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处时空,也有两位女生在一起聊天,只不过,她们一个是站着、一个是坐着。



    俪娘看着恭恭敬敬站在面前的妙彤,轻易的就能从她表面的恭顺中捕捉到那一丝深藏的骄傲,但在心中却感叹,这不过就是一个清高的傻丫头罢了,着实不足为虑,王奇招她进府,估计也是瞧她样貌靓丽可人罢了,但要一直这么凡事都冷冷落落的,注定有一天会令他失去兴趣。



    倒是可惜了呢!



    要是这傻丫头能讨人喜欢些,未必不能更进一步,和这样性格的人在一起,介时自己在这府中大概也会过得容易些。



    俪娘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可能成为王奇的正室,但她绝不想日后王府中的大妇太过强势,那样,谁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这妙彤的出身虽低,但怎么也是个清倌人,比自己这个“弃妇”多少都要强上一些,若是使出女人温婉的手段,兴许还有些希望,可现在看,希望不大。



    正想着,忽然听见身旁有人低声惊讶的轻呼一声,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半空中飞来一片七彩祥云,站在上面的,正是王奇!



    所有人见到眼前的一幕,无不在眼中涌出崇敬、激动的情绪,等到王奇轻轻降落在这花园中,包括俪娘和妙彤,一众人等都拜伏在地,而整个京师之中,随之如同沸水一般,蒸腾了起来,除却百姓仿佛永不停歇的欢呼,城中的寺庙观宇,钟鼓齐鸣,都在为这人世间真神的降临祈祷膜拜。



    王奇轻轻扶起俪娘,笑道:“日后不准你再如此叩拜,听见了吗?”



    “俪娘谨遵夫君吩咐。”



    再次把躬身万福的俪娘扶起,王奇有些无奈:“你我夫妇,老是这么客气怎么成?”



    言罢,又一挥长袖,对其余人道:“都起来吧!”



    那些跪伏于地的众人此时才敢起身,紧着低头匆匆忙碌,主人回府,需要准备的事情多着呢!



    妙彤也带着几个丫鬟下去准备一应事务,王奇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想了想,却没做什么,只是牵着俪娘的手说:“原本即日便可返回,没想到被事情耽误了呢,以致失言未能陪伴于你。”



    “夫君心怀天下,俪娘不敢以一人之私耽搁大事。”



    “没什么大事,在我心里,陪你和国事是一样的,大家、小家需得兼顾才好。”



    俪娘被他说得眼里泛起了泪光,情不自禁的说:“不知俪娘前世做了多少好事,今生才能得夫君这般的宠爱?而今只觉日日如在梦中,即便立时死去也无憾了!”



    王奇挽着她的手道:“正是青春年华,如何妄论生死?余事不论,保得你长命百岁又有何难?只待十年八载,俗事皆毕,吾定带你畅游宇宙洪荒,共享无边自在逍遥!”



    俪娘哪里曾想过此生会有这样的际遇?自来到他身边以来,被那温情以待所倾倒、被那神仙手段所折服,现今又被他的承诺深深感动,只觉恨不得化为一汪春水,和他揉捏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可美好的氛围忽然被一阵脚步声打断,院子外匆匆行来几人,到近前叩拜道:“神主,皇上龙体欠安,太医说,怕是挨不了许久了!”



    “哦?”王奇有些惊讶,可马上就压了下来,看来这皇帝大概是心中苦闷,又折了原本就所剩不多的阳寿。



    “吩咐备车,吾去瞧瞧。”



    几人应声退下,俪娘在旁问:“夫君,府中是否应有些准备?”



    王奇笑道:“我家俪娘的心思,现在也灵透了许多呢!不用了,皇帝是生是死,只是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若还是执迷不悟,便放他魂归九天就是,倘若体会吾的大道,再予其几十年的阳寿也未尝不可。”



    “夫君天人造化,是妾身多想了呢!”



    “多想啊,是好事,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你且在家中稍等,吾去去就回。”



    ……



    南海子,逸园。



    这里虽然并不冷清,但十分沉寂,园中草木萧瑟、池水成冰,金吾卫士如铜雕泥塑似的一动不动,宫人、内官匆匆往来间,皆躬身垂头,即目不斜视也不见只言片语,一切情景都丝毫没有衬托出一丁点儿的皇室气度尊荣来。



    直到王奇的坐轿被抬进园内,才突然间仿佛被注入了活力,一如久不见天日的院子被艳阳笼罩了似的。



    内室之中,隆庆皇帝见到王奇虎步龙行的进来,回光返照般从床榻上奋力坐起,望着他颤声问:“你来了?”



    “臣王奇拜见陛下。”



    见王奇近前施礼,朱载垕急切道:“快些过来叙话!”并待王奇走过来,一把抓住王奇的手腕更加焦急的问:“都说你是真神降世,你说,朕是不是时日无多了?”



    “生死富贵,皆由天命,皇上无需多虑。”



    “那你告诉朕,朕崩之后,是魂归九天还是坠落地府?”



    “神魂转世,万中无一,大多皆魂消魄散罢了。”



    朱载垕大惊失色道:“朕乃真命天子,亦如凡人一般无二吗?”



    “天命之下,终生平等,确是一般无二。”



    听到王奇淡然的回答,朱载垕的脸色瞬间愈加苍白,哭丧着脸说:“你既然身负玄奇道法,可否为朕续命?只要你肯,朕就把这天下都给你!从今往后,甘愿为你座前弟子,长侍左右!”



    “皇上,吾已说过,这是天命,非人力可以挽回。”



    “他们说你是神!是真神!求求你、帮帮朕,朕一切都给你,一切都给你!”朱载垕说道一半,便开始痛哭流涕,死死的拽着王奇的手腕,苦苦哀求。



    没一会儿,本是病重的朱载垕有些坚持不住,连那哭声都开始断断续续,眼看着出气多、入气少,如同被扔到岸上的鲫鱼,拼命张口,却也无济于事。



    王奇用暗藏微型注射器的手拍了朱载垕的胸膛一下,一支肾上腺素顷刻间被注入到他的体内,使得皇帝霎时轻松起来,脸色也跟着泛起了富有光彩的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