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突然出现个金色怪物,范无疆吓了一激灵,本能地往后跳。

    结果就直接撞在了身后的墙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虫子抬起肥脑袋,眨巴着一双碧绿色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对的,范无疆觉得它是在看着自己,好像还沉思了一下。

    “我了个去,什么情况。”范无疆揉着后脑勺,这一下子撞的可不轻。

    虫子!

    他反应过来了,两眼发亮地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金色大虫子。

    “你,你别跑啊!”范无疆边说着边抻开手上的衣服,打算把这货先罩住,免得再溜走。

    要再跑了,就真的不知道上哪儿找去了。

    因为,很显然的,这货会隐身!

    范无疆还真的蒙对了,腾泰山之所以那么发愁,就是这个原因。

    当范无疆双手抻着外套,一点点往那大虫子靠近时,突然‘嗝’的一声,虫子直接朝他喷了口酒气。

    ………

    范无疆一脸懵逼:“是你偷喝了我爸的酒!”

    “噗…”虫子居然吐了吐舌头,两只大绿眼眨了眨。

    “你,你能听懂我说话?”

    虫子又吐了吐舌头,眨了眨眼,然后蠕动着略有些肥硕的身子向他靠了过来。

    范无疆本来是想把它罩起来的,结果这下虫子朝他蠕动过来,他反而往后退了退。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有点怂。

    “你真能听懂我说话?”他又再次求证。

    房间就那么点大,范无疆往后退一步就顶着墙了,虫子本来就大只,眨眼就已经蠕动到他脚下。

    然后,范无疆就看到这只金色大虫子晃悠悠地爬到了自己脚上,接着顺小腿一路爬到肩膀上。一双大眼睛跟范无疆近距离对视着。

    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上,他也有点慌,他也不敢动。

    不知道这样的对视有多久了,反正范无疆一动不动地站着只觉得两腿发麻。

    ‘嗝’虫子近距离打的酒嗝,除了酒味还有股子腥气。

    范无疆差点直接给熏吐出来,“你够了啊,下去。”

    虫子好像就只会吐舌头这招,可是因为距离太近,那条金闪闪的小舌头直接舔到了范无疆的脸上。

    “呕…下去下去。”

    也不知道这货是真听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反正没有任何反应。还索性死赖着,挂在范无疆肩头上打起了呼噜。

    范无疆无语了,不过这会儿他已经没那么怕了。

    “努尔达说过,这东西是没有毒的,不慌不慌。”他自我安慰地碎碎念着。

    也是实在没办法,房间的门窗都关着,他也不敢开门出去找老爷子来解决这个问题,就怕一开门这货就隐身跑了。

    在酒气加腥味的刺激之下,范无疆都快呼吸不过来了。他慢慢抬起左手,先试探性地摸在虫子身上。

    没反应,这就好。

    接着,动作尽量轻柔地把它拎了起来。仍是没有反应,这就放心了。

    “应该不会突然咬我吧!”

    范无疆一边叨咕着,也是越来越胆大了,拎起虫子后双手将之抱住。

    触感很柔软,像抱着只胖乎乎的肉团,不过完全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重。掂了掂,最多也就两千克的份量。

    他将虫子轻轻放在摊开的外套上,然后包起来,用两条袖子打了个结。

    做完这一切后,他也不敢走出门,看了眼外边也快天亮了。

    他干脆就把正在酣睡的大虫子,放到书桌旁装书的纸箱里,然后仔细观察起来。

    头大、眼廓微突、通体金色,除了这些特征以外,他还仔细数了数,虫子身上大概有十四只脚,额头上有两条细小的触须,此时弯曲着帖在眼睛两边。

    整体看着像只蚕宝宝,只不过体态跟宝宝的定义差距有点大。

    让范无疆感到庆幸的是,这货身上幸好没有分泌粘液一类的。虽然他一个前医科生也不是太怕这个,但说实在话,心里还是有些排斥的。

    虫子十四只脚大小不一,最靠近脑袋部分的脚最长最大,渐次短小,近尾巴处的小脚丫子跟他的小拇指头差不多。感觉上后面的那些小脚可能没什么用,完全不足以支撑起大虫子这肥硕的身姿。

    虫子最前面的一对小脚丫子突地往前伸了伸,那模样就像让人去抱它似的,莫名的有点儿憨萌憨萌的感觉。

    除了浑身像镀了层金粉,在台灯的照射下有那么点刺眼之外,说实话,肥嘟嘟的看上去很讨人喜欢。

    “我去,想什么呢?”

    范无疆摇了摇头,怎么突然觉得这货还挺可爱的…

    东想西想的,打着哈欠,天亮了。

    腾泰山果然是一夜忧心忡忡没睡好,一大清早就醒了。

    开门声范无疆听到了,本来还有点困这下瞬间清醒起来,轻声打开门,冲楼下喊了声:“爷!快来。”

    腾泰山一进到房间,看到正在酣睡中的大虫子,先是懵了一下,接着就笑成是。

    “嗬,这么大!!!找着就好,找着就好!可把老头我给愁坏了,你说你跑啥啊?”

    显然,腾泰山也被虫子的个头给惊着了,又问道:“怎么回事儿?”

    “昨天我和努尔达,一人一座山头去找,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就跟着我到屋里来了。”

    腾泰山茫然地凑近闻了闻:“咋一股子怪味儿?”

    “它把昨天给爸和钱叔的酒给偷喝了。”

    “啊?!!”

    “爷,这是什么东西呀?”

    腾泰山还懵着呢,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范无疆又问了一次,这才答道:“金蛊天蚕。”

    “还真是蚕啊!”

    “这咋还喝上酒了呢?我这辈子都没听说金蚕喝酒的,真是奇事啊!”腾泰山还在惊叹中。

    “爷,虫子找着了,这不是好事嘛。对了,它有什么用处啊?”范无疆一边盯着睡梦中的巨婴蚕宝宝,一边随口问道。

    “它可是巫师界现在最流行的、排名第一的巫宠,那些家族花千金求购都不一定能买着。

    像它这么大的,爷爷这辈子也是头一次见啊!啧啧,真是太大了。咋长的这是?!!”

    腾泰山渐渐从惊愕转为惊喜,刚才还有点迷糊,此时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哦”,范无疆想了想:“爷,那意思是您要把它卖了?”

    “那可不。过年前就有个家族托院长买一只,嘿嘿嘿…”

    范无疆见腾老爷子笑的这么贼,脑补了一些奇怪的情节:“爷,您可别告诉我您是倒卖巫宠的不良商贩。”

    “去”,腾泰山一掌拍向他的后脑勺。

    本来就撞到了墙上肿了个大包,范无疆疼得眦牙裂嘴:“爷,您下手轻点儿。”

    “咋了?是不是昨天在山上碰哪伤着了?”腾泰山一看他不像是装的,就有点紧张了。

    “没事,昨天不小心撞墙上了。爷,您老实说,是不是不良商贩?”

    腾泰山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臭小子,爷爷才不是那种人。再说了,巫师界买卖巫宠是合法的。

    爷爷的货都是从院长那儿走的,正规合理交足税,咋就不良了!”

    嗯,没错。这就是腾泰山养活后院那么多巫兽的经济来源了。

    不过正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可是跟巫师学院院长合作的买卖。

    要不是因为他这儿的虫谷出产的金蚕,是全华国成色最好的,人家堂堂院长位高权重,压根就不可能跟他一个糟老头子搭上边。

    “哦哦…”范无疆揉着后脑勺,心想这就跟普通人买卖宠物是一个道理,说起来也没什么。

    看着箱子里正在打着呼噜、睡得像只猪的金蚕,他就觉得这货真是越看越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