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卿闻言转过头来,略一皱起眉头瞧着她。

    弋栖月缓声道:“是这样的,昨日易先生的事,朕回去一查,结果恰恰和许久之前宫中发现的一处尸体对上了。”

    “如今已经大抵供出来了。”

    “是南国派来的人,几个月前杀掉了朕的暗卫假扮的。”

    “从西国闹事便开始了。”

    夜宸卿的眉头紧了一紧。

    弋栖月也顾不及他信不信,继续自顾自说着。

    “你信便信了,不信便不信,朕继续说。”

    夜宸卿这边依旧没有出声。

    其实弋栖月心里也是没底的,因为她编出来的那段时间,恰恰好他还在宫里。

    并且,夜宸卿陪了她三年。

    他了解她多少她算计不清,但是她知道,每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他总是会在。

    “昨天又将朕说的话算计了,曲解了意思告知了易先生,弄出昨天的事情来,朕意识到时间不对,才抓起来。”

    “朕方才过来之前,他模模糊糊的大抵是把遇袭的事情也招了。”

    夜宸卿的眉头又紧了一紧。

    弋栖月道:“你若是信得过朕,我们不妨从他开始查下去。”

    夜宸卿彻彻底底锁了眉头。

    “北宫是如何地方,夜某还是知晓的。”

    “北国陛下此话,可是当真?”

    弋栖月笑道:“朕便是如此说的。”

    “至于你信不信,便是你的事情了。”

    她挑了挑眉,笑着瞧他:

    “夜君阁下,难不成真的是想着尽职尽责、滴水不漏地查好一切,为受害者伸张正义?”

    夜宸卿没有说话,眸光却是愈发深了。

    弋栖月继续笑道:“夜君阁下,这世上可有真正的正义呢?”

    “也许这里面的水很深,我们一时是查不清楚的,但是两方现在都需要我们在一定的时间内交出结果来。”

    “何不选择最为有利的一个呢?”

    夜宸卿瞧着她,未曾言语,随后唇角却是若隐若现地起了一丝笑意,只是这笑转瞬即逝。

    “那北国陛下可是能肯定一点背后的主使,的确是南国人。”

    弋栖月笑:“朕如今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即便是错的,始作俑者也绝不是北国,朕自有办法证明清白。”

    “至于其他的,夜君阁下不妨自己掂量。”

    夜宸卿是个聪明人。

    如今弋栖月讲明了她能拿出确凿的证据,如果他不同她合作,她绝对是可以使出将矛头调向他的伎俩的。

    于是他终究只是一个字:“好。”

    “不知陛下为何又来寻老朽。”

    屋间的窗子半开,玉幕坐于桌前,声音却是极为沉缓的。

    仿佛他面前不是睥睨天下的女皇陛下,只是一个寻常的乡野小丫头。

    弋栖月听说过,玉氏历代传人基本上都是这么一副脾气,又算计着玉幕也是救过她和宸卿性命的人,因此也不以为意。

    她笑了笑,道:

    “并不是为了当初之事的。”

    “朕今日前来,是想要物归原主,顺便……换点东西。”

    玉幕闻言却是笑了:

    “北国陛下讲话倒是有趣。”

    “既是物归原主,何必还要换点东西?”

    弋栖月笑:“玉先生为君子,既是君子,自然要对物归原主之人有谢礼的,如此,朕了解先生,此乃玉氏一向的名士门风。”

    弋栖月一口气把玉先生的祖祖辈辈都说上了。

    以至于本想说自己只是‘乡野草民’的玉幕,算计了一下不能连累祖宗,便也只得作罢了。

    “那陛下请讲罢。”

    玉幕捋了捋胡子。

    弋栖月沉了口气,随后沉声道:

    “玉氏遗失百年的‘同生相煎蛊’,如今便在朕手里,朕想要物归原主,但前提是,先生肯配出此蛊的解药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