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军并没有在基辅进行激烈的抵抗,因为事不可为,部队实际上是半主动的放弃了基辅市区的!但即便如此,城市里依然留下了交战的痕迹。内务人民委员部小分队在城市失守后对基辅市区内的一些关键建筑物和德军征用的房屋进行了破坏,在赫列夏季克大街上,人为点燃的大火留下的残骸依然没有被清理掉。



    就在第二天,德军占领局此为借口下达了命令,几名德军士兵沿街开始张贴通告,上面要求当地犹太人必须于9月29日在梅尔尼科夫大街和杰格佳廖夫斯卡娅大街的交叉路口集中,以便德军实施“迁移计划”。当然许多犹太人根本对此视而不见,当天夜里,在某些人举报下,党卫军和当地伪军武装便组织起来,对各处犹太人隐藏点进行清查。



    彼得洛维奇自赫梅利夫近郊防线战斗中投敌后就一直跟着德军,这位原本被雅科夫和伊万看好的苏军基层军官,现在却以恭敬的态度和反对布尔什维克的言论赢得了德国人的信任,成为了乌克兰民团的一名排长。他拿着重新派发下来的莫辛纳甘,带着二十几个人躲在一间楼房下面,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根据当地人举报,楼上住着一家犹太人,一会儿第一班堵住后门,第二班堵住前门,其他人跟我上去抓人!”



    他一脚踹开门,后面的人就端着枪冲了进去,“放下武器!”迎面就遇到一个手持步枪的中年男人,几名队员在高喊了几声后发现对方不仅没有放下武器,反而躲到桌子后面准备顽抗,于是就集体举枪射击,枪声回响在楼道里,把桌子打的木屑横飞,桌子后面的人只是个平民,根本不知道薄薄的桌面是挡不住子弹的,他痛苦的闷哼着,躺倒在地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随后士兵们一路冲上去,撞开卧室的门后,里面正躲着一个中年妇女,在她怀里是两个还未成年的女儿,三个人瑟瑟发抖的看着冲进来的不速之客。彼得洛维奇看了一眼风韵犹存的妇女,咽了一下口水,随即下令,“全部带走!”



    一群人就喧闹着将三个女人带下楼去,途径中年男人的尸体时,那名妇女猛地发出一声震天的哭声,两名根本还不懂事的女儿跟在后面,小一点的还在玩弄自己的手指,大点的那个大概明白点什么,只是在一旁问着妈妈,“爸爸为什么还不醒?爸爸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彼得洛维奇注意到周围的窗口稍稍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人透着微光朝外看去,在与彼得洛维奇的目光交汇后,窗户就“嘭”的一声被带上了。



    压着三名犹太人抵达梅尔尼科夫大街和杰格佳廖夫斯卡娅大街的交叉路口时,这里已经有了几百个人,彼得洛维奇注意到人群里不仅有犹太人,还有吉普赛人和一些其他民族的平民,他们大多数脸上带着淤青,但看起来也有少部分人是自己主动跑过来的。



    一名德**官看到彼得洛维奇和他的部下后,一边招手一边用德语喊着,彼得洛维奇赶紧带着人跑到德**官面前,卑躬屈膝的低着头,旁边的翻译开始讲话:“上尉大人命令你们,带着人从这里开始将人往外驱赶,防止有人逃跑!”



    彼得洛维奇领命之后赶紧安排部下散开,他注意到周围已经有不少其他乌克兰民团的士兵以及德国党卫军士兵开始行动了。一路驱赶着哭哭啼啼的人群走向城外,其中很多人还穿着单薄的衣服,他们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也不知道德国老爷会不会给他们发衣服,不然这越来越冷的天气下可要冻死不少人呢!”彼得洛维奇心里想着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就在这一群人离开的同时,还有更多的人正涌向这边,看来他们这只是第一批迁移的人群。



    人群缓慢的走了不知多久,期间不耐烦的德国老爷们不止一次对走的慢的人拳打脚踢,彼得洛维奇也被骂了好几次,他不得不让部下们使用“一点暴力手段”来加快人群的行进速度。终于在两个小时后人群走到了一个叫巴比亚尔峡谷的地方,这里驻扎着许多德国老爷,他们守住了峡谷的狭窄入口。



    很快,一位带着眼镜、整个人一脸温和、表现的斯斯文文的党卫军少校走了过来,他说着一口流利的俄语,“请各位将身上的衣服脱掉,我们在里面安置了洗浴室,在你们清洗过后,就会有车来将你们运往德国!”大多数人犹豫了起来,但也有少部分人表现的十分兴奋,其中一个人将衣服以最快的速度脱掉,丝毫不顾忌那些女人们略带羞涩的目光,他将衣服随手一甩,然后大叫,“你们还在等什么?洗好澡就可以去德国了,去享受好日子啊!”说罢就第一个冲进峡谷。



    在他的带动下,人们开始慢慢的褪去衣物,最先开始的都是大老爷们,妇女们都有些羞涩,但很快,那些经历过人事的中年妇女们和那些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们就也开始褪去衣物,最后场地中就只剩下羞涩的少女们。



    其中一名长相清秀的少女解开了衣服上的几个扣子,看到周围站的笔直的德国党卫军士兵,低声的乞求那名态度温和的少校:“可以...让他们转过身去吗?”



    少校围着姑娘转了一圈,笑呵呵的端详了一会儿姑娘那白里透红的脸蛋,才调笑道:“啊~漂亮的小姑娘害羞了,是我的疏忽,全体注意,向后转!”所有的士兵听令后以及其整齐的动作转过身去,少校又看了看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彼得洛维奇一行人,随后骂道:“怎么?你们还想欣赏什么吗!”



    彼得洛维奇听到后赶紧对着身边的人就是一脚,还边踢边骂:“快转过去,你们这群傻瓜!”周围安静极了,只听到那轻柔的衣服落在地上所发出的让人遐想联翩的声音。



    彼得洛维奇趁别人不注意,悄悄的转过头去,看到姑娘已经脱掉了所有的衣物,正用双手捂着自己的敏感部位四周张望,显得局促不安,而其他的少女们则因为有人带领也开始脱衣解带,而那名德军少校则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他,他吓得直冒冷汗,赶紧转过头去站直身体。



    德军少校踱着步背着手走到那名勇敢的姑娘面前,然后随手一指,带着充满温柔的语气吩咐道:“既然已经脱掉了这些碍事的东西,那就过去吧!”



    这名少校穿着得体的黑色军装,俊俏的面孔、蓝色的眼睛和金色的头发仿佛就像远古传说中奥林匹斯山上的神祗一样帅气,这样温柔而英俊的军官在苏联是十分少见的--那身绿色军装有的时候真会遮掩住男人的帅气,这如同许多怀春少女的梦中情人一般的德**官的注视下,姑娘的眼底带着一丝迷茫和水汽。



    她大胆的看向德军少校,轻轻发问:“少校大人,等我们到了德国,是不是真的能分到自己的房子,还能吃到白面包和红肠?每天下午还有咖啡喝?”少校耐心的点着头,脸上带着柔和的表情,轻声细语的仿佛情人之间的悄悄话,



    “没错,是这样的,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到时候一定会受到那些年轻小伙子们的追捧,每天都会有人请你去看电影,对了?你知道电影是什么吗?”少女摇摇头,随即有些惆怅的说,“其实,我也不想有那么多人来追求我了......那些年轻人总是毛毛躁躁的,一点儿也不像少校这样......”



    党卫军少校闻言笑了笑,替姑娘把挡在眼前的头发捋到了后面,然后才靠近她的耳边,丝毫不顾忌姑娘羞红的耳垂,磁性的嗓音带着蛊惑的话语飘入姑娘的脑海里,“时间不早了,你们快过去吧,不要让其他人等的太久哦!”



    姑娘点点头,随后第一个走进峡谷,其他少女也跟着走了进去。党卫军少校一直看着她们的身影直到被峡谷的山体给挡住,然后才走到已经再次转头偷看的彼得洛维奇身边,来了一句,“美丽动人的姑娘总是让人心生好感不是吗?”彼得洛维奇吓得赶紧行**礼,“抱歉,少校阁下,我....”



    “好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现在!你们!跟上来!”少校的面孔转变了,不再是温和的样子,反而带上了一股阴沉,语气上也变得严厉起来。他不再保持微笑,不,应该说是他的微笑变的危险起来,这种剧烈的转变让彼得洛维奇如同被鞭子打了一般行动起来,“快!快,听从少校阁下的命令,动起来,快跟上!”



    走入峡谷,这里并没有什么搭建好的洗浴室,德国党卫军一路向前,彼得洛维奇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只能跟在后面。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那些犹太人,他们全都光着身子站在那里,被聚集在一块,多数人脸上都带着疑惑,彼得洛维奇看到了自己抓过来的那名犹太人妇女,她并不顾忌自己光着身子,将两个女儿挡在身后,那脸上坚毅而毫无羞涩的表情令人不得不赞叹母爱的伟大。



    他也看到了最后进来的姑娘们,她们独自围成一个小团体,带着疑惑和期待的眼神四处张望,因为是光着身子和一群男女老少站在一起,她们几乎个个都很害羞,每当有人不小心与彼得洛维奇等人目光交汇,就会迅速的移开环顾左右。



    德国人站在这些人对面,乌克兰民团的人则站在了后面。那名党卫军少校抵达后,找了个石块站了上去,居高临下的看了看人群,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对身后的军官吩咐道,“开始吧!”



    那名军官点点头,随后一声令下,彼得洛维奇惊讶的看到两个德军机枪组,一左一右的快速布置好机枪,接着就开始扣动扳机!站在那里的犹太人们惊呆了,大部分人都不敢相信德国人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他们展开了屠杀。



    人群随即混乱起来,许多人试图向两边逃跑,但两边驻守的德军士兵也端起mp40对试图逃走的人进行扫射,人群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了下去,德军机枪的声音连绵不绝仿佛永不停息。



    彼得洛维奇看着自己对面的人们一片片的倒了下来,他们临死之前甚至还伸出手试图寻找并不存在的救援,一名幸运儿从死人堆里溜了出来,他看着眼前的乌克兰民团,脑袋一低就像往里面钻,但随即就被某个德国士兵的步枪打断了脊椎,整个人躺在地上发出哼哼声。



    这个人就距离彼得洛维奇不足20米,彼得洛维奇看着他痛苦的在地上扭动着身子,鲜血越流越多,却没有德国人上前补枪,似乎打定主意要让他多享受一些痛苦的时光。此时德国人的机枪已经变成了点射,站在那里的人已经不多了,聪明的甚至爬了下来,但眼尖的德国人很快就会对着那些位置补上一串子弹。



    而在这些杀戮行为下,最让彼得洛维奇感到恐怖的是那些德国人的神色,他们没有癫狂、没有愉悦、也没有人表现出恶心不适的模样,他们就维持着那一副面无表情的神色,就连那名少校也是如此,仿佛他们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干着宰猪场里的活计一样。



    最终,惨叫声和射击声都停了下来,只有那名“幸运儿”的痛苦的哼哼声回响在峡谷里。彼得洛维奇感觉自己满手都是汗,他的双腿都变得发软,嘴里发干,似乎又一次回到了战场上,不得不面对如潮水一般的德国坦克和不断轰击的火炮,整个人就如同被世界抛弃了只能等待死亡一样。



    尸体堆那里动了动,一个口吐鲜血的老头子钻了出来,似乎是想要呼吸点新鲜空气,但下一刻,他的脑袋上就被毛瑟98开了个大洞,红白色的脑浆顺着洞口缓缓的流了出来,老头子还保持着伸出的手,那手上充满着做工的老茧和不知是谁的血液,就这么从尸体堆中竖立着,如同一块墓碑。



    几名党卫军士兵在枪上装好刺刀,然后走了过去,对着尸体一具一具的捅了过去,偶尔会有幸存者的惨叫发出来。一声熟悉的惨叫声让彼得洛维奇颤抖了一下,他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才发现刚才那名年轻的女孩子已经被刺刀挑破了胸膛,子弹击穿了她美丽的双腿,在上面留下了触目惊心的大洞,而刺刀所挑破的地方,女人所最美丽的东西已经被鲜血染红,内脏从伤口处挤了出来,然而她还没有死,被鲜血所覆盖,被刺刀所破开的胸口依然在急促的起伏着,但起伏的频率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降低。那名姑娘就这么睁着大大的眼睛,至死依然看着德国少校之前所在的位置,那眼神仿佛在质问着为什么,她身体里的血液和嘴里冒出的气体在寒冷的空气中不断的形成白雾,然后迅速的消失!



    彼得洛维奇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冲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机械的移开自己的目光,在姑娘旁边,是他们亲自抓回来的犹太妇女和她的两个女儿,犹太妇女至死也要挡在两个女儿的前面,她的尸体把两个孩子给压在下面,但机枪子弹的威力足以贯穿脆弱的人体,这一切都只是徒劳,在犹太妇女的身下,两个女儿的眼睛都睁的大大的,大女儿的半边脸都被子弹给击碎了,各种人体器官和流质液体正从里面往外冒,但即便如此,这位伟大的母亲依然保持着临死前张开双臂试图为女儿们挡住子弹的姿态......



    彼得洛维奇本以为自己早就见识过战场上各种惨状,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大了,但这一次,他不得不将从胃里涌上来的呕吐物给吞咽回去,以在德国老爷面前表现出一副正常的模样。他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而身后已经有民团的士兵忍不住“哇”的一声将早上吃的全都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