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不大的易断,自然是言听计从,御龙氏让留,他不敢走,让走,他也不敢留。

    所以当天晚上,他就开始收拾了起来。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哼着小曲的易断,显得很是惬意,

    御龙氏看不得这小子得意的样子,不由冷笑道:“小子,出去之后,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不是你能混的开的,早晚还会回来求耶耶。”

    易断满不在乎的道:“您老人家放着外面花花世界的好日子不过,偏生要过这野人的生活,我跟您老人家不一样,我才十四岁,十四岁啊!正是花样年华,不出去荡漾一番,岂不是辜负了大好青春?”

    御龙氏嘿嘿笑道:“警告你一句,出去之后,莫要跟人家提起御龙氏,否则招惹灾祸,可别怪耶耶没提醒你。”

    易断手中一顿,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郑重其事的道:“耶耶,咱们爷孙在这个破地方生活了十四年,您老人家,就真的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言下之意,就是您有什么法宝神功,有什么秘闻要事,赶紧说出来,省得咱出去之后,万一您老人家哪一天gaover了,也省得后继无人不是?

    御龙氏人老成精,两人朝夕相处十余载,怎么可能不知道易断的小心思?

    他想了想,转身在自己那堆破烂里翻翻捡捡,最后万分不舍的淘换出了那柄青铜剑,还有一根棍子,在灯火下,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不知是何种金属打造。

    他犹豫再三,挣扎无比,最后一闭眼,哼唧道:“这斩龙匕你垂涎数年了,就送你防身,至于这跟棍子,万一你那天眼拙,被人戳瞎了双眼,就权当拐棍吧。”

    易断嘿嘿笑着,御龙氏出品,必是精品,这堆破烂这些年他没少过手,除了御龙氏那根从不离身的竹竿,其他东西他都摸过不知多少遍,自然知道这堆破烂里,就数这斩龙匕与棍子最好。

    斩龙匕削铁如泥,虽是青铜所铸,却锋锐无比,堪称神兵利器。

    那根棍子,易断也不知道有什么神奇之处,但是就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沉,至少有两三百斤的重量。

    寻常少年自然是拿不起那棍子的,但是易断不同,他自小跟随御龙氏修习无名功法,也有一膀子力气,千百斤的东西,自然不在话下。

    “谢谢耶耶!”易断毫不气的收了起来,继续说道:“耶耶,就没有别的了?”

    “没了!”御龙氏没好气的道:“最后送你一句话,如果混不下去,就去找皋,那小子虽然有些不地道,毕竟是孔甲那老不死的儿子,再说了,他吃了你这么多东西,不会看着你死的。”

    “哦!”易断失望的应了一声,仍旧不死心的道:“耶耶,您在外面,不会有什么仇家吧?孔甲?是不是就是那位经常来的耶耶?

    听你们说话的意思,你们在外面,好像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好像得罪了更了不得的人物?这才不得已躲藏了起来。

    耶耶您不见天日,孔甲耶耶更是诈死脱身,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御龙氏闻言微微一笑,似乎不在意一般,挥挥手道:“这些事情,不是你操心的事情,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了,不是什么好事,我与孔甲那老东西当年胆大包天,做了不少天怒之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也不要去打听,等你有能力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

    易断无语,继续整理自己的行囊。

    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不过是两件换洗的皮甲,连件粗布衣裳都没有,至于所谓的盘缠之类的,易断这辈子都没见过通用货币是啥样的。

    收拾好东西,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易断早早的起床,熬粥,黍米粥,做菜,红烧肉,叫化鸡之类的。

    爷俩默默地吃完饭,御龙氏也不言语,径直坐到了水潭边。

    易断看着御龙氏高大的身影,突然跪倒在地,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磕的梆梆作响。

    “断,大夏的男人,膝盖不会打弯,除了生身父母,没有什么是值得一跪的。”

    易断默默地起身,抓起包裹,大声喊道:“耶耶,孩儿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您老人家保重。”

    说完,易断用棍子挑着包裹,抗在肩头,右手握着斩龙匕,迈步离去。

    御龙氏看着易断远去的身影,神情怅然。

    “你也是这世间顶尖的高手,为何不传那小子点真本事?”

    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庄园内,可惜易断已经走进了庄园外的林子,不然一定能分辨出来,是那条小银蛇,竟然开口说话了,不然他非得留下来,看看这小银蛇到底是如何发声的。

    御龙氏竹竿一挑,小银蛇轻吟一声,鳞甲皆张,兴奋的落在了竹竿上,盘在竹竿上,贪婪的吸食着天地之气。

    “真本事?”御龙氏悠然道:“什么是真本事?当初你的父母倒是有真本事,还不是被拨皮抽筋,连一身血肉,都成了孔甲腹中之物?”

    小银蛇满不在乎的声音响起,“别扯这些没用的,一说正事你就岔开话题,你的本事承袭上古豢龙氏,养龙豢龙的本事,天下无出其右者。

    我们这一族,在卵中就能传承祖辈遗泽,通晓天地,自然知道你们养龙,不是服侍龙,而是为了修行,至于你们的修行之法,一直讳莫如深,很是神秘。

    你莫不是怕传授那小子的时候我知道了,所以才避讳不言?”

    御龙氏微笑道:“敖宇,你知道当年为何你没死吗?”

    小银蛇敖宇沉吟片刻,不解道:“按理说我也不应该活着,但是偏生活着,这是何道理?”

    御龙氏悠然道:“豢龙、御龙,这其中是有差别的。

    豢龙氏养龙,是为奴仆,御龙氏御龙,御者御策也。

    敖宇,你心中对我并无怨恨之意,对孔甲也无仇恨之心。

    这就是御龙与豢龙的区别。”

    敖宇心中升起莫大的恐惧,它虽然继承了先祖遗泽,但是却依旧是未成年的小龙,它也知道,自己对杀了自己父母的仇人,竟然没有半点怨恨之心,这绝对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