惕。

    直到看见那东西对自己挥了挥手,露出了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时,才反应过来。

    林浅浅慢腾腾地挪到了陆向东的对面,有气无力地拿着面包塞到了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

    陆向东放下报纸,盯着她毫无生气的脸看了一会儿,皱眉道,“昨晚纵欲过度了?”

    林浅浅瞥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只是低头自顾自地啃着面包。

    陆向东的脸沉了一下,极快地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鹜,等林浅浅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又恢复了那种冰冰冷冷的神情。

    磨磨唧唧地吃完早饭,两人一起去了公司。

    林浅浅在折腾了半天之后,清醒不少。

    她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将脸上的妆容整理了一下,确信自己不会露出马脚之后,再晃到了陆向东的办公室,按照方缜今天一大早给自己说的,给他倒了一杯咖啡。

    陆向东斜了一眼,将西装脱下,扔在椅子上,“我不喝咖啡。”

    “但是你早上都是喝的这个啊?”林浅浅不解。

    陆向东长腿一跨,径直坐到了椅子里面,随手拿过一份文件夹在桌上摊开,头也不抬地说道,“给我一杯水。”

    林浅浅皱了皱眉,考虑到他才是老板的份上,老老实实地端开了咖啡,换了一个杯子,接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陆向东抬手端起来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我要三十八度的温水。”

    林浅浅愣住,“你确定你的嘴巴能分清楚三十八度和八十三度的区别?”

    陆向东讥讽地勾了勾唇角,“我不是傻子。”

    林浅浅这才意识到三十八度和八十三度之间的差别有多大。

    撇了撇嘴,林浅浅只得又端起水到隔间重新接了温水。

    “三十七度。”陆向东很快得出了结论。

    林浅浅的眉梢一跳,咬咬牙,没有说什么,又换了一杯。

    陆向东又抿了一小口,“四十一度。”

    “……”

    林浅浅继续。

    “五十二度。”

    “三十度。”

    “零度……冰水。”

    来来回回数次之后,林浅浅被逼得没有办法,干脆跑到楼下的药店买了一根温度计,插在了水杯里,用热水和冷水对调好后,得意洋洋地放在了陆向东的桌上,“看,三十八度。”

    陆向东懒懒地斜了一眼,这次没有起身端起杯子,只是放下笔,慵懒地说道,“不是。”

    “你可以先看看温度计是不是三十八度再决定。”林浅浅表现得很大度。

    于是陆向东也很大度地将一旁的另一杯水倒在了插着温度计的杯子里,两种水一混合,顿时温度就降了下去。

    陆向东从容地收回手,“看,不是三十八度。”

    看着陆向东这么义正言辞地做着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林浅浅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快紧绷到了底限。

    “我能说脏话吗,少爷?”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温和一些,不过那些支离破碎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沸腾的情绪。

    陆向东无动于衷地靠在椅子上,将批阅好的文件放在一边,重新拿了一本过来,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不忘回答着林浅浅,“当然。”

    林浅浅正惊讶于他怎么忽然这么好说话,就看见陆向东咧嘴一笑,“只要你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林浅浅默默地在自己嘴巴前面做了一个粘上封条的动作。

    陆向东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你都不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代价吗?”

    林浅浅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从生理到心理,她都一点也不想知道。

    陆向东遗憾地将自己的名字写得更加铿锵有力,“算了,我不喝水了,你去买点香蕉给我吃。”

    香蕉!

    林浅浅瞪大了眼,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离公司最近的超市是在出门十几分钟的十字路口处。

    “少爷,你看不出来我很娇弱吗?”林浅浅捂着自己的胸,做出一副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样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刻意在自己额前擦了擦汗。

    陆向东抬头上下打量着她浮夸的表演,面无表情地做出了建议,“所以才需要更多锻炼。”

    没有人性!林浅浅默默将陆向东骂了个狗血淋头,不死心地往前倒去,软绵绵地靠着办公桌,要死不活地翻着白眼,“啊……不行了,少爷,我头晕……我……我觉得我快要昏过去了……”

    陆向东放下文件,作势要站起来,“需要人工呼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