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归怀疑,但公孙续说能用火牛阵,其一众属下不信也得信。

    然而带着一万头牛赶路,结果自然是慢如蜗牛。

    原本还想着昼伏夜出,怎奈现实条件根本就不允许。

    迫不得已之下,公孙续只能是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尽可能的避免过早的被鲜卑人发现。

    或许是天意,又或许是之前让羌曲单于写给轲比能的亲笔信起了作用。

    这一路行来,公孙续几乎都没有遇到过鲜卑斥候。

    可越是如此,公孙续越加的小心!

    斥候派出了一批又一批,到最后得出的结论则是,鲜卑人根本就狂妄自大。

    或许轲比能现在,与当初于夫罗的心态一样。

    他们都只看到了汉庭衰弱,但还没有真正意识到,汉庭强大的根基所在。

    公孙续的大军所过之处,没有一座村庄是完好无损的。

    四处都是残垣断壁,百姓的尸体随处可见。

    通过其身上插着的箭矢判断,这些罪孽都是鲜卑人所为!

    站在残垣断壁之前,公孙续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一幅幅画面就像放幻灯片似得,从自己的脑海中闪过。

    从这些百姓尸体倒下的方向不难判断,鲜卑骑兵突然攻入村中的时的惨状。

    当大吼大叫的鲜卑骑兵,冲入这座村庄的时候,人们感受到了极大的恐惧,惊恐的四处逃散。

    鲜卑骑兵们们大声怪叫着,就如同如狼群发现了羊群那般。

    加速冲刺的同时还不忘张弓搭箭,见人就射!

    一阵阵入肉之声随之传,当场就有数十人被射死。

    顷刻间,整个村子炸开了锅,女人的惊叫声,小孩的哭叫声,马匹的嘶鸣声,鲜卑人的怪叫声混为一体。

    每往前一步,公孙续似乎都能感受到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无助的哀嚎。

    一支支利箭袭来,百姓们躲无可躲,更别说年幼的孩童。

    眼前的这具女性遗体,临死前用自己的身躯替襁褓中的孩童挡住箭雨,可鲜卑骑兵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们。

    尸体已经血肉模糊,也不知是被野狼啃食,还是被鲜卑的战马踩踏,总之公孙续握着剑柄的右手已经惨白一片。

    不远处的那具无头尸,分明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从其跌倒的方向不难看出,鲜卑骑兵定然是狞笑着府邸身段,一刀砍向了他的脖颈。

    无头尸的另外一侧,干涸的血泊中,一具妇人的尸体特别的显眼。

    中箭倒地的妇人,拼劲全力的向前爬着,可她终究没有能够抵达终点。

    虽然鲜血早已干涸,可一阵微风吹过,淡淡的血腥味依旧飘荡在空气中。

    眼前的惨状,让这些常年待在洛阳的羽林军一言不发。

    公孙续知道,他们的怒火已经被点燃,唯一需要的就是一个报仇的机会!

    再向村子里面走去,鲜血激发了鲜卑人的凶性,黑色的墙壁,预示着这里曾经曾经发生过大火。

    更远的地方,还有一些无法描述的惨像,总之羽林军的士卒在清理尸体的时候,每一个脸上无不带着泪水的。

    遭鲜卑骑兵劫掠过后的村子,不管男女老少,没留下一个活口!

    鲜卑骑兵的恶行可不止这一处,大军再次向前开拔到另外一个村子的时候,也面临着同样的结果。

    随处可见的百姓尸体,即便是死亡之后,面部依旧保持着惊恐的表情。

    然而在这个村庄中,公孙续发现了打斗的痕迹,虽然未能找到鲜卑骑兵的尸首。

    但从那些面向北方倒地的尸体,手中依然紧握着用来干活的农具。

    大汉的百姓,并不都是软弱的,只不过在如此情况之下,对于他们而言,即便是奋起反抗,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嘴上说的再多,反不如亲身体验一会。

    眼前的一幕幕惨景对于这些之前只是听说边关百姓生活状况的羽林军而言,就是一堂生动的爱国主义教学课。

    无需公孙续和领兵的将领们在多说什么,对于这些常年守卫着皇宫的士卒来说,唯有彻底的击败鲜卑骑兵,才能够释放他们心中的怒火。

    “主公,将士们这样憋下去恐怕……”戏志才有些担心,但公孙续却摇了摇头。

    士卒们与文人不同,他们没有学过四书五经,但他们都知道血仇不共戴天。

    而为将者只需要告诉他们,什么时候报仇,去哪里报仇就够了。

    在离开这座村子不远的时候,报仇的机会终于出现了!

    十几名斥候,已经将刚刚遇到的五名骑兵团团围住。

    若不是公孙续之前说过最好抓个活的,恐怕者五名鲜卑骑兵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屯长,让俺杀了这群畜生!”其中的一名年轻斥怒吼着。

    这一路而来,他们所遇到的惨像可比步卒将士多得多。

    公孙续的行军路线是固定的,但斥候的路线,却是在这个基础上向外辐射。

    “将军,有令要抓活的!”屯长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着,不难看出他正在压抑心中的怒火。

    军令如山,既然有军令在先,那身为屯长的他,必须无条件的执行。

    “可是……”年轻的斥候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屯长的脸色,也就乖乖的闭上嘴。

    最终的结果是,那名年轻的斥候被派回去通报军情了。

    望着远去的背影,屯长咧嘴笑了笑,在他们这一队斥候中可从来没有孬种。

    “弟兄们,将军有令在先,剩下的都是没有后顾之忧的,今日老子就要抗命了!”屯长轻描淡写的说一句。

    其余的斥候笑了笑,早在自家屯长支开那个新来的小家伙之时,他们就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违抗军令是要杀头的,可他们必须这样做!

    当公孙续率领着大队人马感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零比五,只不过有几个人带着轻伤罢了。

    戏志才眉头一皱,刚刚明明禀报围住了五名鲜卑骑兵,可现在这场面,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将军……”屯长满身鲜血,急忙想着公孙续行礼,可刚一开口就被公孙续一马鞭抽了过来。

    “十几个人对付五个还伤这么多?下次捆好了再来禀报!”语毕,公孙续调转马头离去。

    眼前发生了什么,公孙续心里清楚,但他并不想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