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疤瘌狠狠击拳头砸在小龙下巴上,他嘴角顿时流出血来。



    这还不解恨,疤瘌又拿起刚才小龙打翻狗肉香锅的那根棍子,劈头盖脸向小龙打去。



    木棍加在肉身上的沉闷响声,以及小龙压抑在嗓子里的哀嚎,让这个秋日的午后,变得无比混『乱』。



    小龙无法抱头,因为他的手臂被两个人按住。他也无法踢腿,还有人按着他的脚踝。



    他的嘴角在流血,鼻子在流血,额头也在流血。血流过他的眼睛,阳光下的世界变得血红。



    这一下午,小龙的世界,似乎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青少年混『乱』的战场外,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叼着烟从隔壁的修车行断墙处走来,拉开拉链放水。



    不远处就是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他只是眯眼看了看,叫一声:“疤瘌,你又欺负谁呢?”



    他叫大林,是疤瘌的亲哥。



    “哥,是小龙那货,敢打翻我们的锅子呢!”



    “哦,你怎么能打小龙呢?你这狗曰的!”大林嘴上骂着,却不紧不慢地提上裤子,丢掉烟头向战场走去。



    疤瘌和大林对视一眼,极其了解哥哥的他,立刻意识到什么。



    “跑!”他大喊一声,一群人四散而逃,只剩下小龙躺在狗肉汤浸泡的泥地里,一身狼狈。



    大林走过去,一脸正经地拉起他:“小龙,还行吧?”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钞,“去医院吧,我工作忙,不能带你去。等晚上下班,我去你家…… ”



    “不用你来!”小龙突然吼,他全身骨头都断了一样,没有一块肌肉不疼的。



    他很缺钱,但是他不稀罕这个男人给的钱。



    蓝月修车厂谁不知道,大林喜欢紫凤,喜欢得要死要活。可是紫凤不喜欢大林,小龙也不喜欢大林。他讨厌这个男人,总觉得他骨子里对姐姐意图不轨。



    大林眉头一挑,把钱塞回口袋里:“犟种!不要算了!”



    他转身就走,无论如何,把那帮熊孩子驱散,日后在紫凤跟前也算有得交待。但是他走之后会发生什么,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



    实际上,疤瘌等人并没有走远。他们躲在水泥管垛子后边,等大林走了,又飞快上前,飞脚、王八拳,无所不用其极。



    “要打死人嘛?”突然一声吼,跟晴天霹雳似的,震得这帮少年耳膜子生疼。



    疤瘌火气上头呢,听到这充满火『药』味的怒吼,接着就是一句顶上去:“管尼玛屁事!”



    啪!



    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总之他们看到疤瘌突然脑袋后昂,紧跟着一道清脆响亮的耳光声传来。



    大家有点傻眼,还以为是大林又回来呢。纷纷抬头一看,却见一个陌生男子,正揪着疤瘌不多的一点头发,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这一耳光,直接把疤瘌原本尖瘦的脸庞给打成半边包子。



    啪!



    大概是为了对称,那男子又给他另一边来了一耳光。得,倒是真对称了。



    疤瘌疼啊,眼泪汪汪的,大家从没见他这么委屈过。只见他手捂着脸,指着那男子,声音瞬间都嘶哑,说不出话来。



    几个混子哪吃过这亏,他们认为,这男子是打了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



    所以他们迅速地各自寻找武器,棍子、油桶、砖块,所有能让人感觉到疼的,都成了武器。接着,几个人将那人围在圈内,嚎叫着一起冲上去。



    可是,谁也没想到接下来居然会发生这事。



    那人飞起一脚,直接将拿油桶的人踹飞,并在其飞离之前,一把夺下油桶。



    油桶还是热乎的,被那人一下子扣到拿砖头的人脑袋上。其手里的砖头,因为主人『迷』失方向,而不慎拍到疤瘌头上。



    疤瘌于是更哭得凶了。



    只有小龙,惊讶地看着这一幕:“那不是楚天嘛?”



    几个混混被楚天一顿『乱』揍,屁滚『尿』流,大概都回去找妈哭诉去了。



    赶跑他们,楚天走到小龙跟前,向他伸出手。



    小龙愣了一下,勉强抬起胳膊,将手递给他。



    楚天一把将他拉起来:“你倒是挺有本事啊,惹事的能耐越来越大。不知道一句话,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么?”



    在这个过程中,他当然悄悄地挤出一点灵水在小龙掌心。本身小龙就是青春期,代谢旺盛生命力强恢复力也强。再加上所受的不过是皮外伤,一点灵水足矣。



    不过,楚天话虽这么说,将周边扫一眼,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为一只狗和他们打架?这么喜欢狗?”楚天问。



    小龙正觉得奇怪呢,他和楚天握手之后,身上也不咋疼了,伤口都迅速止血。



    虽然从高中辍学,但是小龙还是有点基础的生理卫生常识的。像他这样的伤口,不可能恢复这么快。



    他正好奇,听到楚天这么说,便很是不爽道:“难道不该么?你知不知道,旺财刚刚下了一窝小崽崽!没妈的孩子,是根草!”



    说着说着,他眼睛便红润了。



    楚天愣了一下,这孩子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是嘶哑的,明显把自己带入失去母亲的小狗仔身上了。



    楚天不是傻瓜,一眼就看出来,小龙可能遭遇过什么。



    他嘻嘻一笑:“哎哟喂,我当什么事呢。这个旺财是流浪狗吧?没辙,它命不好。”



    “难道必须信命嘛?我不信!”中二病的孩子又开始嘶吼。



    楚天笑,和这年纪的孩子,可千万别多说什么,他们以为自己懂全世界呢。那首诗是啥来着,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虽然小龙可能真的有啥忧愁在身上,但此刻的他,无疑把自己的痛苦过度放大了。



    楚天也不懂啥心理学,只觉得不要戳他痛点就好了。



    “咱不说命啊运啊的,那个咱也不懂。就说你现在担心的吧,怕小狗仔变成草哇?”楚天上前,揽着他的肩膀问。



    小龙一扭身,摆脱他的手臂:“它们那么小,本身就够可怜了,妈妈都是流浪狗。现在可好,连妈妈都没有了,怎么活?”



    “我说你,死脑筋哇?”楚天笑嘻嘻地盯着他。



    小龙傻了眼:“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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