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祥看着一本正经的忽悠人的郭嘉就想笑:“汝所言不差,即能解惑众人又能使我劣徒名扬天下,的确是上善之事。”



    李吉祥紧接着话锋一转:“你须知道不轻传亦不可空取,只是我这个当师父的辛辛苦苦十余年间,就琢磨出来那么几条真知灼见,上一次在荆州的水镜家里与他说去了,得了个南方士林魁首的名声,我说这卖的贱了,只恐后辈儿孙无钱享用”



    郭嘉一听,愤愤不平的说:“那你想做什么?”



    李吉祥言笑晏晏的伸出手来五指搓动:“也没有什么,就是想要点人事。”



    李吉祥抬眼一口,所有人都看着他,就接着说:“不愿意给人事的可以出去。”



    没有一个人动脚步,皇甫嵩耐不住了“你要多少?”



    诸葛瑾小少年欢呼着蹦起来说:“你们都给我看看你们身上有什么!”



    皇甫嵩首先慷慨解囊,取出来一枝碧翠如玉的绿色九节手杖,朱隽则是拿出来一卷竹简书:“此乃剿贼所得,这九节杖虽是玉质却坚硬胜铁,又不着痕迹,当值得万金,这本书就是蛾贼的《太平清领道》”



    诸葛瑾小少年欢天喜地的就要伸手去接,李吉祥一把夺过来仔细的研究了一下,这九节杖说是玉质的,李吉祥摸来摸去却觉得似乎是水晶的,好大的一块绿水晶手杖,晶莹剔透的,每个竹节上都散发着淡淡的幽光,李吉祥又递给了皇甫嵩:“此物乃是叛逆所持,我们拿来有什么用?”



    皇甫嵩又从腰上取下来一块宛如凝脂的玉鱼:“和田玉鱼,这总可以了吧?”



    李吉祥满意的接过来,又把眼神投向朱隽:“朱将军,这本书你还是烧了吧,不如迟早会有人因他而死的。”



    朱隽又卷吧卷吧的把《太平清领道》收了起来:“我身上没带钱,也不戴什么佩物,除了这本缴获的贼赃之外我还真的没有什么东西了。”



    说着话,朱隽就施施然的走出了门外,李吉祥非常淡定的看着他出了门,双手拢袖,盯着曹孟德和郭嘉。



    朱隽出了门,又猛的探头进来:“我才想起来,我这里有一块琥珀。”



    朱隽从手腕上解下来一串檀木手串,手串当中,一块晶莹剔透的琥珀,里面封着一只指甲大的奇怪昆虫,李吉祥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一只三叶虫,李吉祥笑眯眯的接过来戴在自己的手上,又把眼神放在了曹孟德和郭嘉身上,曹孟德非常的痛快的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一块黄玉的玉虎,足有大牳指头大小,递到诸葛瑾小少年手里:“本来就是想送你的,既然你师父都张嘴讨要了,那就拿出来吧。”



    曹孟德眼神里带着挑衅的看向李吉祥:“奉孝的那份这颗玉虎也够了吧?”



    李吉祥笑吟吟的说:“如果你是事先的说了是付钱的就够了,可你说过了是本来就准备送给小鱼儿的礼物,小鱼儿,赶快谢谢孟德将军。”



    诸葛瑾小少年甜甜的对曹孟德鞠躬:“谢谢你,大哥哥。”



    李吉祥又对郭嘉伸手:“现在,大家都给钱了,就差你了。”



    郭嘉不耐烦的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卷竹简:“我手抄的《吕氏春秋》,够了吧?”



    李吉祥双手接过来郭嘉丢过来的竹简:“虽然不够,不够孟德将军的玉虎价值补上了一部分,就算你够了吧。”



    诸葛瑾小少年得到了李吉祥的认可,脆生生的继续开口说道:“所谓的组织度,就是一个将军从下令到命令被执行的时间和执行的力度,是否将军的意思被完全无误的理解,是否出现了误传错传和漏传,即使是传达到了,被执行的时候士兵们是否可以做得到?是否会有力不能及的时候,会有多少的逃兵,因为害怕不敢去执行命令的又有多少?这些都是组织度的体现的方向。”



    皇甫嵩和曹孟德都听得连连点头,郭嘉则是张大了嘴流着口水的一边听一边在手上用手指写写画画的。



    曹孟德忍不住的问道:“肌肉记忆又是什么?”



    诸葛瑾小少年继续抬头挺胸的滔滔不绝的说:“所谓肌肉记忆是指通过长期不间断的训练让人的身体形成记忆,比如说。”



    诸葛瑾小少年看向皇甫嵩:“皇甫伯伯让士卒们随他的鸣镝射箭,第一次的时候,士卒们肯定是乱七八糟的有的射了有的没有射,可是只要不间断的连续训练上一年的时候,士卒们在看到皇甫伯伯射出鸣镝的同时,他们都不用思索的身体已经完成了射击动作了。”



    皇甫嵩一捋胡子:“那么,加强训练就能提升组织度了吗?”



    诸葛瑾小少年甜甜的一笑:“练兵之事博大精深,先做好练兵,就能够为打胜仗做好一半的铺垫,其实行军打仗非常的简单,就是双方的实力对比,只要强者能够完全的把自己的实力发挥出来就好了。”



    皇甫嵩听到这句话就耐不住了,一甩袖子,对李吉祥说道:“小子,你就觉得行军打仗如此的简单吗?”



    看着气势汹汹的皇甫嵩,李吉祥觉得自己面前的是一只已经摆出了进攻姿态的藏獒一般的危机四伏,忍住想要先下手为强的把九节杖砸在皇甫嵩头上的冲动,李吉祥拉开几案:“你我二人对弈一局如何?”



    皇甫嵩和朱隽对视了一眼,皇甫嵩施施然的坐下,就见李吉祥取过一叠萝卜来,在几案上摆放:“这个碟子就是长社,这些萝卜就是我的黄巾军,皇甫将军你的汉军士兵是这些牛肉。”



    一盘糟卤牛肉推到了皇甫嵩的面前,李吉祥捻起几块萝卜放在盘子里:“我先以三千兵来诱你出阵。”



    皇甫嵩毫不客气的拍出来五块牛肉:“狮子搏兔也尽全力,你这三千黄巾贼被我吃掉了”



    皇甫嵩毫不客气的拿起三块萝卜丢进口中,李吉祥又取过两双筷子,放在了几案上:“这是补给兵线,没问题吧?我的背后紧靠广宗,有张角为我供粮。”



    皇甫嵩微微点头,这一切与他曾经面对的局面何其相似!



    想到了场面相似,皇甫嵩问道:“我在长社城中,你在何处扎营?”



    李吉祥看了皇甫嵩一眼,看他一脸的跃跃欲试,就嬉笑着说:“结草而营,如何?”



    皇甫嵩宛如中箭一般的浑身剧震:“两军交战无在乎兵丁多寡,贼人结草而营,容易因风失火,如今我以田单火牛之阵迎风放火,贼人必定大乱,趁乱掩杀,贼人必定大败。”



    李吉祥笑嘻嘻的说:“我虽结草而营,但是我一来依水而建,二来避开下风口,三来我兵力占优,一千散兵游勇四处巡视,其余人在营内念诵黄天真言。”



    皇甫嵩想了想,点点头:“他们确实有聚众念真言的习惯,我以火牛阵冲击你的营盘四处起火。”



    李吉祥摇摇头:“我的士卒分为三班,每班四个时辰不眠不休的在营中待命,区区长社小城又有多少的牛羊马匹?”



    皇甫嵩颓然的箕坐在地:“我,出城决战!”



    李吉祥又笑了:“我连败!连败一十三阵!且战且退,沿途丢下财物阻你追击之路”



    李吉祥伸手把皇甫嵩的筷子往前拿:“你的补给兵线一直拉长到了广宗门口,还记得吗?我有一千的散兵游勇在外。”



    皇甫嵩脸色瞬息惨白,抓住自己的筷子一折两半:“我的补给线断了。”



    皇甫嵩脸色灰败的像个死人一般的颓然倒地:“完败啊完败!李曦先生你不愧是乱国毒士,若是嵩与你对上,十死无生。”



    李吉祥笑吟吟的说:“不过是一千散兵游勇而已,皇甫将军何至于如此害怕?”



    皇甫嵩惨然说道:“袭击敌军的补给线就是随便抓一个小校就能完成了我又岂会妄想可以逃出生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