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久不见的彼岸,皆是你。

    上楼,莫名地熟悉。薄冰疑惑地停在陆且扬说的那间房间,她不知道自己心里那突然酸涩的感觉是什么原因。脑海里总是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她来过这里,而且是很熟悉很熟悉的那种,似乎她就真的在这里住过。

    一定是她想多了。

    推门,入眼的是黑白整洁,透着冷色调。这是男人的房间,意识到不对,薄冰转头,准备下楼找陆且扬。刚回头,正好对上一脸笑眯眯的男人,一双摄人魂魄的风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那眼里毫不掩饰他对自己的**,薄冰顿时觉得她是不是上了贼船。

    “换间房。”

    “嗯。”

    陆且场也不揭穿女人的借口,他自然地打开旁边的门。因为薄冰不想和这个人待大久,她于是迅速进门,反锁。动作行云流水,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练过的。

    看着紧闭的门,陆且扬不恼,反而笑得像个孩子。虽然阿薄不记得他了,但他相信只要把地留在身边,她一定会再次爱上他。

    毕竟,那个女人爱惨了他。

    一个人的一生或许都会遇到那么一个人,温柔以待,携手半生。明天会如何,没有任何人可以预料到。但至少,我们能把握的是现在。

    薄冰靠在门边,确认没有任何脚步声响起。又把灯熄灭了,确保房间内没有摄像头。她这才放心的去浴室。等她洗去一身的疲惫,裹了浴巾出来。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都是冷色系,她突然有些恍惚。随手拿了件,穿在身上竟然意外地合身,简直就是自己喜欢的那款。

    她是不是真的来过这里?

    半夜,她蹑手蹑脚地下楼喝水。下楼时,因为没有开灯,她拿的是手机照明。倒了杯水,解决了口渴。等她一回头,正好对上一双放大的俊脸。

    薄冰立在原地,内心忐忑。她能闻到男人身上浓重的酒味,这得喝了多少酒。薄冰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几步,说:“你没事?”

    没有声音,短暂的静默后。薄冰猝不及防地被男人拉入怀里,他用他的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语气宠溺得不真实。

    “阿薄,乖。”

    薄冰应该反抗的,可她的身体对男人的触碰一点抵抗力也没有。他的声音听起来好疲惫,疲惫到她不忍心拒绝他。

    她不傻,那天听到合同,之后平城又把她送到这里,有些事一看就能明白。但她还是不忍心,不舍得将平城在自己心里最美好的破坏了。

    “陆且扬,值得吗?”

    薄冰突然的一句,生生让陆且扬的酒醒了一半。他凝视女人似星辰般的眼眸,笑得温柔深沉。

    “值得。”

    他情不自禁地吻住女人,还是熟悉的味道。这一次,薄冰没有推开他。那么,他可不可以理解为阿薄开始想起了些什么。**膨胀到了极点,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放开薄冰,自己先回了房间,没有留下一句解释。

    留下薄冰一人依旧站在原地,迷茫不知处。

    离城。

    从陆且扬手里拿下协议书后,席平城立马回了离城。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自己的父亲谈判,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家族支持,成为席家的家主。

    他担心迟则生变,小薄会想起一切。到时候,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左右小薄的决定。明明在最开始他是有十足把握的,只是在看着小薄紧紧跟着陆且扬上车,她虽然排斥那个人,但她眼里散发的光芒让他后怕。

    那一瞬间,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小薄对那个人的深爱。即使我忘了你,不记得了我们的过往,可只要是你,我就会满腔欢喜。

    席景昀知道自己那个孩子是为了一个女人才这般拼命,要是其他人就算了,但偏偏是薄家的人。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会除了那个祸害。至于他的这个儿子,离城那么多的名流千金,总有适合他的。

    安桐就不错,身世好,相貌好,知书达理,更是离城名流的楷模。最近,安家有意与自己深交,两家联姻无疑是一个双赢的选择。况且,安家那丫头一颗心都系在平城身上。

    如果席平城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他还会那么迫切地回来吗?可惜千金难买后悔药,当他被软禁在老宅离,连累席七陪自己一起时,他终于把自己对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最后的一点情意给抹灭了。

    “席七,你说她还好吗?”

    席七没有回,但他沉默不语,也算间接回答了席平城。席平城没想到老头子这么狠,他们一下机场,就被席家保镖绑住,堂而皇之地带回老宅。连解释也没有,直接把他们锁在席家专门用来审人的房间里。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席七到底还是叹了口气。

    三天后。

    席家和安家联姻一经宣布就被提上了日程,两家一同召开记者见面会,一致对外宣布在这周六进行订婚宴。

    安桐被她父亲勒令在周六之前必须回来,原本她想找理由推脱的,只是在听到要和那个人订婚后,她立马同意 ,并连夜订了最早的航班回国。

    平城哥,我终于等到成了你的新娘。

    关于订婚,席平城作为当事人却是最后知道的。他被席景昀放出来是一个星期后,手机等证件都被扣押了。他原本想让席七帮自己回l市,但席景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把席七转移到了别处,他根本找不到席七。

    书房。

    席平城冷冷地看着面前年过五十的中年人,他看起还是神采奕奕,风范不减当年。席平城从来都不认为这个男人会为了谁放弃手中的权势,无论是母亲,还是席朗,更或者是自己,他们都是他手里明码标价的筹码。

    他恨,但又不能违背母亲的遗愿,更何况他们血身体里留着同样的血。

    “平城。”

    “记着,明天的订婚要是出了任何意外,你就等着给那个人收拾。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的手段你知道。”

    席景昀也不指望席平城会顺从,长久的对峙里,他有的是耐心。最后,是花瓶摔碎的声音。不过,席景昀最后还是等来席平城的点头。

    有时,他也会觉得悲哀。他身为一个父亲,却只能用这种强硬的手段来换和自己儿子的一次对话,即便对话并不愉快。

    席平城摔门而出。席景昀看着桌上的协议书,想着从席七那里知道的,不禁叹了口气,这让他一瞬间仿佛老了几岁。

    平城,你还不知道你已经输了。至于薄冰,不能留。

    “一个星期多了,你这样眼巴巴地等着,是想成雕塑?”

    薄冰没有理旁边冷言嘲讽的陆且扬,这冷漠的举动让他的心凉了半截。他的阿薄还真是一个固执的人,怪不得当初会一根路走到底。

    “他不会来接你了。”

    “闭嘴。”

    受不了男人的聒噪,薄冰直接爆了粗口。转身,头也不回地去了房间。其实,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薄冰也算知道了陆且扬的脾性,刀子嘴豆腐心。

    他对自己也算尽心尽责了,最庆幸地是,那晚之后,他再也没有对自己作什么过激的行为。

    只是平城,你什么时候来?

    这些天薄冰也想了很多,她不该动摇之前的想法,可在和陆且扬相处越久,她心里越是觉得和平城在一起的岁月是恍惚的。而这个口口声声说认识自己的男人,偶尔几次会在深夜进入她的梦里,只是她来不及看不清他背后的东西,就已经惊醒了。

    她不能怀疑平城,绝对不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可能会有两种人格。一种是现实性,即是你现在生活的样子;还有一种,是逆向型,这是一种你在现实中压抑且不让其释放的那部分。

    薄冰就是如此,她失忆前是高冷的,可现在她是亲和的,甚至在这份亲和里,还透着呆萌。恰恰是这样的她真实到让陆且扬心疼,他每每看着薄冰纯粹的笑容,就愧疚到不能自拔。

    他的阿薄就该是这样的啊。

    “你不是想见他,我带你去。”

    果不其然,门被薄冰迅速打开,陆且扬只好无奈一笑。她要是对自己这么上心该多好。陆且扬看着薄冰,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真实,让他总有种要失去她的错觉。这些年,没有阿薄的日子,他是真的改变了很多。她这样的做法,换做以前,自己不把她狠狠教训一顿。

    凌非问他:“陆少,要是薄冰一辈子想不起来,你怎么办?”

    他当时想了好久好久,在凌非觉得自己不会回答时,他扯着沙哑的声音,说:“我会让她幸福。”

    “即便孑然一身。”

    当初是阿薄不顾一切地爱他,为了他受尽万千苦难。而可悲地是,她所有的苦难还全都是拜他所赐。如若他半生孤独可以换她一世无虞,那他别无他求。

    只要他的阿薄幸福就好。

    “真的?”

    陆且扬忍不住点了薄冰的鼻尖,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去离城。”

    “谢谢。”

    虽然不知道路陆且扬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但她好像一点也不排斥他这样碰自己。薄冰,你可是户口薄上已经有人,要和别的人保持距离,不然对不起平城。

    陆且扬在赌,要是席平城真的把阿薄放在心头,他就在离城安家,远远地守着她。反之,他会不择手段,哪怕阿薄会恨自己,他也要把阿薄带回来。

    席平城,我很好奇,你的订婚宴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