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期盼乱世,因为他们想做英雄,还有人喊出过自己之所以不是英雄,只是因为没有生在乱世。

    这不,朱苛和张丁几个人,仅仅经过了一天的时间,今日,他已经变成了英雄。

    在中军中可能并不受尊崇,但是在这辎重营,还没有人有他们这样精良的装备,还没有人有他们这么锋利的刀。

    朱苛陪着张丁,给这三百士兵们训练了将近一个时辰,随后他们的游行示威开始了。

    张丁一边走一边喊:“兄弟们,俺们是谁?”

    “黄——巾——力——士——!”

    三百训练一个时辰的人大声喊道。

    “俺们俺们是干什么的?”

    “开——路——断——后——,无——所——不——能——!”

    “俺们厉害不?”“渠——帅——之——下——,辎——重——第——1——!”

    三百人,在朱苛的鼓动下,张丁无脑配合下,早晨吃得饱了,喊起来声音自然是亮堂堂。

    其实在这三百人之中,还是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喊得口号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只要他们喊出来就行了。

    朱苛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他们去进行扫盲行动,没有时间!这一次,在辎重营中传出来的声音,跟上次简直是天壤之别!“臭小子,你不是说那张大侠没杀过人吗?

    你看看他那盔甲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中年人,冲着昨日里说张丁没杀过人的人骂道。

    “可不是吗?

    要俺说,俺昨日上午见到张大侠,就觉得他不一样,就觉得他是人中龙凤……”一个昨日还在说张丁没有斩获的人,一只脚登着一只草鞋,一只脚光着,羡慕嘻嘻的说道。

    “告诉你们,昨日夜里,俺可是有幸跟张大侠他们一起,跟着他们直接把朱儁的一万追兵全部送给了河龙王,你们这些被追朱儁的一万人追的跟狗一样,俺只跟着张大侠的八百人,八百人,就把……”这浑身都是黄泥的人汉子还没有说完,被人打断道。

    “入娘的,你狗日的瞎吹牛,谁不知道你昨日里被河龙王请走喝茶去了,今日有幸能够回来,就别吹着牛逼!”

    “入娘的,看到了没,老子的刀,见过没?

    这是老子从朱儁亲兵手中拿下来的!”

    这吹牛被人识破,恼羞成怒的拔刀对着袍泽。

    ……张丁一边听着众人的议论,一边享受着昨日的羞辱,今日的荣耀。

    “叔叔,俺想跟着张大侠去当兵!”

    突然在一个角落,张丁听到了一个男孩子对着他长了胡须的叔叔说道。

    “叔叔帮你想办法,听说咱们屯长在张大侠的军中有熟人,俺去给你念叨念叨。”

    昨日里还是被人喊做过街老鼠的张丁张大侠,今日就成了这般英雄的样子,心中自然是高兴。

    不过接下来的在辎重营中的讨论方向就变了,变成个不同的声音,变成了一个不一样的样子,或许聪明的人会感觉到这其中有人在推动。

    一开始只是三五个人,在人群中为白波鸣不平,为白波喊冤而已。

    ……“哈哈,白家哥哥,你可知道,今日里俺老张可算是美了一回。”

    张丁回到了帐篷中间,和在帐篷中间养伤的白波道。

    “俺自知道!”

    白波眯着眼睛,看上去不怎么高兴,让张丁的爬在了山顶的气氛,闪电式的冷了下来。

    接下来是两人慢慢悠悠的对话。

    “白家哥哥,你有心事?”

    “嗯……”“是因为朱兄弟?”

    “你知道?”

    “俺不傻,自是清楚!”

    “那你还叫他胡来……”“俺不懂带兵,不过看他今日给俺整出来的那三百兵的气势,还算不错。”

    “俺说的把兵给他去训练,你可知道这……”“唉,白家哥哥,你懂带兵吗?”

    张丁叹息着摸出自己的酒壶,往嘴里面灌了一口,接着说道:“反正俺不懂怎么带兵,师傅曾经告诉我,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沉默一阵,白波抬了抬疲乏厚重的嘴唇道:“可是……,可是俺感觉朱兄弟的心不在渠帅那边!”

    “唉,从昨日夜里就看出来,他毕竟是官家子,怎么能够跟波才是一心一意呢?”

    “那,那我们怎么办?”

    “白家哥哥,你说怎么办?”

    张丁拿起酒水,狠狠的灌了一口,随后虎目一睁道。

    “俺也不知道,想让那官家子帮我们练兵吧!”

    白波莞尔一笑,活动了一下后背上刚刚止血的伤势,放下手中的书说道:“走,出去看看朱兄弟,看看朱兄弟带给我们的惊喜!”

    天色已经渐晚,天空跟早晨一般,还是灰蒙蒙的颜色,只不过夕姑娘给这些灰蒙蒙的云朵拉上来一层粉红色的手绢。

    太阳在西方的天空发挥着最后的余威,但显然没有太大的力量。

    近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浓烟升起,现在是波才大军晚饭的时候,那一簇簇烟火,彰显出来波才的所剩的余威。

    十万多人,经过火烧水淹,经过彻夜的逃亡,剩下的还有六万多人,总体的兵力还是占据着优势。

    只不过粮草欠缺,现在是最让波才头痛,那一把万恶的火,烧掉了波才的倚重,烧掉了波才的未来,也烧掉了波才两鬓的黑发!哪怕是这样,在白波的眼前,一望无际的军营,还是浓烟滚滚,还是饭香飘然!“朱兄弟,观你还懂练兵,家中可有在军中效力的?”

    白波看了一会朱苛的练兵,有意无意的问道。

    “白大哥,家父在军中效力,我们几个兄弟也有机会在军中行走!”

    听着白波的试探,朱苛按照早就想好了的说法应付到。

    “朱兄弟,这一日的观察,这三百人可为兵否?”

    “哈哈,白大哥,上战阵厮杀,讲究的是配合,这三百人都是好样的!”

    朱苛这句话说得很大声,那些今日训练了一天的士兵,听到了夸奖,心中多少得到了一点慰藉。

    “俺跟渠帅起兵以来,还未见过朱兄弟这种只练习走路的练兵法?

    不知其妙处在何处?”

    “白大哥,还记得昨日里张大侠的那些兄弟们吗?

    哪怕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万人敌,可他们仍然而不是军队,我们需要的是军队!”

    面对着白波和张丁疑惑的神情,朱苛接着说道:“今日里我所进行的,就是教他们记住一点,闻令而动,一令一动,一令一步,希望我大军能够做到一令致,三军打!”

    朱苛的一番话,说得荡气回肠,眼前的三百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腰杆挺得更直。

    白波和张丁却是一愣,大军,哪里来的大军,哪里来的三军?

    “兄弟们,今日训练结束,传令下去,明日你们当值警戒,换乙组训练,丙组负责辎重物资!”

    白波和张丁才知道,朱苛已经把九百多人分成了三组,甲乙丙三组九百人!“兄弟们,去吃饭,去吃饭!”

    三百多人在朱苛的吩咐下就去了伙房,去享受他们的晚饭!朱苛拉着张丁和白波也朝着伙房走去,路上,白波问道:“朱兄弟,听说你把兵器给卖了?”

    “是啊,白大哥,不卖我们就要挨饿,兄弟们就要挨饿,九百多人,九百多张嘴!渠帅给的物资根本不够!”

    “什么,为了吃的你把刀枪兵器卖了?”

    张丁大嗓门嚎叫了一声。

    “张大侠,兄弟们要吃肉,只能把刀枪卖了!”

    朱苛脸上有一丝尴尬,毕竟没有跟白波和张丁商量,有些气短!“吃肉?

    竟然是吃肉?

    你这官家子,还吃肉?”

    张丁怒气上来了,在他的眼中,吃肉的都是官家子才干的事情!这些兵器是怎么来的?

    那是洪水还没有过,那是众人冒着被洪水带走的危险在河边捡回来的,现在你说卖了就卖了?

    “张大侠,你听我解释……”“官家子,听你解释个屁!你知道为了这些家当,俺死了几个兄弟吗?

    你狗日的现在说卖就卖了!”

    张丁不知道今日哪里来的脾气,抡起手中的刀柄,朝着朱苛的腰杆子就是一下,朱苛直接被打翻在了地上!“张丁,你个入了狗娘的!”

    朱苛完全没想到张丁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下手!论打架,哪怕是十个朱苛也不是张丁的对手,不过在这全是兵痞子的兵营里面,你就这么怂了,你这辈子就只能一直被欺负着!“张丁,你个入了狗娘的,你他娘的现在吃得饱了喝的爽了,就他娘要打我是不是,你他妈的这些东西是谁的注意?”

    朱苛一边骂着,一边从一个士兵的手夺过一把长枪,枪尖指着张丁破口大骂。

    除了值守的三百士兵之外,其他的都慢慢的围了过来,看着张丁和朱苛。

    “你他娘的脑袋里全装的都是狗屎,是稻草,你他娘的大水过后,只知道去砍几个死人脑袋,你他娘的来杀我啊,要不是我,这九百多人有肉吃?”

    就在这短暂的瞬间,朱苛拿着长枪,已经戳了张丁十几次,张丁每一次都用刀鞘荡开!两个人就在这伙房前面打了起来,或者是朱苛单方面的发横,张丁只是在一味的防守,或者说是逗着玩!朱苛,是没有武艺的,在他的信念里,哪怕是强如吕布,还不是照样死翘翘,不过朱苛身体好,前世175的小个子,但是体重也要80公斤,晚上下班之后除了沉迷三国正野史,就是五公里跑步。

    “姓朱的,你这官家子,再不住手,俺可真的打你了?”

    张丁双目一瞪,作势就要长刀出窍。

    奈何朱苛不理会,依旧枪枪直接戳向张丁,虽然说毫无章法,可是枪枪指着你的心窝窝,又骂又打,让张丁憋屈不已。

    在张丁和白波看来,这朱苛现在就是个泼皮无奈!“你这该天杀的小娃娃,怎能这般无礼,还不快快住了手!”

    白波试图劝架。

    “张丁,白波,你们这两个破杀才,两个脑袋里面挤满了浆糊的人,有何资格打我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