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翟县郡守府衙,波才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府衙中,显得有些寂寞!身边跟着的两个谋士静悄悄跑在了大堂外面,坐在花园里面看着不知道什么书,不过这个时代用来消遣的,估计就只有诗经了吧!别的人都去了城墙上,日日夜夜的跟着城墙上守城的士兵待在一起,去振奋人心,虽然他们是在角楼里,士兵们在日光下,不过能站在城墙上,那便是了不起!这就是这个时代,将军冲在前面的很少,除了斗将之外。

    斗将是这个时代的仪式感,是强者的体现!跟懊悔的司马徽不同的是,现在的波才整个人就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忐忑!这段时间,在阳翟城下,跟官军多多少少的打了几阵,全部都败下阵来,正如司马徽所说,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可能司马徽和波才两个人都对这个恶性循环很陌生吧,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大概意思明白就行了!他们两个人现在都是心事重重,心中的重点都不在这个对于词汇的理解上,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抓着一个词汇不放!按照司马徽说的,波才现在粮草不够,拖下去逃兵只会越来越多,军队的凝聚力也会也来越弱,打又打不过官军,等到了官军真正的杀到城墙上的时候,或许连一个保护自己的人都没有!全部会跪下投降,甚至到时候还会有人拿着他的头颅去找皇甫嵩,司马徽隐暗的叫波才想想霸王项羽,现在他的处境不就正好跟霸王项羽相同吗,正好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跪坐在桌子前面,看着四周的那些人都像是要把自己的头割下来送给别人的人,越想越可怕,越可怕越想,这也是一种恶性循环,让波才这几日有点神经兮兮。

    尤其是现在从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的这个士兵,带着兵器,脸不红气不喘,步履如飞,一看就是高手,这难道是隐藏在自己阵营中的杀手吗?

    这小兵还没有跑到近前,波才已经拔剑大喊:“站住!”

    小兵一愣,立马单膝跪地,抱拳说道:“渠帅,外面皇甫嵩的军队又在叫阵,俺们怎么办?”

    波才这么一听,才算是明白了,原来这是皇甫嵩又在外面叫阵了,也不知道皇甫嵩的屁股是不是叫火给烧着了,这些天,天天前来叫阵,皇甫嵩不觉得烦,波才都烦了!“打,给老子打,皇甫老儿简直是欺人太人,给某披甲备马,让某去拿下皇甫嵩的脑袋来!”

    波才一生气,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话,手下都胆战心惊真的为波才披甲备马,磨刀擦枪,恭恭敬敬的把波才送出了郡守府的大门!哒哒哒……一路马蹄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波才就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东门城墙下,看着城墙下严防死守士兵,看着城墙上严守以待的将领!“渠帅,您怎么来了?”

    波才现在看着所有的人,都感觉是来杀自己的,尤其是那些拿着枪的人,感觉就要刺!很多为波才殚精竭虑的部下已经从城墙上角楼里跑了出来,站在了渠帅波才的马前!“某,某来看看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波才差点说出去自己要出城去跟着皇甫老儿决一死战!这些部将单膝跪地,等待着波才下马,看着这些跟自己这么多年的兄弟,从一起传教到了现在一起起兵,哪里会背叛自己呢?

    在这个瞬间突然就想明白了这些,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波才心里面突然好受了很多,那种被自己的想法吓唬出来的病好像也不见了!波才下马,在部将的引领下,来到了阳翟城的角楼,看着城下几百步之后密密麻麻的皇甫嵩战士,一个个昂首挺胸,只是在那里谩骂,也听不太清楚,万幸的是这个时代的人近视的少,看得见。

    在更远处则是一些尘土飞扬,根本看不见什么是什么,只有漫天的尘土在不断的飞!“那是为何?”

    不懂就问,不得不说,波才要是一个学生的话,绝对是好学生!“渠帅,那是皇甫嵩的骑兵,皇甫嵩很谨慎,他怕他的军队被我在外面的分兵两边夹击,用骑兵一直活跃在战线上,阻挡我们援军的路线!”

    一个文士打扮的人朝着波才拱手说道!“渠帅,这两天太累的话,就去休息休息,我们一定为渠帅守住这阳翟城!”

    这文士刚刚为渠帅解释完之后,感觉不对,渠帅如何不懂这些,他是太累了。

    渠帅能够不耻下问,却不能没有台阶下!双手颤抖这捏在了一起,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赶紧朝着身边的士兵鼓动,一边大喊道:“渠帅!渠帅!”

    这里没有彩排,没有作秀,他的第一声喊出来,身边的将士谋士们都在错愕,不知道应该干什么,很多人都好像是看瓜子一样看着这个二愣子!可这个瓜娃子一直喊着,渠帅的嘴角也偷偷漏出了笑容,这就不一样了!于是,出现了第二个人在喊,他是渠帅身边的一个侍卫,也是这些人身边最会察言观色的人,在他看到渠帅嘴角笑容的时候,第二个出声了,也是渠帅渠帅的喊着!有了第二个人,就会有第三个人,甚至那些刚刚在心里面骂着傻叉的人呢,这时候也跟着喊了起来,这一刻,他明白了,人家这还是给渠帅造势。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只是一个武将,而人家两嘴唇扇扇,就能达到跟自己一样的地步,关键是自己的脑瓜子不行呀!喊声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几日在阳翟城墙上陷入低迷的将士,气势是越来越盛,算是达到了他们自长社退兵以来第一次这么高得气势!甚至隐隐约约达到了外方山的半山腰,要是这些人吃得饱,拿着水一边喝着,相信能够喊得跟嵩山一般高!但是打仗不是喊口号,喊口号的人,只能大大小规模的战争,在大战场上面,赢得都是务实的人!城墙上的喊声一直到了皇甫嵩的军队中,皇甫嵩和朱儁已经曹操他们三人,还有身后朝廷的天使,听到了城墙上的喊声,三人同时错愕,他们想不到为什么打了现在,还有这么高的气势!这几天的城下叫阵,斗将,甚至是这一个多月的哨探战,其实波才都已经没有人敢走出阳翟城墙,或者说没有人敢正面跟官军刚了!“走,前去看看?”

    皇甫嵩脸带微笑,对着身边三人笑道!听到了皇甫嵩的话,朱儁,曹操和天使三人脸色各异,心中小心思不断!“走,理应去看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曹操年轻气盛,诡异的一笑,应承道!朱儁戎马一生,没有说话,带头大步已经踏了出去!“三位将军,你们去吧,老奴,老奴就……”那个跟着监军的天使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摇了摇头,打了一冷禅,战战兢兢的说道!“唉,那怎么行,天子派遣你前来督战,自然是跟着某等在一起,不然,谁给天子汇报战场,你不是要抗命吧?”

    皇甫嵩毕竟是洛阳混出来的,一开始就给你戴帽子,并不给这天使面子,拉着天使就要往前线而去!“皇甫将军,皇甫将军,老奴,老奴想去方便一下……”尿遁,这是史上最常用的逃跑方式,基本上只要用到尿遁,一般人都不会在为难!不说为何,这都吓尿了,自然也就不为难你了呗!“既然天使要方便,那我们就等等天使,这城墙上的气势,也不会这么一时半刻就结束,二位说呢?”“是呀,是呀!”

    /“肯定的,这不才刚刚起来的气势嘛!”

    曹操和朱儁两人笑着拱手!“嗯,跟某想的一样,来人,伺候天使方便!”

    皇甫嵩话已出口,那天使一个踉跄,要不是身边伺候的将士手疾眼快,或许已经跌倒在了地上!两个士兵架着软绵绵的死太监,朝着一个角角走了过去……“义真,何必如此呢?”

    朱儁面对着皇甫嵩的这一切手段,有些尴尬的问道!“公伟,应该叫这些宦官也感受一下在外面拼命的感觉,不能一直都留在后面指手画脚!不然以后有的是我们武人的苦!”

    皇甫嵩和朱儁的对话,曹操自然是插不上话,他目前的等级太低,要不是皇甫嵩给他爹和他爷爷的面子,或许他还没有资格站到这里,自有自知之明的曹操,只是在旁边讪讪的笑着。

    这皇甫嵩骂宦官,其实也是在骂曹操,曹操的祖父也是太监,而且还是大太监!不到片刻,那个太监便被两个士兵又一次架了过来,来到了皇甫嵩和朱儁曹操等人的身后,看着皇甫嵩和朱儁笑谈正欢,看着皇甫嵩身后的那些手下低头嘀嘀咕咕,这天使就感觉这些人是在议论自己!“天使到了!”

    “哈哈,天使到了呀!”

    皇甫嵩身后众人一起笑问道!无论如何,自己不能丢人,老子一定要上去,不就是去前线吗,我还不信他们这些人敢站在波才的一箭之内!大太监,洛阳来的天使心里一发横,腿上也有了力气,挣扎着把身边两个架着他的侍卫甩开,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找到一匹没人骑的战马,挣扎了两三次,最后还是在侍卫的帮助下,坐到了马背上,马鞭一拍马屁股,那战马一仰头,差点掉了下来。

    最后还是在侍卫的搀扶下,稍微回头刮了刮皇甫嵩,在马背上滚来滚去,颤颤巍巍的朝着阵前走去!“哈哈,走吧,公伟,天使都走了,我们要是不跟上,还不知道在上方怎么说呢?”

    皇甫嵩笑了笑,跟着走了上去!一行人的行动,让军队纷纷从两边退让,给他们留出了一条路,他们这些人顺着条路!四万人的军队,要想从中间插过去,还是破费一些时间,尤其前方军队的阵营要分开,他们才能够从中间插过去!足足走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他们才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这里距离城墙大概是一里的距离,也就是双方可以在彼此都打不到彼此的距离,即使是床弩,到了这个距离,也差不多就这样了,放心开骂!天使一走到这里,心里面早就没有了刚才的勇气,心里面懊悔不已,自己刚刚还有尿遁,要是把屎遁也用上,估计就能够逃脱,现在已经是汗流浃背,两股颤颤不知所以!“哈哈,天使,随某等再往前方走走,我们作为主帅的,要在第一线去观察敌情!”

    皇甫嵩的马并没有停,走上前来,对着两颊全是汗的天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