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祥对这些江东的儒生很失望,顾雍已经是最顶级的儒生了,连他都只想着偏安一隅,对,龟缩不出是能够偏安割据,可是那个什么待天下有变,则可进军北方,跟等着天上掉陨石把敌人砸死有区别吗?以南统北最大的障碍不在外,而在内,这些陈腐怯懦的儒生就是真正的积弱之源。



    但是李吉祥又不能把他们杀了,不说这么做会太过的丧心病狂,就说这些人里边有差不多一半的人都是现在江东的各屯屯长,不然也不会有资格来到这里开会了,这时候李吉祥才发现,孙策带走的居然是整个江东的新一代所有的精华,留下来的都是渣滓,李吉祥欣慰的一笑:“如此说来,我又多了个落脚点啊!”



    时间过得飞快,几乎是转瞬之间,时间就到了中平五年,李吉祥的预言一一成真,洛阳城的来信里,皇子协和皇子辩之间的争储几乎是已经白热化了,何大将军上蹿下跳的想要为自己的侄子奠定皇位,可是总有十常侍拦在面前,内廷之时外官无法插手,何进只能是望洋兴叹。



    唯一能够帮得上刘辩的就是在朝中造势,所谓嫡庶长幼的规矩去向宫里施压,这一压,本来就是酒色掏空了身体,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的刘宏就被压倒了,何进去南宫探病,在经过太监们的层层搜检,以及有意无意的冒犯,强忍过了这一切之后,步入金碧辉煌的寝殿,张让和赵忠虎视眈眈的盯着何进的一举一动,何进跪倒在刘宏的床前五米处,伏地痛哭:“陛下,臣何进前来拜见陛下!”



    刘宏睁眼:“去,告诉众官,给我把钱按时的送来!否则就撤职!”



    何进一听刘宏还有心思要钱,又喜又忧,喜的是天子的身体看来还只撑得住,忧的是这下子自己的侄子又要再等一段时间了,不过何进决定要密切的关注天子的情况,时刻关注,再做好准备:“陛下,还请陛下早立储君!”



    天子刘宏居然就挣扎着起身了:“不行!我不同意!朕是天下之主!



    朕不让你们来抢朕的天下!谁都不行!



    朕春秋鼎盛,朕才三十三岁!



    朕立什么储君!你!是不是盼着朕死!”



    一听刘宏这么说,十常侍呼啦一下的围了上去,两三下的就把何进掀翻在地,对着刘宏禀报:“陛下,已经把逆贼拿下了,何进冒犯天颜,其罪当诛!”



    刘宏明显还没有病糊涂,轻轻的一摆手:“罢了,始终是皇后的兄长,便饶他一次吧。”



    何进离宫之后就成为了风云人物,目前的洛阳,唯一能够亲眼目睹天子的就是何进了,面对无数人期盼的目光,何进只能说了一句:“天子说了,今年的赎官钱照例,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众官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总之,日子仍然在继续,消息传过到天下,刘虞继续的上表:“臣请改刺史为州牧!”



    刘宏这会儿在宫里对着张让在批阅奏折:“让父,你说这刘虞是不是个死心眼?儿?



    朕都批了他多少次了,居然还上表,你说这自从孝武帝之后,还有哪个胆肥的敢提改刺史为州牧?朕是不是太宽仁了?以至于这些人都想要骑到朕的头上来了?”



    张让盈盈拜倒:“陛下宅心仁厚,英明神武,才有如此的容人之量,只是这慈心生祸害,有孔夫子言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您就是太圣明了,才会有这等恶事出现,我觉得您不妨大刀阔斧的整顿一番,来为皇子协扫清前路。”



    张让本以为刘宏会点头应允,没想到这刘宏兴致勃勃的说:“让父,忠母,来来来,你们说,我如果真的允了刘虞的请,改了刺史为州牧,得收他们多少钱?再怎么着也得翻个十倍吧?”刘宏做起身来,掰着手指头计算:“最近有人给朕献了一套飞行殿的图纸,朕算了算,这钱还不够,如果现在朝廷的刺史们的赎官钱翻十倍,就差不多了,唉,可惜了这个好主意啊。”



    刘宏跟张让赵忠说想要改刺史为州牧的时候把二人也吓坏了,他们可不是外人想的那样屁事不懂就知道哄皇帝玩的无能之徒,张让赵忠二人一向是自诩为内相,辅佐刘宏把朝政打理的井井有条,尽管是他们自己觉得的井井有条。



    这等能耐怎能不懂刺史改州牧的危害性,这张让的脑子快,马上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拉拉赵忠:“这天子如果放权于州牧,马上就是一场七国之乱,到时候天下大乱,岂能有你我的好果子吃?”赵忠脑子略慢但是也很快的想明白了:“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奴婢愿意派遣门下走狗去为陛下聚敛钱财,只有这州牧是万万改不得的呀!”



    张让也痛哭流涕的趴在刘宏的膝前:“陛下,老奴府中还有一些浮财,愿意献于陛下,只求陛下不要听信那刘虞谗言,这一开,就是又一场七国之乱啊!”



    刘宏其实心里也明白不能这么玩,只是看到了张让赵忠的表忠心,欣慰的拍拍张让的后背:“朕怎忍心用你这老奴的钱财,让父一片赤诚,让朕甚是感动。”



    说着居然真挤出来两滴眼泪:“若这天下的臣子都有让父和忠母的赤诚之心,朕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赵忠也趴在刘宏的膝前大哭:“老奴六根不全,无才无能,只有一份忠心服侍陛下!”



    刘宏点点头:”二位的一片忠心,朕明白了,按理说辩儿是嫡长子,立为太子合情合理,朕悬而未决就是恐怕你们这些老奴未来会吃亏啊!辩儿的舅父是大将军何进,他于国有功,何皇后又贤良淑德,无有过错,这些年你们为朕的事情受了不少的委屈,朕怕朕走后你们受欺负啊!”



    张让赵忠嚎啕大哭,磕头如捣蒜:“陛下天高地厚之恩,我等老奴永志不忘!为了陛下粉身碎骨都是值得的!



    只是想求陛下不要再委屈自己了,陛下您万寿无疆寿与天齐老奴们才高兴。”



    刘宏叹了一口气:“不成了,梦里我已经看到先皇了,我这身子怕是不行了。”



    张让磕头:“连连老奴从终南山寻访到一张丹方,据说是当年的淮南王所留,老奴已经集齐了药材,这就要开炉为陛下炼丹!,陛下服了药,必将长生不老,寿与天齐!”



    本来病的要死的刘宏来了精神,起身拉着张让的手:“让父此言当着?真的是淮南王的丹方没?”



    张让点头:“千真万确,已经请来终南山的一位仙人看了,只要九九八十一天之后,仙丹就要出炉了!。”



    “九九八十一天!朕要等不及了!”



    刘宏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