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江平侯世子苏哲摇摇晃晃出了江平侯府,带着人浩浩荡荡往春意楼去。依旧一掷千金点下当红女子秋歌,这秋歌虽不如天心那般声名远播,却也是颇受青睐。

    秋歌看着迎面走来的江平侯世子,目光含情,秋波连连,江平侯世子苏哲心中奇痒难奈,一把抱住美人,急不可耐地撕开了美人的衣服。

    秋歌却是笑得妩媚至极道:“苏郎,咱们不是前几天才见过吗?不如先喝喝小酒。”

    苏哲置若罔闻,却是道:“秋歌,本世子把你赎回去吧,这样咱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秋歌笑道:“赎回去做小妾啊,你那母夜叉似的世子妃会同意吗?再说了,小女子觉得现在就很好,您看您对小女子多怜惜。”

    秋歌也是个聪明的,她知道青楼为妓固然为世人所不齿,可也是让人一掷千金,妈妈也对她们极好,在这儿倒是比做个小妾好些,要知道空有美貌的女子又能留在丈夫几年,倒不如像这样好聚好散。

    苏哲有些挫败道:“秋歌,和本世子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到时金山银山还不是你说了算,世子妃虽是霸道了些,她不会过分为难你的。”

    秋歌笑,这男人哪里知道女人之间的战争?娇笑道:“咱们现在不也是在一起了吗?您不也挺高兴的,还计较什么呢。”

    话锋一转试探道:“听说前两日那个不知好歹得罪您的陈欢被抓了?”

    苏哲停了下来,挑眉问道:“你怎么知道?”陈欢被抓,他的心里畅快极了。

    秋歌笑道:“这春意楼就没有什么秘密,外面发生的事儿,我们虽不敢说事事都知道,但大部分还是说得上嘴的。”有撒娇道:“小女子就是为您高兴,那陈欢不知好歹得罪您,果然没有好下场。”青楼的确没有秘密,陈欢和苏哲的过节她是知道的。

    苏哲道:“本来本世子是要收拾他的,谁知道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自个儿就作死了,还好意思骂本世子,哼。”

    秋歌似无意道:“原来不是世子收拾他呀,看来果然此人是衣冠禽兽!”

    苏哲道看着女子道:“本世子知道你们就喜欢陈欢这样的将军什么的,没想到他比我们这些公子哥更不堪吧?”

    秋歌笑骂道:“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苏哲有些讪讪道:“谁不是好东西了?就算不是好东西,你们也喜欢得紧。”说完拉着女子一起滚到了床上。

    过了一炷香时间后,秋歌偷偷推开了门,进了另一个房间。只见房间桌旁端坐着两个俊秀的青年,仔细一看,正是陆远渊和常询。

    秋歌娇笑道:“二位客官久等了。”

    常询也客气道:“多谢秋歌姑娘了,不知结果如何?”

    秋歌走向前,坐在了常询怀里,看着男子道:“常公子放心,我秋歌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只是......”

    常询顺势抱住女子,笑着问道:“你的条件是什么?说吧,本将军一定满足。”

    秋歌媚眼如丝,瞟了陆远渊一眼,一只手指在常询胸前画着圈,开口道:“若是陆公子能陪小女子一晚,小女子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远渊一下站了起来,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怀好意,他们就不该找她帮忙!硬声道:“不行!”

    秋歌咯咯笑了起来,调侃道:“陆公子还真是纯情,小女子喜欢。”

    陆远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常询有些不忍心,开口道:“要不本将军陪你一晚?本将军可是久经情场,比他厉害多了。”

    秋歌笑道:“您这样的,小女子可不感兴趣,一点儿都不好玩!”

    常询也有些忍不下去了,沉声道:“秋歌......”

    秋歌笑得花枝乱颤,道:“不过是个玩笑罢了,我秋歌这么多年还没有被拒绝过,有意思,有意思。”说着站了起来,接着道:“小女子试探过了,不是他!你们就没有怀疑过真的是你们那位朋友酒后乱性么?”

    陆远渊立马回道:“我们一起上过战场,他不是那样的人。”

    秋歌见他们在意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直接伸出了手。常询立马放了一个金元宝上去。秋歌高兴地收进衣袖。

    陆远渊还是有些不确定道:“姑娘确定消息可靠?”

    秋歌白了他一眼,不满道:“我秋歌出马,公子还担心什么!”

    常询道歉道:“还请秋歌姑娘谅解,我们也只是太想救出我们的朋友了。”

    秋歌驱赶道:“快走,快走,这大半夜的,小女子要睡了。”

    常询和陆远渊闻言,翻窗跳下,秋歌有些心惊:这是二楼啊。拿出金元宝,掂了掂重量,带着笑意走了出去。

    出了春意楼后,常询颇有些挫败道:“陆大哥,看来从这方面是行不通了。”

    陆远渊看着刚才还游刃有余的常公子,现在变成了这幅样子,嘴角抽了抽,想到陈欢,也是忧愁道:“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半月后,大理寺在拖了又拖之后,不得不开始审理此案。

    大理寺卿曹左坐在高堂之上,一身大红官袍,满身多年累积下来的威势。堂下跪着妇人的丈夫和婆婆,只见二人一身麻布衣裳,男人名唤牛壮,老妇人称一声老牛氏。

    不一会儿陈欢就被押了上来,直直跪下。牛壮和牛氏立马激动了起来,牛氏更是扑了上去,掐住陈欢的脖子,骂道:“你这不要脸的采花贼!”又哭喊道:“我可怜的媳妇啊”就像那妇人是她亲闺女一样。

    曹左威严道:“公堂之上,岂能容尔等胡闹,还不快把妇人拉开!”

    官兵赶紧拉开了老牛氏,老牛氏被拉开,不依不饶看向曹左哭道:“大人啊?一定要为老身那可怜的儿媳妇做主啊,她还有两个没长大的孩子啊,就这么被这恶人害死了,大人啊......”

    曹左觉得耳朵疼,他这几日找了许久证人,却没有收获,而刑部尚书赵大人又不怀好意,只怕是麻烦了。

    旁边的陆远渊和常询也是恼怒不已,这两日他们把想到的办法都试了一遍,可仍然没有什么收获,最后甚至都拿着钱去私下和解了,牛家人却是态度坚硬,必须要陈欢受到惩罚。

    曹左好声好气却威严道:“牛氏,本官知道你的委屈,定会认真审理,还请保持肃静。”

    老牛氏见此,也不敢再加放肆。

    见公堂终于安静了下来,曹左这才道:“牛壮,本官问你,案发当日,你的妻子为何出现在那里?”

    牛壮回道:“那日的前几日,草民妻去邻村娘家看望病重的老母亲,说是要在娘家待几天,那天晚上定是挂念极了家中,这才赶了回来,谁知天竟黑了,还遇上了这个恶人!大人,你一定要替草民做主。”说完还恶狠狠地瞪了陈欢一眼。后者面无表情。

    曹左又问:“你又为何不陪你的妻子会娘家?”一般来说,妻子回娘家都会有丈夫的陪同,倒不是夫妻有多恩爱,只是寻常百姓一般许久都不会回娘家一次。

    牛壮回道:“都怪草民那几日太忙走不开,不然那会有这样的事。”

    曹左沉吟,这倒是和他派人查到的吻合。又问道:“寻常人都不会夜半赶路,你妻子为何不同?”

    牛壮回道:“大人,您有所不知,这白日要干活,那里能浪费在赶路上,草民妻子想必是想夜晚回家后第二日就能干活。”又愤愤道:“大人,您为何不审问犯人,倒是一味审问草民,这是何道理?”

    曹左咳了一声道:“本官自有安排,你又担心什么。”看向陈欢,问道:“被告陈欢,那日你和好友喝酒后就准备回府,然后路上遇到了回家的牛氏。”

    陈欢回道:“回禀大人,的确是如此。臣见牛氏蜷缩在胡同口,就上前打算询问一番,谁知一走近就失去了意识,第二日醒来就被抓了。”

    曹左又道:“难道不是你酒后乱性?”

    陈欢道:“大人,臣那日的确喝了许多酒,但还不至于酒后乱性。”

    牛壮一听,立马愤怒道:“你怎么能确定自己不会酒后乱性!”

    陈欢也有些火了道:“若不是你妻子夺了本将军第一次,本将军现在还没有碰过女人,又如何酒后乱性,本将军还想告牛夫人强奸本将军呢!”

    这一番言论可是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陈欢也没有想过他这话意味着什么,直到多年以后京中依然盛传他是第一个被强奸的男人,他才知道自己当年到底做了些什么。

    牛壮也是一阵征楞,半晌才反应过来,生气道:“大人,这是什么话?哪里有男人被强奸的,还能检查出来不成?”

    曹左也是有些神色不自然道:“陈欢,此话可不能乱说。”

    陈欢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啥,义正言辞道:“大人,这怎么能是乱说?臣只不过是实话实说,那日臣一接近那妇人就晕了过去,怎知不是那妇人垂涎臣的美色?”

    曹左只好道:“若是如此,她第二日又为何自杀?”

    陈欢:“定是她见如此多人发现,觉得家中肯定不会放过她,只好一死了之,赖在臣身上。大人,您也别不信,臣才弱冠,而那妇人已经三十有余。”

    在场的人无不觉得他这是谬论,又暗暗觉得好有道理。

    曹左:......他竟觉得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