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宽听了徐峰作的这首诗作后,不由的高声赞道:“好诗,子岳这诗作得实在是妙,以荷花喻美人,跟这副画作实在是很是契合啊!”云芙蓉听了徐峰这首小诗时已经是眼前一亮。此时他又听了沈宽对此诗作的点评,显然沈宽对此小诗也很是认同,不由的心中更加高兴。

    当下云芙蓉请徐峰给她题写到她那幅画像的右上角的留白处。

    徐峰本就是怜香惜玉之人,此时见了美人的恳求,自然也就从其所请。

    待徐峰题完,云芙蓉不由的一双如欲滴水的双目盯着徐峰,脸红红的小声道:“若是徐公子有意,今晚奴家在翠烟楼奴家自己的闺阁中,扫榻以待公子大驾!”徐峰长得玉树临风,为人又儒雅翩翩,而且还是新科进士,云芙蓉还是很是中意的。

    当然,其实她对今日这蔚蓝轩中的三个人,其实都挺中意的,不然她也不会在采莲蓬时故意高歌,引起三人的注意。如今借着徐峰替她作诗的机会邀请徐峰,先拿下一个再说。

    沈宽笑着调侃徐峰道:“子岳贤弟好本事啊!为兄这费了半天的劲儿,这才画出这么一副画作,却还是得不到云姑娘的青睐。子岳贤弟只是随便做首小诗,便能得蒙佳人邀请登堂入室,为兄当真艳羡的紧啊!”

    钟浩也是推波助澜、添油加醋道:“三哥可不能让云姑娘失望啊,待会你尽管放心的随云姑娘去便是,不用管兄弟我。呵呵,兄弟自己回去便是!”

    云芙蓉听了他们两个的话,不由的更加娇羞不已,脸蛋红红的!这云芙蓉的脸上红云满颊,也不知道是真害羞,还是在逢场作戏,在钟浩看来,估计两者都有吧。

    徐峰本就是风~流种子,自然对此事自是很心动,不过他还带着三个侍妾呢。这几个侍妾都被他夫人苏小桃给调教得狠了,这次让他们随着徐峰,给她们三个唯一的任务便是看住徐峰,让他不要再寻花问柳和往家领人了。徐峰最近还没把她们三个完全调教回来,现在她们还怕着苏小桃呢,是以徐峰现在是有贼心没贼胆啊。而且他想到明天还要启程赶路,是以他只得忍痛婉拒道:“在下倒是很想去云姑娘那里去品茗聊天,不过因为明日还要赶路,是以今日怕是不行了,只能等日后有机会再去了!”

    云芙蓉听了徐峰的话,不由的脸上微微有些失望,不过随即又展颜笑道:“那奴家就改日再在翠烟楼恭候徐公子了,日后徐公子路过齐州的话,一定要记得去翠烟楼去品茗聊天啊!”

    没能邀请到徐峰云芙蓉不禁有些微微失望,不过随即见还有一个沈宽呢。这钟浩和徐峰都带着家眷,而且明日要赶路,是以不能去翠烟楼,但是这沈宽可是孤身一人四处游历,又没有家眷随着的,于是云芙蓉把目标又定在了文采和才艺俱都不凡的沈宽身上。

    当下云芙蓉对沈宽脆声道:“沈公子不是还要画一个以奴家入画的仕女图自留嘛,这便画呗!”

    沈宽听了云芙蓉的话,当下展颜一笑,说道:“对对对,这就画另一幅,那还请云姑娘再在栏杆处坐好!”

    云芙蓉道:“沈公子不是说沈公子你作画,不用非得这入画之人坐在那一动不动亦可吗?奴家这次想看看沈公子是如何作画的,顺便向沈公子学习一下画技,可以吗?”

    沈宽笑得很是有些不自然,微有尴尬的道:“刚才那幅其实不用姑娘坐着一动不动的,但这次这画嘛,姑娘却需要坐在那了!”

    云芙蓉不由奇怪的问道:“这是为何?!”

    钟浩和徐峰听云姑娘问起这为什么前一幅画作可以不必在那坐着不动,这幅画却必须要坐在那不动,不由的都是朝沈宽会心的一笑。他俩此时自然都是猜到原因了,沈宽这厮肯定是要以云姑娘的样貌作春~宫画了!

    当下钟浩和徐峰两人都是笑眯眯的听着沈宽怎么解释。

    虽然云姑娘是青~楼中人,但是并非青~楼女子就一定愿意自己的样貌被画成春~宫画,供人观摩和赏玩的!

    这年代很多当红的名妓都是被很多文人雅士捧着惯着的,有些还是很重这风评和名声的。这些优妓在很多时候,真得就跟文人一样,靠得就是一个名气,这名声坏了,也就没有没有吸引这文人雅士光顾的资本!

    眼前这个云芙蓉云姑娘,看其架势,怕是也是翠烟楼的当红优妓,估计也是颇为自重身份的,未必就愿意被沈宽画入春~宫画。这被画入春~宫画,在别人看来,毕竟是很有些骇俗,算不得什么好事儿吧。

    沈宽看着钟浩和徐峰的目光,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不由对他们看热闹的心思表示很是无语!

    当下沈宽并不理会钟浩和徐峰的目光,而是笑着对云芙蓉道:“在下这作画嘛,这入画之人确实是不必摆姿势亦可。但是若是摆个漂亮的姿势,在下便可照着入画,无论是相貌还是神态,都能画得更加准确一些,比之这入画之人不摆姿势,自然能更加传神一些。在下想道,既然要画一幅云姑娘的画像留念,自然要画出云姑娘最漂亮的样子。日后想念云姑娘了,也好拿出来观看一番!”沈宽要以云芙蓉作春~宫画的事情,压根就不打算告诉她,是以信口编个理由搪塞。

    徐峰和钟浩一听沈宽的话,不由很是失望,唉,没看成热闹!

    云芙蓉一听沈宽说这入画之人在那坐着,能够把这样貌画得更加漂亮,不由的也是深表赞同。当下为了让沈宽把她画得她漂亮一些,云芙蓉很是乖巧的去轩边的栏杆处坐了下来。

    这画虽然是是沈宽自留的,但是云芙蓉还是希望他把自己画得漂亮些。沈宽自己说,日后想念自己了,会拿出这画作观看时,她自然希望他看到自己漂亮的样子。而且这画他觉得做得满意了,肯定也会传之亲朋好友观看,云芙蓉肯定是希望别人看到自己最漂亮的样子。

    当然,云芙蓉要是知道沈宽要以她画何种画的话,怕是定是不这么想了!

    ………………

    沈宽见云芙蓉做好,不由的连忙提起画笔,开始作画。

    很快,在沈宽的妙笔勾勒下,一幅细腻生动的春~宫画便渐渐的呈现出来。

    徐峰和钟浩在旁津津有味的看着沈宽作画。

    只见画中一艘乌篷小船,停于湖中的接天的荷丛中,一个体态曼妙、风韵动人的美女身无片缕,正半跪在船舱外,纤腰微塌,?后边一个男子伏在她臀后呈交~合状,只是那男子的身形被在船篷里,大半身子被船篷挡着,只是看到双臂。两人的交~合处亦有一叶碧绿的荷叶遮挡,而美女胸前的蓓蕾处,正好从湖中探出的一直花开正盛的荷花遮挡。这画倒是一个点也没漏出来,但是这种遮掩却更让人浮想联翩。

    那美女娇眸回转,顾盼嫣然间,神情依稀便是眼前的云芙蓉,只是现在沈宽还没画完,也没有上色,面目还不是那么真切。

    钟浩见这沈宽的春~宫画,倒是颇为讲究意境,这“船震”都出来了,不禁暗叹:果然不亏是春~宫高手,色中老饕。

    徐峰看着沈宽画得的这幅惟妙惟肖、意韵生动的春~宫画,不由的连连点头。

    “仲厚兄的笔法当真是厉害,只是寥寥几笔,却正恰如其氛,把这人物画得鲜活无比!”

    沈宽画的起劲儿,听闻徐峰的话,眉飞色舞地道:“这美女想要鲜活,其是除了这笔法外,更为关键的是这美女本身要有能鲜活的潜质。这美女也分好多种,并不是都能画得鲜活的。美女之静,娴雅幽洁;美女之动,翩若惊鹤;美女之雅,温婉缱绻;美女之媚,娉婷万种。大家闺秀、名门仕女,一般具有这美女之静,美女之雅,但是她们囿于自己的身份,却很少这美女之动,美女之媚。

    云姑娘虽然貌美,但这还不是为兄最看重的,她的神韵才是为兄最喜欢的。她本身修养很高,因此具有了这美女之静,美女之雅,又因为出身烟花之地,从而又有了这美女之动,美女之媚,实在是入画的绝佳美人了啊!这四样美女之美,可不是随意一个烟花女子可具有的,云姑娘的姿态神韵实在难得。

    呵呵,当然为兄说得这些理论,是说得画为兄现在画的这种、也是最擅长的这种‘仕女画’时用得,若是普通仕女画,则美女之静,美女之动,美女之雅,美女之美,得其一样,便可入画,并不需要为兄如此高的要求。”

    徐峰听了沈宽的话,不由的连连点头,道:“仲厚兄高见,子岳受教了!”徐峰觉得今日听了沈宽的一番话,于自己的丹青之术上,还是确实有所帮助的。

    很快沈宽画完了,又把这幅画上了色,于是一幅栩栩如生、气韵生动,令人看了便浮想联翩的“碧荷丛中船震”春~宫画便作好了!

    ………………

    云芙蓉见沈宽作好了,不由的上前想要观看,却见沈宽立马就要将这画作卷起来。

    云芙蓉不由的抬手制止了沈宽的动作,笑着道:“这墨迹和颜料都还没干呢,沈公子这就把这画作收起来,不怕污了画吗?再说,奴家还想看看沈公子画得如何呢!奴家可不愿一个丑丑的奴家,以后赔沈唐公子!!”

    沈宽有些尴尬的一边用手遮着那画,一边抬头对云芙蓉说道:“云姑娘定然入画是极漂亮的,不用看了吧?!”

    云芙蓉笑着,轻轻用力打开沈宽那正在遮着画中那人物的手,脆声道:“奴家看看这画有什么打紧的?!”

    说着,云芙蓉低头去看沈宽画的那画,一看之下不由的脸上霎时飘起满面的红云,连耳根都红了,一副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的样子。

    钟浩本以为云芙蓉肯定会生气呢,正准备看沈宽笑话呢!

    但片刻之后,却见云芙蓉抬起头来,虽然依旧满面娇羞的样子,却并没有怒容!她朝着沈宽娇嗔道:“哎呀,沈公子你坏死了,怎么能把奴家画入这种画呢?”

    沈宽赔着笑,讪讪的解释道:“在下这不也是为了云姑娘扬名吗?日后那些文人雅士见了这幅画作,不知道会有多少慕名来拜访云姑娘呢,嘿嘿!”

    云芙蓉咬着嘴唇,似笑非笑的望着沈宽道:“是吗?!那奴家就姑且信你一次!不过这画还缺个题跋诗文啊?!一定要题上一个好些的诗文啊!”

    云芙蓉见到这画虽然害羞至极,但是却也见这画画得自己确实风韵动人,怕是别人见了,真得会被撩动心弦,慕名来拜访自己,到时说不定不但不会对自己的名声有损,还会有所增益,是以也就没有责怪沈宽。

    她不但没有责怪沈宽啊,还希望他题上一首出彩的诗文作为题跋,以便为这幅画增色,也让别人看了更加难忘!

    沈宽笑道:“确实,刚才子岳已经作了一首了,那这次题跋的诗文,就交给文轩吧。”

    钟浩本来是不想题的,但是架不住沈宽的催促和云芙蓉的怯声恳求,再加上她那一双妙目眼波流转,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他实在没法也不忍拒绝。

    当然,钟浩自己做得诗文怕是入不得两人的法眼,是以钟浩不由的脑中思索有什么合适的诗文可以“借来”用一下。

    钟浩当下脑中思索,很快他见那到“船震”春~宫画中,那碧绿荷叶遮着美人腰臀的画面时,忽然脑中闪过后世在省博物馆见到的一副石涛的描绘荷花的画作上的一首小诗,觉得用在此处倒是恰如其氛。当下钟浩不由得笑道:“那小弟就献丑了,姑且吟上一首吧,三位不要见笑。”

    当下钟浩开口朗声吟道:“荷叶五寸荷花娇,贴波不碍画船摇;相到薰风四五月,也能遮却美人腰。”

    沈宽听了不由的大赞道:“好诗,好一个‘荷花遮却美人腰’,文轩这小诗当真是和为兄这幅画作珠联璧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