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之后,众人便赶到了逸仙宗右宗之地,眼前是一方水域,右宗便在湖中心的岛屿之上,四面皆被湖水隔开,四方设下渡口,摆下些许渡船,用来接引上岛之人。

    “你们这逸仙宗倒是有趣,一方进深山,一方入碧水,倒都不失为一方福地啊。”秦绝轻笑道,心情很是畅快。

    “放眼十城之地,唯有我右宗之地会如此的辽阔的水域,而这翠岛天成,灵气浓郁,先祖在此开宗立派,到如今也已经传承千年了,今日贵客临门,自然要领略一下此地风光,大人,请吧?”张若水微微躬身,态度倒是很和善。

    踏上了一艘龙舟,众人便向湖心岛而去,靠的近了,秦绝才终于看清,岛上灵气浓郁,起起伏伏,像是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颇有几分苍茫浩渺的感觉。

    “原来这岛上步下了锁灵法阵,勾动地势,锁住这岛屿上的灵气,倒是不错。”秦绝微微点了点头,抬眼便将这其中的玄妙看穿了。

    张焚天似有几分惊奇,狐疑的问道:“怎么?难道你对法阵也有研究么?”

    随意的摆了摆手,秦绝轻声一笑。

    “那是自然,这锁灵法阵,暗合四象之形,你东边的蛇行浅滩,南边的翠竹苍林,西边的白玉沙土,北边的镇域巨石,这分别代表着青龙、朱雀、白虎和玄武四象,并以此为四大阵眼,将整片岛屿勾连成了一个整体,如此看来,布阵之人自然是一位阵法大师了吧?”

    谈笑之间,秦绝便将这法阵剖析出来了,根本不用再多的说明,已然证明出他的阵道修为。

    “大人所言不错,无一不准,想不到大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的广博的学识,着实让在下佩服啊。”张若水笑着拱了拱手。

    秦绝轻笑,突然摇了摇头,“唉,可惜啊,这阵法虽妙,但是传承千年,终有所缺,四方阵眼已经有所偏移,势必造成灵气外泄,不仅如此,郁结的已久的灵气沉淀下来许久,一直无法释放出来,以至于岛上的植物受到损伤,以至于越来越少,岛屿也愈加贫瘠了吧?”

    “灵气浓郁,这树木应当长势更甚才对,又怎么会越来越贫瘠呢?大人此言怕是没有根据了吧?”张若水似有不屑,冷声笑道。

    “这道理其实很简单,难道我说的不对么?呵呵,你应当也听过过犹不及的道理吧?就像是一株小幼苗,你上去每天一泡尿,结果会怎么样?我敢保证要不了一周它就会被枯死,话虽然有些糙,但是道理却是一样的。”秦绝随意的说着,脸上似有几分调侃。

    “那按照大人的意思,应当如何修正呢?”张若水脸色微变,继续问道。

    轻声笑了笑,秦绝又低声道:“想要修补阵法很简单,只需要将这四象之灵修补一下就好,这东方的蛇形浅滩填掉一半,南方的紫竹林砍掉三分之二,西边的白玉沙土向中间重现培土,至于北方的这巨石找上工匠填填料,然后重新打磨一下,保管效果更好。”

    “这样真的有效?”

    “我言尽于此,至于信不信由你们了。”秦绝不觉伸了个懒腰,走到了龙舟一边。

    龙舟很快便行驶到了湖心岛,众人便下船登岛了,与左宗一般,右宗也摆出了很大的场面,数千名弟子列队相迎,秦绝拾阶之上,直接进了宗门之内。

    这段时间的不眠不休,秦绝也有些乏了,直接拒绝了张若水带他参观的意图,让他安排了一间静室,入内休息去了。

    翌日一早,秦绝早早的便出来了,很快张焚天的登门,领着他前往右宗的府库去了。这府库乃是一座楼阁,上下三层也被拜访满了。

    秦绝惊喜之余,不觉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这右宗的一切好像都跟左宗反着来的,左宗依山,右宗傍水;左宗的府库向地下延伸,而右宗就堆放在楼阁之上。倒是有趣啊!”

    也不需要太多的说明,秦绝便独自进了府库,待到大门关上之时,秦绝便调集了三世分身,开始在府库中忙碌了起来。

    右宗的收藏看起来的确比左宗要少上一些,不过层次却也不低,在研读书籍的时候,他侥幸发现了一本逸仙宗的记事,上面清楚的记录里整个逸仙宗的历史。

    原来,逸仙宗在创立之初,并不是叫逸仙宗,而是叫谪仙宗,因为第一代创宗宗主便是叫谪剑仙。他曾是闻名整个古天庭的剑修,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但是江湖上却一直流传着他的传说。

    他叫李太白,自他出道之后,便未尝败绩,一路拼杀,唯好剑道和美酒,后来游走到此地收下了一位女弟子,授她剑道,并与此地留下宗门。后来他远走圣域,从此便音讯全无,传说他参加了摘星大典,进入了异域战场,灭杀了金乌门和昆吾山的核心弟子,而被两宗合力灭杀;也有传闻称他因为剑道疯魔,迷失在了异域战场之上;虽然其说不一,但是他却再没有回来过。

    种种传闻,让人难免有些忌惮,所以他的弟子,才不得已将谪仙宗更名为逸仙宗,一直传承至今。而秦绝收取的先前收取的那半块玉牌便是他留下的信物,另外半块却被他带走了,以便日后与弟子重逢,只可惜这一晃便是数千年。

    昔日的弟子早已经坐化了,而后世的宗门也再也不是单纯的剑修了,以至于到如今,一切早已物是人非,甚至都没有记得李谪仙这个名字了。

    逸仙宗分裂之后,诸多财务便彻底分开了,而这本记事也是压在典籍的最下面,早已落满了灰尘。这似乎都在宣告着一个人的成名和消亡,以至于连当初他留下做信物的玉牌都被随意的丢弃在了一旁,以致于如今却落在了秦绝的手中,

    若不是秦绝找到了这典籍怕是也不会了解这段尘封的往事,只是即便知道了也唯有一声长叹罢了,逝去的终究是追无可追,一切都随风飘散了。

    手中握着这发黄的簿子,秦绝不由得一声轻叹。

    “天不生我李谪仙,剑道万古长如夜!果真是气吞山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