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庭燎看着她眼神闪烁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江式微不愿意跟他生孩子。

    其实他完全是想多了,在江式微的心里,两个相爱的人结了婚之后都会有爱的结晶,虽然她没有想过要孩子,但是一想到将来有可能生一个跟南庭燎很像的漂亮宝宝,她发现自己心里并不排斥。

    但是酒店外面人来人往的,她竟然跟南庭燎讨论这个,耳朵有些热,她赶紧抱着南庭燎的胳膊,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问道:“老公,你觉得咱们两个站在酒店门口讨论这个适合吗?”

    “先回家。”最终,南庭燎还是退了一步。

    然后拉着江式微去了停车场,虽然一路上南庭燎一直绷着张脸,但是对江式微的动作还是又温柔又有耐心,看的江式微在心底直乐。

    两人快到家的时候,江式微突然开口问他:“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

    她问的豪无征兆,可是南庭燎何其了解她,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轻抹淡写的开口道:“微微,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江式微却听的心头发紧:“如果今天不是我刚好在场,你是不是在瞒我一辈子,你的腿其实就是那个时候受伤的,然后在雪地里冻了那么多小时,才被逼无奈坐轮椅的,对不对?”

    一想到他当时受了伤,还在雪地里背了自己那么久,江式微就觉得心口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默默的对她好,从不言语。

    为了她,甚至差点废了这条腿。

    怪不得当初战北跟苏行蔚都对她没好脸色。

    他明明可以早点好起来,却因为在雪地里背了自己几个小时,从而腿伤加重,在轮椅上坐了好久,而她却一直误会他要娶江疏雨,跟他置气,闹矛盾,甚至不理他那么长时间。

    她怎么这么笨呢?

    见她一直低垂着眼睛,南庭燎把车子停在路边,伸手将女人的身子扳了过来,语气淡淡:“生气了?”

    江式微没说话。

    看着女孩儿倔强的小脸,南庭燎低声解释道:“微微,我受伤跟你没关系,再说我一个男人一点儿小伤不至于天天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显摆,那不是我的性格,现在我都已经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好不好?”

    “过不去!”她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明显有些鼻音,晶亮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南庭燎,我是你太太,你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不跟我说,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承担,你有把我当成你太太吗,还是说,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契约婚姻的对象?”

    叹了一口气,南庭燎很想将人揉进怀里,可是看着女人正在气头上的神情,这个动作最终还是作罢:“微微,你明知我的心是什么样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如果把我当成生死相许的人,你不会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什么事情都是让我最后一个知道,南庭燎,这样确实可以让我不用那么担心,可是我后来知道了,还是会很难过,会觉得自己很过份,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觉得我跟你之间永远隔了点儿什么,我永远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要做什么,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这是第一次,江式微在他面前质问起这个问题。

    她跟南庭燎结婚时,他是有名无实的南家大少爷,不受人待见,甚至就连楚茨都嘲笑她,找了一个江城最丑的男人。

    那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离婚的,毕竟只是一时赌气冲动之下她嫁给了他。

    可是,后来她的想法完全变了。

    因为真的找不到一个像南庭燎这样对她好的人。

    虽然他满身秘密,看似没钱,但是家里却处处显着金贵,更甚至他送她的戒指,礼物,哪一个都造价不菲。

    而那些,不是他在南氏的薪水可以买得到的。

    她不傻,但是她又觉得如果南庭燎有一天愿意告诉她,他会说的,她不能逼他,她要让他自己说出来。

    看着女孩儿因为情绪激动变得通红的眼睛,南庭燎终于忍不住将人搂进了怀里,小声的说道:“微微,对不起。”

    他一直觉得替母亲伸冤的路他一个人就可以了,从来没有想过让她涉身其中,毕竟这里面的肮脏他不想让她那般干净的人碰触。

    可是听着女孩儿的这些指责,他第一次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该瞒着她这些,她才不会这么受伤?

    “对不起没用,我不用原谅你的。”江式微愤愤不平的说道,听着她孩子气的语气,南庭燎很想笑,却又憋住了。

    这丫头永远都是嘴硬心软,虽然不原谅他,但是在他怀里却没有挣扎,他眼底揉了一丝笑意:“你以后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江式微向来快人快语惯了,想着今天在酒店里南沉锋说的那一番话,心下疑惑便真的问出来了:“那你妈妈跟你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她是南家的大少奶奶,她却没有葬入南家?”

    事实上,在问出这个问题时,江式微就后悔了,她明显的感觉到男人搂着她的动作一下子紧了很多,几乎差点将她勒死了。

    这个一向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男人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一抹痛苦的神情,他身上的几乎被一种说不出的难过包裹住。

    这样的南庭燎让人何其心疼,何其不舍?

    忍不住的,就算是江式微再难受还是伸手回抱住了他,声音低喃,带着几分自责:“对不起,我不问了,老公,你别难过,你不愿意说就不用说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女人轻柔婉约的声音像是落在了他心底,南庭燎身上的戾气才慢慢散去,紧接着男人平平静静,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响了起来:“微微,不是不能说,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当年的事情,更不知道该如何跟你开这个口,因为我怕你会不喜欢我。”