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凌看着她无力地坐在那里,有些不忍,等这段时间过去,找到沐可溪,再找个机会跟澈求情试试。

    “你先好好待在这里。”左凌最终看了她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了三四步,身后响起左寻的声音“……哥,那可溪找到了吗?”

    “没有。”左凌背对着她,淡漠地出声。

    “那king呢?他受了重伤,你可不可以找个医生医治他。”左寻的声音弱弱的,依旧带着哭腔。

    “小寻,在沐可溪没有找到之前,你想和king双宿双飞,是不可能的。就算澈能够放过你,可溪呢,沐家呢,都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左凌侧身,清澈的眸子盯向左寻,接着他话语平静道“这件事我会向澈说明,你觉得他会不会同意?你好自为之。”

    说完,左凌推门走了出去。寒月澈是何等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对于背叛者,他从来不会手下留情,就算是他的妹妹,寒月澈也不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有所宽容,更何况这件事有关于沐可溪。

    他都不愿意,不舍得让沐可溪受半分伤害的人,更何况是左寻或者寒江。

    ……

    一个星期之后,转眼之间已经入秋,外面的黄叶落了一地。

    沐家。

    沐磊刚走进家门,家里的客厅里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先生。”查尔见到来人对沐磊十分恭敬地微微颔首道。

    离倾含坐在一旁的客厅里,放下喝着的茶。

    “你不是应该在法国?”沐磊朝他问了一句,走到沙发边上,再次对离倾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可琪在法国闯祸了?”

    “他是来找你的。反正我问了,不是因为可琪的事,可琪在法国很好,他说。你自己问他吧。”

    离倾含瞥了一眼查尔,对沐磊道。她刚刚都问过了,问可琪的事他也如实告诉,问有什么事忽然回来,就遮遮掩掩硬是要等到沐磊回来才肯说。

    沐磊看了一眼查尔,查尔才开口道“先生,是老爷的事情。”

    闻言,沐磊目光看着查尔,然后对离倾含道“你先坐会,我等会过来陪你。”

    “谁要你陪。”

    离倾含轻言地反驳一声。沐磊带领着查尔一直走向书房里。

    查尔关了门,沐磊走向沙发,然后转身对查尔道“什么事情?怎么突然让你回国?”

    见沐磊如此正色地问,查尔没有立刻回答沐磊的话,而是从制服内侧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沐磊“先生看了这个立即会明白。”

    暗黄色的信封上写着潇洒大气的笔迹:沐磊收。

    沐磊看着,伸手拿起信封,小心翼翼的撕开,取出里面的砂纸来。

    上面密密麻麻写了满满一行字,他走到书桌旁边坐下,仔细地读完之后才小心收好。神情微变了变“他还有说什么别的话吗?”

    “老爷想说的话,都在这里。”查尔摇了摇头,开口道。

    沐磊眉头微皱了一下,才将信封放进一旁的抽屉里“我知道了。过几天我会和倾含过去,对外界会声称出差。”

    “是。”查尔微微点头。

    “对了,可琪大概过完年之后很快就会回国的,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她,以免她忧心。”沐磊开口。

    “是。”

    “可琪在那边怎么样?”沐磊再次问。

    “二小姐在法国一切都好。”查尔如实回答着,随即又继续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查尔就先过去了。”

    “去吧。”

    沐磊点点头,他只是回来送个消息,好让大家都安心,这件事不能太过明显,因此得立即返回去。

    他坐下,心里的那块石头虽然落了,脸上的神情依旧透着一抹担心,眉心微拧着。

    过了一会,沐磊走出去,对离倾含说道“倾含,去收拾收拾。”

    “干嘛?”离倾含一脸疑惑和不解。刚刚还好好的。这下突然让她收拾干什么去。

    “收拾行李,三天后带你出门。”沐磊站在她不远的地方开口。

    “可是,我不想去,可溪还没有消息。我想在家里等。”离倾含放下茶杯,站起身,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

    “他们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我。就当这次去找人和散心。”沐磊看着她这幅样子,走过去声音放轻了不少。

    “……那好吧”离倾含最终还是迟疑地点头答应了。

    “去收拾吧。”沐磊看着她说。

    “嗯。”

    见离倾含进了卧室,沐磊原本淡淡的笑意在脸上也就淡了。

    不知道到时候,她看到会怎么样。

    o国。

    夏天很热,从入秋开始就已经很冷,冷到下雪的季节。

    无人岛上,四周环绕着海水,也鲜少有人过来。

    高高的观望塔底层,呈现出地下室的样子,昏暗的空间里,只有上顶小小的如拳头一般大的四方形小孔。一共有两个。

    被绑在椅子上的人,眼睛被蒙上,嘴里绑着封条。

    塔岸边,一双皮鞋刚从游艇上下来,岸上的等凌冽,冷风刺骨,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毛呢外套,里面的打底毛衣也是与他外套一般相近的颜色。

    他看了一眼海上的云雾和这高高的观望塔,以及四周守着的一排人。

    他的脚步刚走到门边,两边的一排人微微颔首对他十分恭敬地异口同声道“少爷。”

    “带路。”他极其冷漠的声音和眼神一声令下,旁边的一个人走了过来,用手指输入密码然后领着他带路。

    长长的走廊之后,是环形楼梯,一直延伸向下,他脚步不慌不忙地沿着楼梯往下,一层又一层,一直到最底下,魅影站在楼梯口,见他下来,立马低头道“主人。”

    带他领路的人随即又返回上去。

    寒月澈冷眸瞥了一眼底下走廊里面的一个房间里,铁门禁闭,如牢房一般。

    “怎么样了?”寒月澈目光又转到魅影身上,冷漠的声音来口问。

    “其他四个人已经说了,没有沐可溪的消息,他们并没有带走沐可溪。想来,她应该还活着。”魅影随即解释着,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寒月澈,声音又继续“这是从寒江身上搜到的。”

    寒月澈伸手拿过那张纸,一目十行看完之后,最后是一个血色的手指印。

    “检验过上面的指印没有?”他拧着眉,抬眸冷声问魅影。

    “已检验,是沐可溪的血迹。”魅影抬眸嗓音依旧和他一般。

    沐可溪的血迹?寒月澈紧锁着眉,看着那一个指纹印,是她对他失望之后以血盖的章还是寒江真的逼着她这么做,可就算如此,她最后真的就此妥协了吗?

    无论是她自愿还是被逼,他说过,就算她沐可溪放弃,他也依然不会,除非他死。

    他将手里的东西瞬间撕裂,最后走到窗户边,伸手进一边的垃圾通道里。接着对魅影说了一个字“走。”

    率先挪开步子,走向一边的走廊,然后推门进入。

    里面的人见到他,微微起身,都是一副退避三舍恭敬的样子对他称呼一声“少爷。”

    寒月澈走在被绑的人面前,冷冽的眸子,神情看着冷峻,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然后对魅影使了个眼神。

    魅影会意,上前撕开他的嘴上的封条,以及他蒙着的眼睛。

    “你这个逆子!大逆不道!”寒江看着寒月澈站在他眼前,立马张口眼里的怒气冲天,眼珠子似要瞪出来一般。

    寒月澈目光凝视了他一眼,嘴角带着一抹冷笑“逆子?在你眼里我确实如此。但是你呢,抛妻弃子,对自己儿子都残暴不仁,冷血至极,比起你,我连你的十分之一都没能学会。”

    “儿子?你还知道你是我儿子。”寒江怒不可揭地看着他吼道。

    “是啊,我也不想成为你的儿子。所以,这次我来,是为了了结我们之间的关系。”寒月澈对他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魅影。

    魅影走到一旁,从一个人手里拿出一个文件,取出解除父子关系合约书,递给寒月澈。

    寒月澈拿了过来,伸手直接扔进他椅子旁的桌子上,他语气冷漠地倾吐出两个字“签了。”

    寒江看着白色封面上的字迹,大大的黑色印底,他看着寒月澈瞪大了眼睛“我是不会签的,你想跟我撇清关系,寒月澈!你别忘了,你身上流着是我的血。”

    寒月澈听他说完,如在看一只跳梁小丑一般,他深邃的眼眸透着一抹诡异的淡笑,眼神微眯“如果可以,我宁愿换了自己身上的血。每次想到都让我觉得恶心。”顿了顿,他视线盯着桌子上的合约,变懒得跟他废话“你要是想受罪我也可以成全你。魅影!”

    “是,主人。”魅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和注射器。走到寒江面前。

    “……等等,我签。”

    魅影停下手里的动作,从口袋里拿出签字笔,抓起寒江的手,直接牵上他的名字和盖上指纹印。

    然后将合约书递给寒月澈。

    “月澈,你真就这么恨我!就为了一个沐可溪!我是为了寒家,为了你的未来。”寒江厉声对寒月澈说道。

    寒月澈看着他,不为所动,无动于衷的样子,眼眸带着冷意和疏离。

    说的如此好听,呵~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而已。根本不为任何人。

    “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将可溪受的一一还回去。”寒月澈将手里的东西翻看了之后,给魅影。

    然后对一旁的人嘱咐一声,接着他转过身,走了一步背对着寒江,语气没有丝毫温度和情感“你听着,以前我是为了母亲而活,以后我只为沐可溪而活。她亡我亡,她生我亦生。”

    以后他只为她而活!

    他说完,直接挪步离开此地,不留一点儿犹豫。

    海上的雾渐渐散开,如种种谜团浮上水面一般。

    带着沉静和疼痛的往事,在冷风中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