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栖月如此想着,颦了颦眉,而百里炙的眸中,却早已闪过了那丝罕有的落寞,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戏谑的神色。

    仿佛他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只见他身形微微一侧,墨发微微一晃,随即,竟枕在她膝上,抬起星星点点的凤眸,眼含流波,唇角微扬,含笑瞧着她。

    弋栖月微愣,未曾料到他竟能转变得这般快,回过神来,只是垂眸看着这绝色的公子,看着他白玉一般的面庞,略显朦胧的凤目,娇艳欲滴的薄唇,绸缎一般,肆意披散的青丝,心下只是感叹这公子真乃绝代佳人,饶是那有夫之妇,见了这公子炙,怕是也要失神片刻,她这般想着,眸中,却是无波无澜。

    倒也难怪当初陆酬比美,也偏要说上西国的公子炙。

    百里炙见她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却也不免笑了,双臂微微在两侧一撑,支起上身来,任凭三千青丝拢在自己的周身,挑挑眉毛,笑道:“怎么,陛下不是说要行房事?”

    弋栖月闻言,只是抬眸瞧了瞧他,一对眸子阴晴不定,暗渊潜涌。

    忽然倾身向前去,手臂一用力,推他到榻上,冷冷地,将头偏了过去,覆在他耳畔,张开口来,用坚硬的牙齿咬着他的耳垂。

    百里炙仰在榻上,任由她伏在他身上,耳廓被她咬得生疼,可他只是勾了唇角,没有丝毫的反抗。

    “百里炙,今日之事,若是说出去半个字,朕会让你后悔生了这耳朵……”

    她沉声说着,话语里满是冷狠,淡淡一句话里,便是一种说到做到的气势,不容置喙。

    “臣下是陛下的人,自是不会说出这不当说的。”

    百里炙想着这女皇陛下十七为帝,手腕必然不会简单,自然也不会用身家性命去撞这禁区,他很配合。

    弋栖月见他答应得分外痛快,抬起首来,眯着眸子,低头瞧着他,忽而腾出一只手来,勾起他的下巴,端详着他的脸庞。

    百里炙被她按住,此番心中竟是莫名地发慌,这女皇陛下的威压,相较他的父皇,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半晌过去,他的颈项已经微微发麻,而她却依旧是冷冷地瞧着他,百里炙看着这娇美却冰冷的女皇陛下,一时间,心里竟也没了主意。

    “陛下……”终于开了口来,一对眸子可怜兮兮地瞧着她。

    弋栖月见状,狠狠甩开手来,手臂在榻上轻轻一撞借了力来,‘呼’的一声便直起身子来,分外利索。

    她抚了抚袖子,坐在榻上,背过身去,沉默了半晌,忽道:“出去。”

    一字一顿,冷漠得很。

    百里炙一愣,直起身来,打理好衣襟,也不辩解,只是顺从道:“是,陛下。”

    “若是你母国之人问起,便说朕已经召幸过了。”她又冷冷丢了一句来,晃着腕上的镯子,心不在焉。

    “是,陛下。”他下了榻来,顺从地行了礼。

    弋栖月又简单瞥了他一眼,依旧是冷冷的那一句:“出去。”

    百里炙心下忽而五味杂陈,她明明是应允了他的念想的,可是,他竟是没有丝毫的快感,反而有一种莫名的颓丧,在心中渐渐涌起。

    看着她冷冷的模样,终于噤了口,转身去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