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苍落闻言,抬眸瞧了瞧王筱,并未说话,倒是一旁的几位派内长老,开始议论纷纷了,几人各执一词,相互争执着,这殿中顿时显出几分混乱。

    眉山夫妇见状,不着痕迹地颦了颦眉,心下对这苍流未来掌门的办事效率,存了几分不满,不过他们随后便将不满强压了下去,并未在面上表露出来。

    而墨苍落又岂会捉摸不透?

    终于,只见他一拂袖,轻轻将茶杯向案上一搁,‘哒’的一声,声响并不很大,却清脆得紧,只这一下,这殿中的众人便顿时安静了下来,皆是扭过头来,凝神瞧着他。

    “拓石长老,尊师远游之前,曾叮嘱苍落,说派中事务繁杂,而苍落又稚嫩了些,怕是应付不来,若是有不明之事,当闻讯于拓石长老,方为妥当;苍落瞧着,四位长老皆是明理之人,奈何时间有限,便请拓石长老指点罢。”墨苍落轻描淡写。

    拓石闻言,赶忙离席站起,拱手道:“着实是抬举拓石了,如今,拓石权且说说这一孔之见,弋栖月离经叛道,背离师门,漠视教诲,残害同门,理应重罚以平众怒;然其虽是行为恶劣,但终究是未能伤及性命,何况掌门未归,对于掌门亲传弟子,若是贸然取了性命,也是当真不妥;因此,依拓石所见,便以重罚便好,且将她缚在这湮罪铜柱上,罚她十剑,如何?”

    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而弋栖月也是暗暗攥了拳。

    十剑!

    十剑下来,纵使是勉强能保住性命,怕也要是半分残废了,这与杀了她又有何异?

    她狠狠咬了牙,心下却仍存着一丝侥幸,她盼着墨苍落能说些话来,帮助她。

    可他依旧是一副浅淡的模样,她竟是有一丝绝望涌上了心头。

    就像多年以前,她中了焱素,浑身无力地蜷缩在床榻上,心中也是这般绝望。

    她分明是不负苍天,却不知,缘何,天道不公,命理难说?

    正咬了唇,却听一旁的墨苍落启口道:“拓石长老所言甚是,方才,苍落也恰恰有着相去不远的想法,如此一来,便应长老所言罢。”

    弋栖月闻言一愣,猛地抬了头瞧着他。

    可他面上依旧是无波无澜,只是一番平静,他不瞧她,忽然是回了头去,看了眼一旁的时芜嫣,道:“贵派掌门,夫人,嫣儿师妹,如此,可还满意?”

    时芜嫣闻言,抬起美目来,眸中闪过一丝依赖与温存:“那便全依着师兄的。”

    眉山掌门夫妇也道:“如此也是妥当了。”

    墨苍落闻言颔首,冷冷瞥了一眼弋栖月,一挥广袖,冷声道:“来人,将罪人弋栖月,缚至湮罪柱上,一个时辰后,便请拓石长老行刑,以示惩戒。”

    几个立在门口的人高马大的低等弟子闻言,拱手‘诺’了声,气势汹汹地,便向一旁,走了去取那些行刑的工具来。

    医者胥此时走上前来,看着弋栖月,这丫头瘦弱得很。

    他像一个寻常医者一样打量着她,似是奉命检查她的身体状况,免得一会子赔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