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雷阳自虚空之中落下,漠然俯视眼前之人,冷冷出言道:“你是谁?受何人指使?来此意欲何图?”

    而眼前之人却是大笑,肚中之物流出的更多了,一口猩红的牙齿格外的显眼,“我是谁?我族老祖死于离火岭之中,你说我是谁?”

    “玄武湖,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出言之间,玄冰枪已现于雷阳手中。

    “小畜生,你以为如此便了结了吗?孤族、青云宗,我玄武湖将会一一拜访,杀我老祖之人,定然会让你们生不如死,抽魂炼魄千年,只是便宜了你。”

    吕家后人的口中不断流出血沫,眸光渐渐黯淡,气若游丝,但其神情之中却尽是怨毒。

    雷阳闻言之时,心中生出强烈的不安,玄冰枪直指其眉心,枪尖刺穿吕家后人的头颅,吕家后人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雷阳。

    雷阳见此,则是肌体生寒,不由得倒退而去。

    霎时之间,吕家后人体内飘出一道虚幻魂影,魂影神情淡漠,好似不为意识之体。

    雷阳则当即取出令牌,大声呼喊道:“师父,救......“

    雷阳话语未完,背后的魂影则传来生硬的话语:”以我之魂,开天,以我之命,放逐。“

    当其言罢之时,他的魂影与真身瞬间粉碎,吕家后人也是彻底死去。

    雷阳催动疾行符,欲踏空远离此地之时,背后却好似有着一只虚无的大手正死死拽住雷阳。

    任凭雷阳如何催动疾行符,亦是无用,两脚一直不可离地。

    几乎是眨眼之间,雷阳正上方的虚空之中形成了一个黑色漩涡,好似虚空通道一般。

    黑色漩涡瞬间放大,一股巨大的吸扯力使雷阳离地而起,眨眼间便是没入黑色漩涡之中。

    当雷阳没入黑色漩涡的一刹那,黑色漩涡便是彻底闭合,虚空之上也是随即恢复清明之色,像是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黑色漩涡内不见丝毫光亮,高速旋转的黑色漩涡亦使雷阳瞬间失去意识,堕入永恒的黑暗之中,不知终点所在。

    正当黑色漩涡闭合的那一刻,风烈真身则是现于此地,面容上尽是焦急之意。

    ”空间之力?“风烈凝重自语。

    而后两手掐诀,虚空之中顿时一阵风起云涌,随着时间的推移,风烈神色也是愈加凝重。

    ”禁忌之法,无从推算,到底是何人所为?”

    此地只留下片片血渍,功法气息也是不能辨别,如此更是让风烈无法推测。

    风烈心中不详的预感愈演愈烈,而后一步跨出,再现身时便已来到雷岭之中。

    风烈直奔雷殿而去,只是几个呼吸间,风烈便是现于雷殿中央的云层之下。

    风烈望穿云层,直视云层之中魂火所在地。

    当找到雷阳所留下的魂火时,只见雷阳的魂火只剩一缕,并且仍在继续消散。

    十几个呼吸过后,雷阳的魂火便是彻底熄灭,此时,风烈的双眼已是一片赤红,泪水滑过他苍老的面庞。

    风烈心中悔恨、愤怒、不甘的情绪一同涌现而出,最后化作一声怒吼,吼声化作实质音浪席卷向整座雷殿。

    雷殿中的弟子尽皆倒飞而去,口中皆是喷涌出成片鲜血。

    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使得众人皆不明所以,立身时,皆愤愤不已,正欲上前理论,但见到来人是风烈时,心中的怒意顿时去的无影无踪,唯有默默地退出雷殿之中。

    而叶临道也是闻声而来,当风烈见到叶临道来之时,不由怒火中烧。

    “来得正好。”

    叶临道本欲问询风烈前来雷岭所为何事,但风烈却丝毫未给叶临道出言之机,一掌于虚空中一握,瞬间化出一尊数十丈长的虚幻风龙。

    虚幻风龙气势惊天,搅动风云,呼啸着冲向叶临道。

    叶临道则是当即召出一柄墨剑相挡,二者碰撞,一圈无形波纹于四方荡漾开去。

    叶临道已是化为一道人形闪电,周身上下电芒四溅,但是仍然不可阻挡虚幻风龙的攻势,节节败退。

    而于此同时,风烈化作幻影,眨眼间便消失于原地,于电光火石之间,双拳齐

    出。

    拳头与墨剑碰撞,雷殿外顿时传出一声震耳的轰鸣声,使雷殿外的紫色土壤翻卷,尘埃飞扬。

    叶临道于风烈一击之下,瞬间向后倒飞而去,口中喷涌出大量鲜血,虎口撕裂,血液顺着墨剑淌下。

    但风烈却仍是未有收手之意,躯体已是模糊,以身化飓风。

    飓风直往叶临道所在地席卷而去,叶临道苦笑,而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只是当风烈将要临近叶临道之时,虚空中却突然现出一片巨大的乌云,乌云之中电芒闪闪,雷音轰鸣。

    霎时之间,乌云之中便洒下密布的电芒,化作一面闪电之墙阻挡风烈,风烈显化出真身,怒视上方。

    “雷极,给老夫滚下来。“风烈话语声震荡四方,众人闻之,双耳亦是隐隐作痛。

    而后一位蓝发老人自乌云中显化出身影,叶临道艰难起身,虚弱出言道:”师兄。“

    雷极微微颌首,面色不悦地出言道:”风师兄,够了吧!“

    ”够了?我弟子性命谁来还?谁可让我弟子再生?“风烈丝毫不让。

    而风烈所言之语便如同一道霹雳炸响于叶临道心间,叶临道无力地向后退去,心中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林卿之事还未过半日,转眼之间,雷阳的性命却已不存,如此让叶临道怎能接受。

    ”少在那里给我惺惺作态,我且问你,雷阳几日前为何要前来风岭?今日离开风岭后,魂火又为何突然熄灭?“

    风烈之语犹如一记记重锤砸在叶临道的心头上,叶临道双眼湿润,心中生出无尽自责的与悔意。

    半日之前,他还在言,要护好雷阳,半日之后,却已人灭魂熄。

    此种心绪,是叶临道人生中的第二次,首次如此时,族群遭到兽群侵袭。

    叶临道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兄弟、族人们一个个地倒在血泊之中,族人们用鲜血换来他的一线生机,那时,他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