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却了雨水的冰冷,那猛烈的情`药的作用回窜得飞快,偏偏又有一种迷糊,头脑昏昏沉沉,夜宸卿不自觉间皱了皱眉,只能任凭陛下架着自己往屋里走。

    他的头垂在她的肩膀处,陛下周身的凉意却不能让他冷静,相反的,是一种周身的烧灼。

    “陛下……”

    弋栖月偏过头去,用唇角蹭了蹭他滚烫的额头。

    “听话,咱们把毒解了。”

    “宸卿……你也真是个傻的。”

    她忽而又在他耳畔轻叹了一声。

    夜宸卿低低哼了一声,头一动离开她的唇角。

    弋栖月一勾唇:“你再不听话,朕便把你丢给淮柔。”

    话语一落,她便只觉得身旁夜宸卿身形一滞,随后他又低低地哼了一声。

    随后,这厮迷糊着,晃晃悠悠地偏过头去,一副不肯理她的模样。

    弋栖月这边,却是话说出口就后悔了。

    瞧他这样,更后悔。

    也是,和淮柔行个房他也委屈不到哪里去,他这样,不也是因为她。

    她侧过头去瞧了瞧身旁的夜宸卿。

    显然是**的劲很厉害,他晃晃悠悠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迷离,可她那句话过去,他依旧是默默地把头别开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弋栖月的目光,夜宸卿又别了别头,以至于弋栖月只能瞧见他墨色的、湿漉漉的、晃悠悠的长发。

    心里有一种有些涩却又有些暖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经伸出手去,纤手绕到他面颊前面,轻轻覆上。

    他的长睫毛便在她手心里战栗着,时快时慢。

    夜宸卿闷哼了一声,随后又要转头。

    弋栖月却趁着这一瞬,将朱唇稳稳地烙在他的颈项上。

    被她抱住的人身形一震。

    弋栖月却趁机将他的面颊转过来,一抬头蹭上他的下颌。

    到床榻本就只剩几步的距离,如今她索性一用力,稳稳地将他推过去,二人齐齐倒在了绵软的榻上。

    “你怎的还信了……”

    “朕的人,半分也舍不得。”

    弋栖月蹭着他的唇角低低笑道,末了朱唇一侧,稳稳合上他的薄唇。

    她身下的男人一片滚烫,被她吻上的瞬间,似是愣怔了片刻。

    随后,灼热地回应她,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里。

    却是越吻,四下越烧灼。

    直到弋栖月再次意识到,这厮还湿透着,该先擦擦的。

    单手轻轻掰住他的下颌,随后移开唇来。

    夜宸卿仰倒在榻上,墨发散乱四下,仿佛是乌墨入池水,此时他那一对凤眼朦朦胧胧,半睁半合地瞧着她,凉薄的唇角三分笑。

    许是她微凉的身子起开,这一瞬间,他拽了她一条手臂,低哼道:

    “陛下,热……”

    很低、很轻,简简单单三个字,却是一路挠到了弋栖月心里。

    弋栖月知道自己的手一向是凉丝丝的,抬起手来抚上他的面颊,而他面上笑意更浓,便向着她的手凑去。

    弋栖月的唇角已然噙起一抹笑意,语气不知不觉间温柔下来,因为心里早已是一泓水。

    “等朕一下,先把水弄干了。”

    夜宸卿低低地哼了一声,大抵是答应了。

    他闭了眼,抬手攥住她抚着他面颊的手的腕子,随后偏过头去将薄唇搁在她手心间。

    弋栖月只觉得心里又软了几分。

    抬手将湿漉漉的这厮扶起来,而他也是乖乖地配合。

    她将他搁在身边,他便乖乖地低着头,靠着她的一边肩膀,不动弹。

    他大概是淋了许久的雨。

    她方才给他擦了又擦,如今依旧是滴滴答答,雨水成流。

    弋栖月便又伸手给他擦。

    而他只是垂着眸子,一动不动地任凭她摆弄。

    弋栖月一度以为**的劲儿上全了,孰知等她给他把面颊擦干,试探性地跟他说了句:

    “宸卿,先动动身子,把湿衣服褪下来。”

    这厮竟是真的动了动身形,抬起手,就晃晃悠悠地自己往下拽衣裳。

    弋栖月瞧着他拽了半天,没有动腰封,却是将内外衫的衣襟都扯开了,不禁失笑看来他是真的迷糊了,只顾着热了。

    并且……

    他也张不开眼,看着……迷迷糊糊,笨笨的。

    实在看不下去了。

    弋栖月扶住他的手拍了拍,他就顺从地将手放下来了。

    弋栖月便单手扶住他的肩头,腾出另一只手来收拾,先是将腰封拽下来,然后撩开他的长发,又理了理他的衣襟,随后由上而下地给他将外衫褪下来。

    这一褪下来,才知道,方才那些灌进领子里的水真不是假的,这厮连里衫都湿透了。

    如今外袍一褪,白色的里衫紧紧地贴在身上,一眼瞧过去,紧致修长的身形一览无余。

    更要命的是……

    长发落水,滑到颇为立体的面颊上,又从下颌线处滴落,他低垂着头,水便又流落到硬挺而又鲜明的锁骨处,积了极小一汪亮晃晃的水。

    弋栖月狠狠沉了一口气,可是这一瞬间却觉得自己仿佛也中了药。

    而面前这厮却依旧是一副乖乖的、一声不吭任她摆布的模样……

    仿佛又是在夜云天的那一晚。

    这个男人……

    每每都要将她的心神溺死。

    看不得。

    却只觉得这厮如今迷迷糊糊,一直再凑近她的肩头。

    弋栖月索性将他扶过来,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颈窝间。

    他大抵是欢喜自己的温度或是味道罢,不然……刚才怎么会拽住她就不松手了。

    谁知这一瞬,夜宸卿便伏在她颈窝间蹭了蹭头。

    痒。

    好像肩头趴了一只毛绒绒的大狐狸。

    弋栖月下意识地肩头一动,孰知他却是怕她跑了一般,头又往她的肩窝处挪了挪。

    这样一来,他的气息灼热滚烫,一呼一吸她都感觉得格外分明,耳畔隐隐约约还有他有些压抑的、粗重的喘息声……

    弋栖月愣了愣也不由得笑了。

    依旧是单手扶着他,另一只手给他将湿漉漉的里衣褪了下来。

    还有……

    亵裤。

    弋栖月只觉得心里抖了一下,随后便也释然,单手扶着不知是醒是睡的夜宸卿侧过身来,让他将头侧靠在她肩膀上。

    低头一瞧他,却见他闭着眼,偏着头,半靠着的肩膀,柔软的、白玉一般的颈项对着她,光影交迭下,凸起的喉结微微颤动着,一副毫不设防备的模样。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不吵不闹,任凭她摆弄。

    却惹得她仿佛也中了**一般。

    夜宸卿,这个男人……

    真是一味无解的毒药。

    时间越久,入毒越深。

    一个念头便撞入脑海

    这个男人,整个人都是她的。

    他,三年前就是她的。

    那些人,不配拥有他,也决不可能拥有他。

    她不会给他们半分机会。

    可如今,那些人未免也太过分了。

    她弋栖月便要给她们瞧瞧,他究竟是谁的人。

    气哼哼的,手一抬,只是一挥手间,就将夜宸卿的衣衫褪了个干净。

    垂着眼靠在她肩头的夜宸卿身形不由自主地一震,可倏忽间已经被弋栖月团到了衾被里,严严实实地裹成了一个大春卷。

    弋栖月沉了口气,坐在塌边抚弄着他的面颊。

    这厮倒终于学乖了,大概是被她摸着很舒服,只是一会儿,他便偏过头来,用面颊蹭着她的手。

    长长的睫毛划过她的手心,痒。

    不知不觉间,弋栖月的唇角噙起一抹笑意来。

    忽而回过神,随后转过身去,便要下床取个布巾来给他再擦擦。

    孰知,身形只一动弹……

    夜宸卿这厮也不知是如何察觉到的。

    弋栖月只觉得身后探出一条手臂来,将她向后一带。

    “陛下……”

    这厮凑到她耳边,又低低地唤了她一声。

    弋栖月低低地应了一声。

    “陛下……”

    他又唤。

    “陛下,别走,来……”

    他的声音低哑而又诱惑。

    他用了些力道,将她整个人拽到衾被里。

    弋栖月只觉得身后这厮,紧紧钳制住她的腰身,他周身的滚烫就这般毫无征兆地包围了她,惹得她心里发紧,她不知自己是不是昏了头,阴差阳错间也顾不得什么毛巾,也不管什么湿不湿的了,竟然径直偏过头去,用唇轻巧地、一路吻着他白玉一般的颈项……

    夜宸卿则是乖乖偏过颈子来,任凭她吻,任凭她含住他的喉结,舔舐他的血管……

    直到弋栖月的唇一停,笑着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膛:

    “宸卿,话说回来,这东国公主倒真是稀罕你她舍不得对你用毒,只能用情药,可惜这东西的问题在于没有解药。”

    这是方才给他脱衣服,她摸了下脉发觉的。

    淮柔难不成大胆到想、亲、自、给他解?

    做梦。

    淮柔、淮柔。

    他是朕的人。

    岂容你肆意舍得舍不得,岂容你糟蹋。

    夜宸卿低低地应了一声,抱着她的手却不松开。

    弋栖月勾了勾唇,淮柔这么做,她心里发酸,可同时想起夜宸卿的反应,心里也宽了几分。

    自行拽了衣裳,随后却是身形一闪,按着他的肩膀。

    “宸卿,说,你是谁的人?”

    夜宸卿抬手将她按到怀里。

    “陛下的人。”

    弋栖月一挑眉,显然对于他的回答并不满足:

    “说全了。”

    夜宸卿依旧闭着眼,却是唇角一勾:

    “臣下……是陛下的人。”

    弋栖月低下头看着他,闻言眯了眯眸子,只是一瞬间,随后,身形一晃,直接伏在他滚烫的胸膛上,一手锁在他腰间,一手轻轻扶着他的下颌,她看着他,继而俯身吻了下去。

    夜宸卿只觉得她落吻之处,不添凉意,却是愈发燥热,迷迷糊糊地任凭她吻。

    “陛下……”

    倏忽间却听见她在他耳畔低声说着:“宸卿,朕要让这东国的公主知道,你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