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冬天来临了,路上的行人都全副武装。羽绒服,棉袄,夹克...都套在不同的人身上。

    上官晴今天是徒步去上学的,因为曲凤的车一早给贼惦记了,就骑了她的自行车去上班。

    学校离的倒不算远,走快一点或许能赶上第一遍进校铃,她这么想着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她背着双肩的书包,里面放的是今天的课本。手里拿着一卷画纸。穿件黑色的棉衣短外套,领口压得严严实实,天气真的好冷,更不要说是一大清早了。

    想起曲凤的唠叨:小晴啊,那所学校可是你爸托人找关系,求爷爷告奶奶的送礼,你才能进去。你可要好好读书!还要多巴结那些有钱有背景的同学,最好交个有钱的男朋友。这样也有个照应!就凭我们小晴条件,说不定吊一个高富帅呢!

    天哪,妈妈都在想什么嘛!靠这些有用吗!别人的就是别人的,我才不要向别人摇尾乞怜!我要靠自己的能力来证明我自己的实力!上官晴并没有顶嘴,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然曲凤非得给她洗一礼拜大脑不可。

    上官晴的头发到肩下一点,落在肩上的短发可以挡住耳朵。白色的手工织就的长围巾只围了一圈,围巾的尾端流苏在行进中被风吹的荡来荡去。她低了头,弯了身子,尽可能地让风的阻力再小一点。她正以这个姿势穿越弯道旁的斑马线路口。

    “吱!”的一声破空刺耳,那辆开着的白色奔驰停在眼前,她吓了一跳,脸差点儿贴在侧面窗子的玻璃上,上官晴不知所措地望着驾驶室里。

    窗子被摇下来,里面的男人低声斥责道:“喂!怎么搞的,发什么呆,找、死啊---”倪杰抬头看向窗外,眼前一个细巧的女生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神茫然。

    白嫩的皮肤,细长的眉,很漂亮的单眼皮儿透出雾蒙蒙的气来,翘翘的鼻子被冻的红红的。楚楚动人的模样,整个一现代林妹妹!看这样子叫他怎么忍心再骂下去!所以吐着“啊”的长音没了下文。

    倪杰看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水光莹莹的望过来。停留的几秒心中竟有隐隐的冲动。倪杰暗暗骂自己,色胚!这么小的女生你也不放过吗!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清了清嗓子教训的口吻:“以后过马路注意点!”

    “我,我我!”上官晴知道是自己的错,急拐弯没看路,她不知该解释什么,只能结巴了。

    “这样很危险的知道吗!下回小心!”倪杰补了一句,自己也觉得别扭,便开车扬长而去。留下上官晴莫名其妙地站在那里。这人好奇怪!本来凶巴巴的骂人,后来却不说话了,走的时候还叫自己小心。

    她正要往前走,低头却看见校裙上沾满了泥点子,哭丧着脸,惊呼起来:“我的裙子,完蛋了!回去换都来不及!该死的,把我的裙子弄成这样,难怪要逃之夭夭!”昨夜刚下的雨,路上还没有干,那里正好有个水塘。

    “你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开着车横冲直撞,把人家的衣服弄上泥巴吗!我呸,不要--脸,害人精!”上官晴嘴里叽里咕噜的咒骂着。

    不妨有人在肩上重重点了下,她便不耐扭头:“干么!”

    “小晴,你一个人在这干吗?怎么没骑车?”倪菲儿爽朗的笑声传来。

    “是菲儿啊!我妈的车给贼偷了,骑了我的车上班去,所以我就走路啊。”上官晴委屈的和倪菲儿诉苦,两人并肩走着。

    “你先走吧!”上官晴道。

    “陪你走一段,过了马路就到了!如果不是这车没后座,我就带你了。”倪菲儿扶着车把手解释道,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呀,你的裙子,不是摔水塘里了吧!”

    “不是,是被一辆汽车给溅得!你看看,本来他还骂我,后来就逃了!”上官晴气哼哼道。

    “那你可惨了!这个人真没公德呢,今天三八婆执勤!”倪菲儿道:“她一定找借口罚你!”

    “那没有办法,随它去好了!”上官晴无奈道。

    果然上官晴被教导主任潘心莲罚扫操场。

    早上第三节课是潘心莲的政治课,又是一堂枯燥无味的说书课,潘心莲的政治课就是读书。

    她并不是真的三八,只是管得实在太宽。连某某男生剃了光头,好不好看也要痛斥几句才罢休!

    倪菲儿和潘八婆结怨并非一日之寒,而是冰冻三尺的结果。

    头一回是在校辩论会上,潘心莲偏私她的侄女江美琪,被倪菲儿告到校长那里,结果一比二倪菲儿胜诉。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连带着一起起哄的高三八班都倒了霉,成了潘心莲和江美琪的眼中钉,一抓住机会就制造事端。

    由于倪菲儿的父亲和校长的关系非同一般,她潘心莲也不敢明目张胆作妖,只有暗地里使绊子。这样校园里明显的分成了三派系,第三派就是看好戏的墙头草派。

    今天潘心莲照例来了段十分钟的开场白,过后便捧起厚重的书读起来。

    倪菲儿的耳边如同一万只小蜜蜂嗡嗡作响。昨晚上网上的太晚,今早要不是妈妈叫差点没起得来。这时上眼皮和下眼皮不自觉的点吻起来。她半靠着墙,一手托住腮帮子,一手抓着书挡住脸竟睡着了。

    潘主任的念书功夫可是众所周知的,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念一天她也不嫌累。大家叫快了都叫她潘金莲。私底下却叫她三、八婆。

    其实潘心莲并不老,长得也不难看,才三十七岁,却一直未婚,只是衣服穿的极其古板,酷爱卡其色,还戴着副黑框眼镜。

    “倪、菲儿!倪菲儿!”潘心莲十分注意倪菲儿的一举一动,叫了两遍,无人理会。心中那个气啊!快步向那里走过去。

    同座的包睿一脚踢过去,正踢在倪菲儿小腿上,痛得她哇哇叫着站起来:“啊啊,干吗啊,”说着就对上一对金鱼眼。

    倪菲儿机灵的把就要出口的骂人话收了回来,咧嘴笑眯眯道:“呵呵,潘主任你叫我什么事啊?”

    “你-刚才在干什么?”潘主任绝不放过任何找碴的机会。

    “咩,干什么啊,我不是一直听您讲书嘛!”倪菲儿声音懒洋洋的,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

    “是-吗?刚叫你,你为什么不回答?”潘主任半信半疑。

    “哦,这几天我耳朵不好使,总是听不见人叫我。不信!你问小包子!”她解释完还拉上个垫背的。

    “你说?!”潘主任用她那老鹰似的眼神看向同座包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