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栖月凝眸看了他,心下想着,此番,百里炙想必是饮了不少酒,当真是爱酒之人,那日他以玉佩偿薄酒,难不成也是因为爱酒?

    她轻轻叹口气,沉声道:“免礼,且坐着便是。”

    百里炙闻言一笑:“多谢陛下。”

    他抬眸,眼含笑意地瞧着面前娇美的女皇陛下,忽而勾唇,挑挑俊眉:“陛下,可允臣下再饮上一杯?”

    弋栖月闻言颔首,抬起玉手来,接过他手中的酒盏来,从一旁的桌上斟了酒来,递给他,自己也转身坐在了榻上:

    “今日红妆,朕便允了你,不想公子炙竟是这般贪杯,不过,今日非常,公子也当注意分寸才是。”

    百里炙接过盏来,笑道:“多谢陛下,臣下素来贪酒,见笑了。”

    弋栖月不言,微微晃了晃手臂上的木镯,心不在焉地瞧着他,心下却是一片了然。

    百里炙,看似顺从有礼得很,一切仿佛是出于无意。

    可她弋栖月并非痴儿,自然明白,在这红妆之夜,饮了个酩酊大醉,除了逃避和拒绝,还能有如何事?

    她心中冷笑。

    看来这些貌美的公子当真是自视甚高,他不愿,难道她便愿意?

    若不是形势使然,她连这婚房都不会踏入半步!

    却见一旁的貌美公子,依旧是不知饱足地,一杯又一杯,甚是享受。

    她冷然,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瞧着他这般旁若无人地自斟自饮,任由时辰过去。

    终于,弋栖月微微颦眉,终于看不下去他这番玩世不恭的轻佻模样。

    事关两国交好,岂会容有任性的余地?

    念及此,她暗暗磨了磨牙关,斜眸一瞥,眸中寒光乍现,只见她陡然间立起身来,上前半步,极快地,竟是伸出手来,探出纤瘦的两指,蓄了力直接比在他颈项上。

    她的手臂白皙而又纤瘦,可是却是意外地有力,百里炙经她这突然一扼,脸色微微一变,手中的晃动也是停了下来,痴愣了些许时候,终于张了口来,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辩解?

    不,狡辩。

    弋栖月心中冷哼,又岂会容他虚与委蛇,做这些无谓的狡辩,耽搁时辰?!

    百里炙,我弋栖月既可坐拥天下,又岂会是任由你玩弄的寻常女子?!

    她冷冷启口道:“公子,想必饮酒也是该适度的罢,今日红妆恰好,莫要误了时候。”

    百里炙见状,似是不在意她手中的力道,只是挑眉笑道:“不想陛下这般心急,当真是炙的过错,还请陛下责罚。”

    弋栖月冷冷一哼心急?

    她岂会心急,她稀罕这房事?笑话!

    而此时此刻,百里炙却笑得勾人。

    他一手执盏,另一只手来则轻轻巧巧地拽开了自己的腰封,随即又手腕一转,绕至领口处,指尖一挑,便将衣襟解了开来,他敞开怀来,隐隐约约地露出了那硬朗的,凸起的锁骨,以及小半个胸膛来,结实而又健朗。

    他的皮肤原本是极为白皙的,如霜似玉,甚至凸显出几分苍白,苍白却又妖娆,如今,似是因着醉酒的缘故,微微有些泛红,却是惑人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