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不擅文,却可百战功成;文者不能武,仍可千虑决胜;文武具备者稀,为何往往万劫不复?!



    只因,文武具备者——非人!助纣为虐,残害生灵,轻蔑道德,世人视如畜牲,故而非人;万夫莫敌,一步十算,智勇双全,世人奉若神明,故而非人!而二者合一,结果自是毋庸置疑——非人!不是人!



    而今,北漠大营之内,非人之人手持魔戟,横扫千军,纵然北漠士兵身经百战,看着眼前惨状,仍是不免心中胆寒。



    “寞穷荒,回答吾,勇者百战功成,智者千虑决胜,为何智勇双全者,万劫不复!”



    魔戟绕旋,一改平常横扫战法,力聚一点突破,好似尖钻刀锥,合身奔若雷腾!



    “千魂?狼战天下!”寞穷荒毫不犹豫,根基尽展,秘法再运,吸纳周遭北漠士卒之力加持己身,灭之能决杀飞驰,杀向六孤擎旗!



    庞然巨力交并,激起二人周遭元气剧烈波动,层层激荡,周遭士卒、南无月、并十九唯有纷纷后退,为二人留下交战范围。



    “寞穷荒,睁大眼睛看看,看吾如何,横扫万军!”



    话音落,六孤擎旗随后猛然发力,血刀刀气登时溃散,立将莫清华当场震退,大地如遭雷犁,现出一道又一道的沟壑,余威震荡而出,更有无数北漠士卒爆体而亡。



    “唔啊!”



    根基碾压,寞穷荒身受余劲却难以解除,遍走四肢百骸,胸闷气滞,再度受创呕红,跪倒在地。



    “保护将军!”



    寞穷荒虽是跪倒,然而北漠士兵仍在各自的指挥下结阵,将寞穷荒护下,同时将三人重新包围在了阵中。以六孤擎旗三人的眼力,自是可以看出,每一个北漠士卒的手在不断发抖,但阵势仍是维持着,纵是陷入不利,心怀恐惧,也不见一人后退。



    北漠士兵,不差,可惜……



    六孤擎旗微眯着眼,原本按照预定计划,他可轻易杀除蚩黎屠,嫁祸鹤清幽,顺理成章接管北漠全盘势力。却不想,如此百般布置之下,仍是落得现在的情况,这样一来,想要收服北漠势力,难度多上何止一倍。



    要知道,北漠原本的诸多势力被蚩黎屠强行捏合,如此蚩黎屠死,秩序必然崩溃,他又得重复一遍昔日蚩黎屠统一北漠的老路。实在是有些过于麻烦了。



    就在此刻,北漠大营之外,再闻喊杀之声,一道枪影,划破阵势,登时搅乱整个北漠军阵!



    “马踏连营!”



    一个人,一杆枪,有若一把锋利的锥子,瞬息之间凿穿整个北漠军阵,若入无人之境,眨眼,已至寞穷荒身前!



    “死!”



    “喝!”



    化消体内余劲,寞穷荒又岂愿坐以待毙,抬刀以抗,却是——



    噗!朱枪入体,血刀滑落,双眼圆睁,是护主之心,是无力之恨,金戈铁马,一生征战无数;吹角连营,手上怨魂几多。如今,皆归空话,只剩一双未阖之眼,遥望天际,生息渐绝。



    蚩皇、军相……



    寞穷荒死,战无崖率领援军又至,配合六孤擎旗三人,纵然北漠士卒精锐,终是难免崩散,或逃、或死、或降,不一而论。



    “被蚩黎屠逃掉了。”待到完毕,战无崖来到六孤擎旗面前禀报道,“寞穷荒第一时间便送走了蚩黎屠,是否追下。”



    一旦蚩黎屠回到北漠,便可在北漠重新拉起一支大军,给六孤擎旗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故而,绝不可留!



    “无需担心,他活不了!”六孤擎旗背着手淡淡说道。



    而在另一边——



    鲜血四溅,惨嚎不绝,身着相同战甲的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命运,眼前所见,非是战争,而是屠杀!



    “我醉狂吟!”北堂奕极招出手,眼中清晰可见厉色,鹤清幽满身血污,再受重创,倒飞而出。



    “北堂奕,你!”话未说话,再呕腥红,鹤清幽踉跄而退,面前却是北堂奕逼杀又来,曾经温顺的弟子,如今,却是满眼杀意。



    鹤清幽以暗行阵法,将其同战无崖等追兵分割两地,看似追杀不停,实则两人一直在各自的范围内重复打转,只是说这个范围较大罢了。阵势虽是精妙,奈何北堂奕亦学习暗行阵法,觑准关窍后便是一击而破,随后而来的,便是实力悬殊的两军屠杀。



    “想不到,你……”鹤清幽面色惨白,连连再退,而面前的杀神,逼杀仍未止息,“吾,又败在了熟悉之人手中。”



    随后,鹤清幽又问道:“为何,为何要背叛。”



    “只要有你在,吾便一日不得寸进!”北堂奕冷然回应道:“老师,你占据北漠群臣之首的位置太久,该换一换了!”



    “仅仅只为名利?”



    “不!”北堂奕回道:“还有胜负!”



    “你觉得,你赢了我?”



    “胜负生死,已然分明!”



    北堂奕拂袖道:“吾敬你为我之师,给你一个机会,你自裁吧,老师,北堂奕会为您风光下葬,披麻戴孝,您仍是北堂奕的老师。”



    以鹤清幽的智慧,北堂奕自是不敢留其活路,所以,鹤清幽只有死。而这一点,鹤清幽自己也是心知肚明。



    “哈,你们这般算计,想来,蚩皇也……”



    “他已先您一步,去了!”



    “哈,原来如此。”鹤清幽惨笑一声,双眼重新变得坚定,提元纳劲,只为最后一招,“想要老夫的性命,来,自己来拿!”



    “那,徒儿,唯有!得罪!”



    双掌出,绝杀现,欲取鹤清幽之要害,就在关键之刻,天际忽降名招,笼罩鹤清幽——



    “抓风成石!”



    霎时间,鹤清幽已遭石封,北堂奕厉掌出手,却是落于石上,鹤清幽化成的石像随之被击飞出去,却见一道华服身影忽闪而出,接过石像不作停留,直接离去。



    “被他逃脱,他还有暗手!”



    心知追下无益,北堂奕也未再追击,转头与轩窗惊雷等人汇合而去。



    荒野上,伤势稍复的蚩黎屠在小队北漠士卒的护送下,往北漠而走,来到中途,忽闻——



    “霪雨霏霏似愁还似非愁,孤桥零落石灯冷,向谁道悠悠,一夜无限秋。渭水秋风·笑非熊,欲借北漠蚩皇,雄心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